聽著外頭的響動,衡麓忽然又覺得自己好笑。明明已經和人處在如此之近的範圍內,實在是不該如此想東想西。
而且鬆雲逐說過,這是第一次和人住一起。
衡麓歎了口氣。雖然麵對大老板時不時的加班總是笑著說“沒關係”,也沒有想過要跑去人公司時刻黏著,但是,她心裡無法抑製地,總是希望能夠再多占有一些。
實在是想多知道一些,想比彆人更了解一些。就好比是小的時候,總是希望同桌的事情自己都知道,同桌的書自己可以隨意拿來看,同桌的秘密自己多多少少都聽過一嘴,和後桌相比,更加不同,更有……更有特權一些。
對,就是這個詞。
特權。
衡麓想在鬆雲逐這裡擁有更多的特權。
可若是直截了當地問了,顯得很像是在打探隱私。如果拐彎抹角跑去找自己老爹打探,消息也不一定準確。
她還記得上次鬆雲逐作玩笑話一般隨口提及的“遺產”,這一茬從沒有在任何坊間傳聞中出現過。
衡麓把自己整個人都浸沒在了水下。
還是那個問題——是不是太快了呢?
她好像對她不是很了解。
可是她又很喜歡她。
是雙向的喜歡,她能感受到。
衡麓看著鏡子上的水汽,覺得生活也不過如此。裝著自己,也裝著路過的人。
若遇水汽遮蓋時,不趕緊拂拭乾淨,便什麼都看不清。
“就好了?”鬆雲逐係著圍裙,顯然還在奶茶製作中,“我以為你還要再享受一會兒呢。”
“一個人泡有些太無聊了。”這話聽著像是邀請,衡麓補了一句:“就想著不如趕緊出來,找你說說話。”
鬆雲逐笑了一下,“想說什麼?”
衡麓抿了抿唇,問道:“你曾經是怎麼樣的?”
“曾經?”鬆雲逐將牛奶倒入容器中,“我的曾經嗎?”
“嗯。”
鬆雲逐將火關小,“說起來,我還挺好奇的,你覺得我曾經會是什麼樣的?”
“我想不出來。”主要是不願意去猜,萬一猜反了,會很尷尬。
“其實和現在一個樣。”鬆雲逐用筷子蘸了一點鍋裡煮著的奶茶,嘗了一口,接著道:“我同學都說,我性格基本沒變化。”
衡麓道:“也這麼穩重嗎?”
“你覺得我很穩重?”鬆雲逐很是意外地回頭,“真心話?”
衡麓反問:“難道不是?”
“可能你身邊都是些在學校裡被‘慣著’的小朋友,做事情有些毛手毛腳的?我這樣的,其實算很不穩重的了。改日你若是願意,邀請你來我公司轉轉。”這是個大實話,若是穩重,怎麼著也不該這麼急著就把人帶回家。
鬆雲逐從櫃子裡挑出來兩個好看的馬克杯,一個是淡藍色的,上頭寫著“Happy life”;另一個是磚紅色的,上頭寫著“Enjoy life”。她覺著,勉強也能算是湊一對吧。
一邊把煮好的奶茶往杯子倒,她一邊問道:“不過,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衡麓坦言:“隻是覺得我對你了解不夠深入,想多知道一些。”
“說的也是。”鬆雲逐點點頭,這確實是個問題,雖然說來日方長,但是小姑娘正是敏感的年紀,也有可能“夜長夢多”。想了一會兒,解決的辦法倒也是有的。
“你想看我的日記嗎?我有寫日記的習慣,多是些流水賬。你若是好奇我過去如何生活,看看我的日記,或許能收獲多多。”
衡麓梳頭發的手一頓,“不太好吧。”
“怎麼?怕尷尬?”鬆雲逐覺得,“要尷尬也該是我尷尬。”
衡麓道:“但是你不覺得尷尬。”
“對啊,我覺得給你看沒什麼好尷尬的啊。”
“所以,尷尬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