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寒，期中季也迎來尾聲。當衡麓最後一門課的期中考試結束時，鬆雲逐的項目也競標成功，短期內是可以安心在本市待著了。

鬆雲逐一下飛機，就乘排隊等著做核酸的時候，給衡麓發信息：“我手頭的項目談妥了，出差回來了。”

衡麓對她彙報行程這事習以為常，也同以往一樣，發了個“抱一抱”的表情包過去，“歡迎回來。”

鬆雲逐回複道：“所幸這次去的都是些低風險地區，所以目前也不用隔離。”

衡麓：“那挺好的。”

鬆雲逐飛快地打下一行字，又刪刪改改半天，最終磨磨蹭蹭發出的，和原本的意思基本已經毫不相關了：“是挺好的。”

衡麓剛準備放下手機，去看會兒書，卻發現對話框上麵顯示的是“正在輸入”。於是她就盯著屏幕慢慢等待著，大概過了半分鐘，果然有新的信息發過來。

“我忙完了，你呢？最近忙嗎？”

衡麓看了看剛剛整理好準備這次帶回家去收起來的期中複習資料，拍了一張照片過去，“我差不多也忙完了。”

“這是你的筆記嗎？”鬆雲逐點開圖片看了看，發現書本上的字跡清秀卻不失風骨，便誇了一句：“你的字很好看。”

“從小練起，應當是好看的。”衡麓沒有再刻意去裝謙虛，她從5歲開始被抓著練毛筆字，當得起這一句誇獎，“嚴格意義上而言，這些是複習提綱。”

鬆雲逐發了個“驚訝”的表情包過來，“考試是閉卷嗎？”

衡麓回複了個“瘋狂點頭”的表情包，“是。專業課期中都是閉卷考試，期末就是提交論文了。”

鬆雲逐又發：“期中考得怎麼樣？”

衡麓想了想，回道：“挺不錯。”

鬆雲逐不自覺地笑起來，她喜歡自信的人。咽拭子很快，但是等待結果還要一會兒，於是她繼續找話和人聊：“我當時大學也修過曆史課。”

衡麓：“你是經濟係的，修的是經濟史嗎？”

鬆雲逐：“那倒不是。我很喜歡曆史的，主要是喜歡曆史學科的思維。”

衡麓將培根那句話的原文發了過來：“Histories make men wise; poets witty; the mathematics subtile; natural philosophy deep; moral grave; logic and rhetoric able to contend.”

鬆雲逐：“正是。說起來，我想起來，我書房裡有幾本關於曆史學的好書，你感興趣看看嗎？”

衡麓覺得，作為一個曆史專業的學生，她最不缺的就是曆史學的好書。而且她並不習慣借書來看，主要是做筆記不方便。正想著如何委婉地回絕，那邊卻默認她已經答應了。

“我一會兒來找你，或者你過來我這邊也行。就今天下午？”

過去她那邊？

衡麓將手機在掌心轉了轉，這話聽了可讓人有點誤會。一個大老板，約一個女大學生過去她那邊。

想了想，她回複道：“我下午有課。”

“妹妹，你以為我沒有你課表嗎？你之前給我發過的，你還記得嗎？”鬆雲逐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姑娘，想到哪裡去了呢？

衡麓回了個“大為尷尬”的表情包，“記差了，我以為今天周四來著。”

好在她周四下午確實有課。

鬆雲逐也不拆穿她：“原來如此，我也總是時空錯亂。偶爾周末了，還一個人跑去單位。”

說實話，衡麓也有些想見她，這些天聊下來，確實極為愉快。線下見，定然會有些不一樣的樂趣在。

衡麓寫道：“那就今天下午吧。”

鬆雲逐也退了一步：“可以。但是今天不能請你去我家做客了，家裡阿姨在做衛生。”

衡麓看出，她這是為了讓自己放心：“沒事。”

鬆雲逐：“我到時候在你學校附近找個地方吧，然後發定位給你。”

衡麓：“好。”

鬆雲逐抿唇笑起來：“下午見。”

衡麓也回得飛快：“下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