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新娘 湖裡的麵孔(1 / 1)

回到車上,聞炤峴打開窗戶,點了一根煙。淩晨皺了皺眉又很快收斂。

“有什麼想法?”也許是抽了煙的緣故,他聲音有些低啞。

“寧嬌情緒低落又容易激動,她的說辭有待考量。不過李衝的那個競爭對手我們可以去問問。”

說完便看向聞炤峴,見他一根煙已經抽的差不多了。

抽這麼快的麼。

“有沒有認真看資料?”

說不上來什麼語氣,但肯定不是好話。

淩晨硬著頭皮回“看了。”

“看了不知道對家是誰嗎?”丟掉煙屁股。

“陸遠山”隨意亂扔垃圾是不對的,介於亂扔的是聞組長,淩晨選擇了忽略。

“天荾市最大的地產商,陸氏集團的董事長。你告訴我你拿什麼去問他?李衝的死?彆開玩笑了。”

淩晨想了一下,確實有點困難,先不說對方地位,就算是個普通人,難道去問他是不是養了鬼去殺人嗎?

不過眼下是要安撫住領導,不能讓領導生氣。

“組長,連您也沒辦法嗎?”

“去中央公園。”

說罷,發動了車子。

中央公園離獨墅區有點距離,不過也談不上遠。每天公園裡都聚滿了人,跳舞的,唱歌的,遛娃的,下棋的...

“組長,我們來這兒做什麼?”淩晨想不明白。

“少廢話。”聞炤峴不悅道,看著眼前開始有點委屈的青年,心裡又莫名煩躁,怎麼這麼矯情啊,“小子,吃不吃冰淇淋?請你吃。”

“嗯?冰淇淋?”原本在暗罵領導的淩晨迅速反應過來,“吃!”

要說這天底下什麼話最打動人心,那一定是“請你吃!”

“等著”說完便甩給下屬一個帥氣背影,大步走去公園的小賣部。

淩晨美滋滋的坐在長椅上,等著領導給他買冰淇淋。

一道紅色的影子劃過他麵前,哐當一聲砸在長椅的鐵質扶手上,一個陀螺,小孩子玩的最普通的那種款式。

在那個陀螺上,淩晨看到了黑色的濁氣,圍繞在它周圍緩慢的晃動著。

那黑氣似乎注意到了邊上的淩晨,突然開始劇烈抖動,這一幕在彆人眼裡就是一個年輕人對著陀螺在發呆。但在淩晨眼裡這一切都很異常,這怎麼可能呢?

絲絲黑氣從陀螺上離開,在空中胡亂的逃竄。

淩晨跟著那股黑氣,繞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終來到了一片湖前。

讓人疑惑的是黑氣消失了,淩晨四處張望,沒發現它的蹤影。

“抱歉,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到您。”溫柔的女聲從下方傳來。

淩晨循聲看去,湖麵上赫然出現了一張女人的麵孔,得虧是長得還算清秀,不然他也要被嚇一跳,怎麼在湖裡?還有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那種話,自己根本不認識她啊!

“你認識我?”

“不認識”

那你剛剛說個什麼...

她又說道“我的腦子裡有個聲音,它告訴我您是我非常非常崇敬的...”的什麼,又說不出來。

淩晨看著那張清秀的臉,模樣誠懇,不像是在說假話。

“我說你聾了嗎?在後麵喊你聽不見?”聞炤峴一把塞給他一個冷冰冰的東西。

低頭仔細一看,自己手裡拿了個冰淇淋,還是草莓味的。

“喲,在這兒呢!我以為你會一直在那陀螺裡呢!”

聽到聞炤峴的聲音,湖中的麵孔迅速消散,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嘖,跑什麼”隻見聞組長抬手在湖麵一揮,那麵孔又顫抖著出現了,然後滿意的咬了一口冰淇淋。

淩晨看著聞炤峴那一口,牙齒不禁被冰了一下,真有人這麼吃冰淇淋?牙受得了?

“你,你,你要乾什麼?”湖麵泛起的漣漪讓那張臉也抖動起來。

“名字,還有怎麼殺的李衝?”

“我叫林秀秀”又陷入了沉默。

淩晨倒是一愣,這就是殺了李衝的那隻鬼?他倒是第一次見鬼,還好沒像影視裡那麼嚇人。

見她遲遲不說話,按照聞炤峴的脾氣怕是等不了一會就會收了她,淩晨便開口道“為什麼要殺李衝呢?”

湖麵上的李秀捂住雙眼,肩膀顫抖,哭著說“我沒殺他”,雖然在水裡,但是她臉上的淚珠格外清晰,“我也殺了他。”

“說的什麼東西”聞炤峴不滿道。

淩晨見她開了口,也不著急了,柔聲問“說說吧。”

從李秀的口中可以得知,她與李衝是一對青梅竹馬,從小生活在石頭村。李衝讀書很聰明,是村裡第一個考上重點大學的 。人人都說老李家祖墳冒青煙了,可林秀秀不覺得,李衝沒出過村子對外麵的世界也不懂,怕他遇到危險。李衝對此並不在乎,他對林秀秀說書上寫外麵的世界很美好,有很多賺錢的地方,不像村裡除了種地就是養牲口,等他賺了大錢就回來娶林秀秀,把她接到市裡住,住大房子!林秀秀當時滿腦子都是等他回來娶她,便也同意了李衝的想法。可誰曾想,幾年的書信往來最後換來了李衝一句分手。林秀秀受不了刺激,沒日沒夜的哭,哭到嗓子壞掉,最後她決定去天荾市找李衝,可是天荾市在哪兒啊,李衝又在哪兒啊,外麵的世界怎麼這麼大啊...

“我找了他很久很久,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終於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他,他要娶寧家的小姐了,寧小姐真漂亮啊,我才明白為什麼他當初那麼絕情,我哪裡比得上寧小姐啊...”說完便又是一陣哭泣。

聞炤峴也難得沒打擾她。

“所以你生前沒殺成他,死後變成鬼殺了他?”淩晨問。

“不,我沒想殺他。當知道他要和彆人結婚時,我就有了自殺的打算,就是這片湖,我死在了這片湖裡。”說道這裡林秀秀眼裡又多出了一絲喜悅。

淩晨還沒搞懂這喜悅哪兒的,就聽她說,“我死了,但是又醒了。那時李衝坐在我身邊,我很開心,問他那是不是一場夢,我隻是病了。他說不是,我已經死了現在是鬼。我打了他,我很崩潰,埋在他的胸前哭了很久。”

“那你...”

“鬼契,李衝和她簽訂了鬼契。”聞炤峴打斷了淩晨的問話,或許是他不想聽林秀秀的虐戀故事了,站起身揮了揮胳膊。

兩個大男人蹲在湖邊也有一段時間了,彆人看來就像是倆二貨蹲湖邊吃著冰淇淋沒事兒還抬抬手指點著江山。

淩晨其實也有點聽煩了,出於禮貌他對林秀秀說“李衝到底怎麼死的?”

“淹死的。”林秀秀不再遲疑,回答道。

“那你說你殺了他?”淩晨有些想吐槽,感情就是淹死的,你繞那麼大一圈,不過這林秀秀也挺慘,喜歡的人去了趟大城市愛上了白富美。

“因為是我看著他死的,他朝我呼救,我沒有救他,當初我也在湖裡呼喊可是沒人來救我,我以為他死了會和我一樣,那樣,那樣我們就能在一起了...”林秀秀的臉顫抖的更加厲害,她的整個麵孔都變得扭曲而奇怪。

“她要消失了”聞炤峴冷靜的說。

果真,沒過一會她就消失在了湖麵上,留下一顆黑子漂浮著,聞炤峴拿起那枚黑子,裝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小盒子裡。

“組長,我有問題”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話。

“問吧”聞炤峴這次倒沒什麼脾氣。

“鬼契是什麼?”林秀秀的消失對淩晨太突然,他還有問題沒問她,不應該浪費那多時間在聽故事上的。

“你可以理解為人與鬼的一種契約。”

解釋了但又好像沒解釋。

“鬼和人形成契約後,鬼會完全服從於人。”

“可是李衝死前不是向林秀秀呼救嗎?可她卻沒救李衝,難道說她騙我們?”淩晨腦子有點亂。

“小子,記住,鬼不會撒謊。就算是契主也無法讓鬼自主撒謊,隻能對鬼提前下命令。至於為什麼林秀秀沒救他,很簡單,李衝根本不是她的契主,契主死則鬼亡。林秀秀能‘活’到現在也是這個原因,不過那個契主看樣子是不想留著她了,讓她直接消失了。”

林秀秀的契主會是誰呢?

又為什麼會把她交給李衝呢?

浴缸溺死人的概率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