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軍醫把左盼年在床上安頓好就溜達出來找陳明華，陳明華瞥了他一眼："你手臂上的傷好全沒啊大晚上又出來晃。沒床了就去我那睡，反正空者也是空著．"白軍醫立刻擼起袖子給他看結痂的傷口："好的差不多了，再說了，你那床就一塊本板，睡一覺比不睡還累，我才不去呢．"陳明華聞言，哼笑一聲："那不是你自找的嗎？你一個富家的留學生非要跑來當軍醫，還要當前線的軍醫，你說你圖什麼。”白軍醫立刻給了他一肘子："我當軍醫，不還是你們得好處嗎？彆得了便宜還賣乖。"他頓了頓，又說："再說了，就現在我們國家被侵略的程度，誰能安安心心地在舒適圈裡呆著啊．總得做點什麼，為國家報仇吧．你還說我，你當兵不也是因為這個嗎？"陳明華沒有回答，隻是輕微扭頭向醫療營帳那一瞥，似乎看見帳子動了一下．他收回目光。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白軍醫想了想問："說起來，你今年多大了？"陳明華想了想回答說："二十六七吧．有點忘了。""就沒想過找個媳婦嗎？"聽到這句話，陳明華輕輕苦笑一聲："現在這麼危險，天天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知道哪天命就沒了，還是彆連累人家小姑娘了吧．"白軍醫聞言，不讚同地搖了搖頭："話不是這麼說的，如果你成家，生活會多許多快樂，也更有動力支撐著你．"他邊說邊從內袋中拿出一個小東西，遞給陳明華，陳明華接過來一看，是一張邊緣都起毛的照片，上麵有一個笑得溫柔的女人和一個可愛的小姑娘．"這是你的…""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兒。”白軍醫接著陳明華的話說，"每次看這張照片我都會充滿希望和乾勁。"陳明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問道：“那你想她們嗎？"聽見這句話，白軍醫眼中談到妻兒而閃爍的細碎的光消失了．他抿了抿嘴，最終啞聲說："當然想啊，不過我們已經約定好了，等到抗戰勝利的那天，我就回去，他勾了勾嘴角，試圖扯出一個笑來，但並沒有成功．陳明華沉默地看著他，歎了口氣，輕輕地說："抗戰勝利之前我大概不會考慮結婚的。"白軍醫想了想說："也行．不過遇到好的姑娘我會幫你留意一下的。"陳明華輕笑著推他說：行了你回去睡覺吧．一個軍醫怎麼還管姻緣呢．"白軍醫躲開他的手，起身走了，隻留下陳明華一個人坐在地上，望著夜空，沉默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