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司沉浸在這讓人一覺不醒的安穩中,突然察覺阿綱還在覺醒中。
獄司連忙推開他,捧著他已經迷醉的臉,喚醒他:“阿綱,停下疏導,我不需要,阿綱你聽到了嗎?你還在覺醒,這很危險!”
“阿綱,阿綱?”
“滋滋——喂,獄司?能聽得見嗎?”
耳機傳來REBORN的聲音,獄司連忙回複:“reborn先生,我在。我這裡有個在覺醒的向導,他剛剛對我進行了疏導,現在昏過去了,請立馬派遣…算了我現在立刻把他送過來,這裡還有傷員,我們的後勤什麼時候到該死的怎麼這麼慢!”獄司控製不住發了火。
耳機那頭的聲音停頓一下,接著平穩地說:“獄司,你現在情緒波動很大,如果你不想失控傷人就停下,馬上把人送過來,後勤還有半小時到,”說到這裡,REBORN有停頓了一下,“傷員進行精神力包裹處理,我想你現在應該可以做到。放心,人不會死的。”
隨著裡包恩的指令,獄司背上綱吉用繩子固定,手腳著地,一眨眼間,從人變成一頭狼,經過小女孩時道了句抱歉,用精神力做了加固防禦就衝了出去。
耳機另一頭,一個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放下咖啡杯,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
“能快速安撫S級哨兵的,在覺醒的向導嗎…”
綱吉一直在奔跑,他的後麵有怪物在追趕。他的身側有時會出現大健先生,但是馬上就會被身後的怪物伸出長長的觸手吃掉。有的時候自己會被哨兵先生抱住,被怪物用尖嘴穿個對穿。
綱吉一直在奔跑,好像永遠也逃不掉,永遠也不會累。
這個時候,他問到了一股硝煙的味道,像是煙花爆炸後留下的,記憶中的溫暖的味道。
是家的味道。
綱吉緩緩睜開雙眼,感覺臉上有東西,正要拿掉,手又被控製。綱吉側眼一看,有人把自己的手抓住了,那個人有一頭銀色的頭發。
“…哨兵…先生…”你怎麼樣?
“你終於醒了,阿綱。”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病床另一側傳來。綱吉看過去,是一個在室內也要戴帽子的奇怪男人。
他放下正在看的紙張,轉頭看向綱吉。
綱吉覺得可以糾正一下,是一個戴帽子的長得很帥的奇怪男人。
“…你是…”誰?
男人十指交叉握住手,用低沉的聲音自我介紹:“我是REBORN,你旁邊睡著的男人的管理者,我想你應該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獄司隼人。”
綱吉有點驚訝,他是怎麼知道的?
裡包恩用手點點自己的頭:“我有一定的讀心能力,我也是哨兵。”
綱吉懵懂的記下。
“你現在是在與政府有合作的隸屬彭格列家族的醫療部,我和你旁邊的人都是彭格列家族的成員。”
“而你,很遺憾到現在我們才第一次見麵。”裡包恩像是真的很惋惜一樣歎口氣。
綱吉專注於他的講話,裡包恩先生太有魅力了。齊整的西裝下是被包裹的流利線條,他的氣質讓坐在那裡就是一幅油畫。
“不知道你的父親是怎麼把你藏在了我們的眼皮底下,但你終究還是逃不過自己的命運。介紹一下,”裡包恩笑笑,“你是澤田綱吉,是彭格列家族的下一任繼承人。”
“?”
綱吉有很多想問,但是他說不出話,嘴巴一動也很疼。
裡包恩握上綱吉的手腕,安撫的拍拍:“彆怕,你做的很好。”
但是這些都可以以後再說,綱吉轉過頭看哨兵先生。
裡包恩體貼的開口:“是要問隼人的情況嗎?”
綱吉眨眨眼。
“不用擔心哦,他在你的幫助下已經沒有事了。反而你需要好好治療。”
自己要治療?
想起來了,我被紮穿一個洞。
“你的情況還是很危險的,不過已經沒有大礙,好好休息兩天。”
對了,還有大健先生和其他人…
“已經殉職的人和幸存者都已經帶回來,幸存者也都醒了,等你狀態好一點的時候,會安排你們見麵的。”
綱吉想到大健慘死的模樣,第一次直麵人命在災難麵前的不值一提。
感覺手腕被握住了,綱吉看向裡包恩。
裡包恩溫柔的笑著:“我說了,阿綱,你做的很好。”
安慰隨著輕柔的動作傳到綱吉心裡,綱吉的心像是被輕輕吹了一口氣,癢癢的。
綱吉沒有想到讀心術這麼好用,好方便。
裡包恩又笑了:“竟然覺得讀心術好嗎?”裡包恩眼簾低垂,像是在看綱吉又像不是,“好好休息吧,乖孩子。”
綱吉覺得裡包恩先生不僅會讀心術,也會操縱人,他竟然又開始犯困,不知不知覺就睡著了。
夢裡,自己不會被怪獸嚇得嗷嗷哭了。
再次醒來,獄司先生在一旁削蘋果。
綱吉看著這一幕不自覺出了神,自己在父母去世後就沒有人陪著自己醒過來。
有點開心。
“你醒過來了,太好了,”祖母綠的眼睛被日光照得通透,眼波流轉,細細的半長頭發垂在耳畔,柔順又有光澤,綱吉又覺得初見時的印象應該錯了,是太陽精靈吧,或者是天使?
獄司看阿綱醒過來是呆呆的,不覺有些好笑,不,已經不應該叫阿綱了。
“那個,你要吃嗎?”獄司端起盤子,切成一塊一塊的蘋果,整齊的碼在小盤子裡。
綱吉發現臉上的麵具被拿掉了,他嘗試發出聲音:“…想…吃…”
獄司有點臉紅,把病床調高讓綱吉做起身,擦了手,拿出一個水杯,插上吸管胃到他嘴邊。
“先喝一口水吧。”
綱吉聽話的張開嘴咬住習慣。
靜謐的病房裡,隻有吸溜吸管的聲音,讓綱吉有點羞怯。
見綱吉喝了水,獄司放下水杯,端起盤子,插著蘋果喂到他嘴裡。
綱吉有點頭疼,切的太大了,他嘴巴吃不下的。
獄司才發現這個問題:“抱歉十代目!我現在把它切小!”
十代目?那是什麼?
可惜獄司還不會讀心術,他隻專注的把蘋果塊切成小小的,就像是一顆顆糖果。
綱吉想說話但嗓子還是很痛,雖然喝水緩解很多,他又覺得有些餓。
獄司切好蘋果,一粒一粒的喂進綱吉的嘴巴裡。
好甜,綱吉咬下蘋果,甘甜的汁水鋪滿整個口腔,脆脆的也沒有生澀感,真是好吃的蘋果。
獄司看著乖乖吃東西滿足的樣子,隻覺得心被人捏住了。
裡包恩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副小情侶畫麵。
“看來過得不錯。”
聽到這話,獄司和綱吉都看過來。
“裡包恩先生?”
裡包恩拿出厚厚一遝打印紙放到病床前的飯桌上,找了凳子坐下來。
“所以,感覺好嗎?阿綱?”
綱吉第一次在父母去世後被喂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聽到這裡微微地點頭。
獄司有點擔心:“裡包恩先生,你來是…”
裡包恩抬頭示意桌上的一遝資料:“方便阿綱了解情況。”
突然想起來,綱吉之前聽過裡包恩提起很多陌生的東西。
感覺自己的手被抓住,綱吉轉頭看獄司,他一臉擔心:“彆怕十代目。”
我為什麼要害怕?十代目到底是什麼?
裡包恩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從見麵起一直穿在身上的黑西裝讓他現在看起來有些危險和疏離。
綱吉的心開始砰砰跳。
“你好澤田先生,我是上一任領導者親自委派的第十代輔佐人裡包恩,很高興認識你。彭格列第十代傳承者——澤田綱吉。”
說到這裡,裡包恩溫柔的眨眨眼:“阿綱,就是你哦?”
我嗎?綱吉在病床上無助的睜大眼睛。
裡包恩嚴肅正經的介紹:“彭格列家族起源自意大利自衛隊,後來是黑手黨,現在是新世界秩序的維護者之一。家族成員眾多,大到王族小到流氓都有。包容開放是家族的優良傳統之一,現在由令人敬佩的第九代統領,為世界的和平貢獻頗多,也可以說我們庇護了一方百姓。”
黑手黨,庇護百姓?綱吉搜索之前看過的電影,好像有點出戲。
“發展到最近的二十年,從那一夜開始,世界格局都變了。”
綱吉明白,說的是易變的那一年。他那個時候還沒出生,等他有記憶以來,父母總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小學的時候都沒上過幾天學。
“異變出現後,彭格列家族也覺醒了許多優秀的哨兵,並且一直在前線作戰。”裡包恩手點上那一堆資料,手指有規律的敲動著,“即便是市麵上少有的哨兵種類,我們也有。甚至於向導。”說到這裡,裡包恩看了綱吉一眼。
綱吉有些莫名,向導,是在說向導很稀有嗎?還是在說我會覺醒成向導?
“但,我們到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向導首領。”裡包恩輕撫下顎,“真是意外。”
綱吉有點不知道說什麼,該說自己很抱歉?
“可是,一定要我做首領嗎?”綱吉在心裡想著,“我沒接受過任何訓練…”
“不用擔心,”裡包恩笑出了聲,“我是最棒的輔佐老師。”
獄司靠猜測裡包恩的話插入話題:“對,十代目,裡包恩先生很會教導人的,我也曾受過他的指導。”
“所以不用擔心哦,阿綱。”裡包恩說完,又呆了一會兒就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綱吉一直在臥床休養,他好的特彆快,據獄司說是因為用了特彆的藥。綱吉很滿足了,他以為自己會死,沒想到隻用躺幾天就好。
“所以是什麼藥,這麼厲害?”綱吉問。
獄司顧左右言他:“這都是醫療部的工作,我也不了解哈哈。十代目接下來要在哪裡生活呢?要不要來到總部?”
“總部是彭格列的總部嗎?”
“啊,不是的,是在日本的分支,因為彭格列祖上曾在日本定居,所以在東京有分部。”獄司積極地推銷著,“十代目要不要也搬進來,畢竟您在覺醒中,這個時間有的時候會有一年。我想離您近一點,”獄司撓撓頭,“我想照顧您。”
照顧我?綱吉低下頭抓緊床單,他不知道要不要答應下來。
“十代目,您不用害怕,我是哨兵,”獄司半跪下來仰視綱吉,“我的天職就是要照顧向導。”
看著綱吉有所意動,獄司再接再厲:“裡包恩先生,還有之後…入職的哨兵們,大家都會住在一起。”
“大家都在一起嗎?”綱吉問獄司。
獄司點點頭:“嗯。”獄司輕輕握住綱吉緊握的手,把臉湊上去,歪著腦袋看綱吉。
綱吉看到那麼漂亮的一個人,溫順的伏在自己的膝頭,用輕柔的聲音說:“就像一家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