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上第二個永生者死亡，我逐漸開始明白這個世界在變得腐爛，我們無法再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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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找到我時本來想放棄我，讓我自生自滅，或者直接掐死我，一切一了百了。但是她後悔了，她說這個世界需要真。

“真”是我的名字，雅說我是第三位永生者。我是怎麼長大的，那是十分久遠的事了，我隻記得有一天我慌慌張張地跑去問雅，為什麼我和彆人不一樣，這個年紀的男孩開始長出胡須，女孩開始豐滿胸脯，但我的相貌停留在了十五歲。

雅哈哈大笑，她在笑話我，還用手勾我的鼻子：“因為你是真啊，是永生者，不會經曆人類的生老病死。”

好吧，因為擁有無儘的生命，所以我不會長大。這也是勉強能接受的。

可是……可是……

半夜我氣憤地睡不著，去敲響了雅的房門。在那棟隻有我和雅居住的房子裡傳出我問雅的聲音。“雅，為什麼我會停留在少女階段，而你會停留在二十幾歲，成熟女人的模樣。”

雅剛醒過來，懶洋洋地低笑：“因為我是雅啊，雅就是這副模樣。”

“可是……”我還想詢問，雅卻想睡了，她翻身摟著我合上眼，下巴抵在我頭頂上。

怎麼回事？乾嘛突然抱啊？身上好香，雅的懷抱裡有一股我很喜歡的香氣，溫暖而甜美。

“好了，”雅說，“這些問題明天再問吧，真，你該去睡了。”讓我去睡覺，卻還在抱著我，這是在做什麼啊！我暗中腹誹。

大概正是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得到過雅給我的一種糖果，那種糖果的甜蜜味道我到現在都沒有忘記。

之後好幾百年的時間裡，我仍和雅生活在一起，除了雅的身邊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裡。

唔，總覺得即使外麵的世界正在打仗，隻要和雅在一起，就不會害怕。

我對雅說，我已經離不開雅了，如果雅在豢養我，那雅成功了。

雅想了一會兒，摸著我的腦袋：“這個世界可以沒有雅，但一定會有真。所以即使雅離開，真也能好好的。”

當雅說完，我莫名有些害怕，如果雅不在了，我該怎麼辦？

雅！雅！！雅！!！我嘶聲竭力地呼喊正在遠離我的雅。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離開我？是我不乖嗎？是我惹你生氣了嗎？彆留下我一個人，雅，雅！

我在害怕啊，雅……

“真！”我抬頭，看見雅躺在床上，穿著她最喜歡的那件煙粉色小吊帶，頭發鬆散地搭在她的鎖骨上，末端停留在她起伏的胸脯上。“你最近怎麼總要來和我一起睡？”她有點苦惱。

我看看她：“真不可以和雅一起睡嗎？”

雅一愣，她手忙腳亂地抽出紙巾，靠近我：“彆哭啊，真為什麼要流淚呢？”

我被雅捧著臉，絲毫沒有意識臉上已經淚流滿麵了，我問她：“真不可以和雅一起睡嗎？”

雅擦去我臉上的淚，半蹲下身與我平視：“真當然可以和雅一起睡。我隻是有些疑惑，你為什麼突然要和我一起睡？”

我伸手抱緊雅，雅渾身一顫，我的聲音悶悶的，不好聽：“我不想離開雅。真要和雅永遠在一起。”

雅沉默了好久，然後說：“這樣不好，真。”

“雅討厭真抱你嗎？雅討厭真嗎？”我問她，卻不敢看她，我害怕得到雅的肯定。

“不討厭、不討厭。”

還好，我鬆了口氣，問雅：“那有什麼不好？”

雅再一次沉默，過了很久，她妥協了，她把我抱上床，蓋好被子，撫摸我的眼角：“也許你是對的，真。”

我和雅又度過了很長一段快樂的時光，至少在我眼是這樣的。這段時光裡，真和雅，雅和真之間，沒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