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料?進組! 人設崩壞,解除誤會。……(1 / 1)

be了我們才認識 長雲霽 4966 字 2024-05-01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裴時序的戀情瓜已經在各大社交平台廣為流傳。公司第一時間作出公關,但效果微乎其微。

有脫粉的,有回踩的,cp超話更是哭成一片。

「我才粉上的產品怎麼這麼快就塌了……我哭死,裴時序你糊塗啊……」

「你告訴時霽戀人是假的,什麼是真的!?什麼是真的!?」

「脫粉了,不回踩是我最大的尊重。」

「快遞姐轉遲唯了,psx你的黃瓜不乾淨,配不上我們遲寶。」

一部分超話大粉更是集體換上黑色頭像,超話頭像也黑了,超話簡介變成:be了,我的cp。

也有少數粉絲選擇相裴時序,讓爆料人拿出更硬的證據,然後……就被群嘲了。

「笑死,照片一看就是psx,彆洗了,你家太子現在是泰迪。」

很快“泰迪”二字衝上熱搜,裴時序睡醒就看見這條熱搜,顫巍巍地點進詞條,不出意外全是謾罵和嘲諷,甚至他的家人也被扒了出來。

事發到現在,他隻睡了兩個小時,他自虐一般,看了一晚上的惡評,說不難受是假的,出道至今,他雖被罵過,但像這樣大規模的網暴,他第一次經曆。

裴時序做不出任何反應,他像走在霧裡,無論往那邊走,都會有人和他說,你是錯的。

他被困在八角籠裡,接受著眾人的惡意。

公司做了緊急公關,也發了律師函,但一紙律師函怎能堵住悠悠眾口。裴時序也被取消了一個月的商務通告。

沒人知道這一個月他是怎麼捱過來的,他甚至不敢拿起手機,每天吃著同一個口味的冰淇淋,循環播放著同一部電影,情緒像生鏽後轉不動的鬨鐘,不吵不鬨。

中途他出去倒過垃圾,被圍攻了,還有人朝他潑顏料。當天裴時序在家一句話不說,吃了一大罐冰淇淋。

他從小就這樣,難過了就躲起來掉金豆豆,吃冰淇淋。

裴清絮了解自己的弟弟,他越是不哭不鬨越是嚴重,推掉了幾天的應酬,來陪著他。

“金豆豆!開門!!”裴清絮的聲音極具穿透力,把生鏽了的裴時序拉了出來。

門被打開,裴時序一身大褲衩和背心,蓬頭垢麵,不修邊幅:“姐?你怎麼……”

沒等他說完,裴清絮拎著食材走進屋內,嘴裡還在碎碎念:“冷死了冷死了,去收拾一下自己,一會兒吃火鍋,愣著乾嘛,動啊!”

雪一直在下,從京城延續到淮城。

《祈芸傳》開機一個月了,恰逢暴雪,整個劇組都在趕雪景進度。

遲霽脫下大衣,露出單薄的戲服,隨著導演一聲“action”,遲霽快速進入狀態。

這場拍的是師尊月澗的雪地戰損。

師尊月澗剛身負重傷,拖著殘破的身軀在雪地裡行走。

這場沒有台詞,隻能靠動作和神態傳遞情緒,遲霽整張臉被凍得通紅,淚痕和血漿也在臉上結了冰。身上的傷是假的,但刺骨的冷不是。

“1鏡往前推,給特寫,3鏡拉遠景,好,卡。”導演滿意得點了點頭,遲霽也披上大衣走上前來,見他走來,導演繼續道,“不錯不錯,很有耐力。”

“謝謝唐導。”遲霽聲音還有些顫抖,接過工作人員的熱水又道了聲謝。

待他走遠後,導演和副導演開始八卦。副導演:“看不出來啊,以為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導演又欣賞了一遍剛才的雪地戰損:“人好歹也是中戲畢業的。”

“怪不得。”副導演咂巴兩下,心想:看來網上的東西不能偏聽偏信啊……

風雪被抵擋在房車外,經紀人給遲霽帶來個消息:“過幾天裴時序會進組,最近他那邊不太平,你彆引火上身。”

言外之意就是,讓遲霽離裴時序遠點,照現在的情況看,遲霽當初堅持不吃cp紅利是對的。

“嗯。”遲霽見慣圈子裡的拜高踩低和見風使舵,也懶得多言,敷衍了事後繼續看劇本。起初他不炒cp,是因為裴時序這人和他之間沒有很明確的共同利益,這樣的人不好合作。

他想紅,想有戲演。可裴時序呢?他什麼都不想,也什麼都不缺。

聽到這個消息的另一個人可不像遲霽那麼太平:“誰??我?進組?不去。”

“不去可以,賠違約金。”裴清絮坐在沙發上,不慌不忙,料定了他會來這麼一出。

“賠就賠!”

“600萬。”

鐵骨錚錚裴時序,說不去,也隻是說說而已。第二天就被打包丟進劇組了。

他不想去是真的,沒錢也是真的。

上次出國旅遊,差點把自己家底散儘,回來爸媽就凍結了他的賬戶,彆說600萬了,他現在連600塊拿出來都費勁。

下車前,裴時序望向姐姐,可憐兮兮道:“我一個人出去打工,能不能把賬戶解了。”

姐姐也知道他最近狀態不好,這麼大個人了,一直拘著也說不過去,大手一揮給他解了。

裴時序走向機場,就算他黑料纏身,也有不少人來送機。助理小蔣護著裴時序穿過人群。安檢前,裴時序和她們說:“謝謝你們。”

粉絲們又蹦又跳,其中一個大粉姐姐道:“其實今天還有很多姐妹想來的,但剛過完年大家都挺忙的,不過她們寫了信給你!”

裴時序接過信,熱氣從口罩裡溢了出來,霧氣蓋在了墨鏡上。“謝謝。”他接過信,吸吸鼻子,把頭仰起,眼淚被憋了回去,“謝謝你們。”

過了安檢,裴時序又把墨鏡帶上了,他可不想被拍到自己淚灑機場的圖片。

有的人表麵很裝,其實已經哭了好一會兒了。

這一個多月的謾罵和嘲諷並沒有擊潰他的心裡防線。

他的私信早就被攻陷了,人也麻木了,可當他看到幾條依舊支持鼓勵他的私信時,眼淚無知無覺爬滿麵頰。

人在摔倒受傷的一瞬間,委屈是封在玻璃瓶裡的,一旦感受到彆人的關心,玻璃瓶就碎了,委屈也就泄出來了。

到達淮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著急忙慌地往片場趕,雖然沒有多熱愛自己的事業,但基本的職業素養還是要有的。

路上腦子裡還想著,陳姐給他接的角色。

岑鬆,第二階段的反派,和遲霽飾演的月澗是同門師兄弟,後來因妒生恨,一個勁地給主角使絆子。

本來這個角色是另外一個藝人的,但那個藝人臨時變卦,不來了。他姐覺得,裴時序這麼閒著也不是個辦法,得讓他忙起來,這樣他就沒空想些有的沒的。

來到片場,已經有不少飯拍狗仔等著他了,見他下車,一窩蜂地湧上來問:“聽說你圈外女友懷孕了,真的嗎?這一個多月都沒露麵,是在和………”

裴時序沒搭理他們,心道:我在家吃冰淇淋。但他不敢說這話,畢竟公司定的人設,在外麵要穩住。

他們還想問點猛料出來,但被保安攔下,裴時序墨鏡加口罩,捂得嚴嚴實實,誰都拍不到正臉。

來到拍攝地,記者都被攔在了外麵。

裴時序先去和導演打了個招呼,這個導演和衡娛合作過很多次,對裴家家教也有所耳聞,裴時序一個連零花錢都能被管控的人,怎麼可能跑出去沾花惹草。

“唐導。”

“小裴來啦,先去做妝造。”唐導說完沒再管他,專心盯著屏幕。裴時序好奇,往他身邊湊了湊。

這場戲是遲霽的武戲,他沒用替身,動作乾淨利落,威亞吊起的一瞬間,把人也帶進了武俠世界。

雖然隻是短短幾十秒,但裴時序發現,他的那些動作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好的。

他好像…也沒有那麼花瓶吧,演技不行,打戲還是可以的。

看了一會兒,裴時序就被叫去做妝造了。十幾分鐘後,出來已然是個道貌岸然的仙者。

“下場是岑鬆和月澗的對手戲,準備一下。”劇組助理,朝兩人喊了一聲。

這場主要是月澗來試探岑鬆,兩人虛與委蛇。

“action。”

茶桌上,月澗敲打著杯沿,“師弟近來可好?”

暖光打在他臉上,裴時序一時沒接上,愣愣地看著他。“卡!!岑鬆怎麼回事,你眼前是你仇人不是你情人!彆傻看著啊。”

唐導本就不是走嚴肅風的,好幾次的發話都能把片場的人逗樂。

“知……知道了。”裴時序尷尬地清了清嗓,抬眼就對上遲霽玩味的眼神,嘴角還噙著笑。

師弟羞赧地撇開眼。

“七場三鏡二次,action。”

“師弟近來可好?”

岑鬆沒動月澗給的茶,而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勞師兄掛心,近日一切安好。”

月澗見他如此疏離,不免有些痛心疾首,他們自幼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如今竟這般生疏……

”師兄這麼晚來,是有何事?”岑鬆打斷了月澗的思緒。

月澗從懷中掏出一個帕子,裡麵包著幾根銀針:“昨日我徒兒繳獲幾枚銀針,上麵淬了毒,想著師弟你精通藥理,便帶來給你看看。”

岑鬆把玩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神晦暗不明。

他接過銀針,將其泡進茶杯裡,銀針上的毒把茶水染紅,岑鬆裝作第一次見這毒的樣子:“應該是西域的毒,但目前不知道是什麼,待我明日驗出來,再呈予師兄。“

“如此,便多謝師弟了。”月澗起身作揖,心道:不是他嗎?可祈芸說……

不等月澗深想,岑鬆便下了逐客令,月澗隻好離開。

“好,過。”唐導看著屏幕裡的兩人,蹙起眉頭,“演技台詞都過關,但氛圍怎麼有點怪怪的……”

這麼一段文戲下來,兩人的神情都拿捏到位,裴時序深邃的眼窩好似能把人的精魄吸進去。

遲霽就更不用說了,專業過硬。裴時序已經在為之間的偏見心生愧疚了。

營銷號怎麼亂寫啊,遲霽這算科班水平了吧。這還花瓶啊?尬黑!絕對是尬黑!

兩人接連補了幾條,配合逐漸默契,也都漸入佳境。開工第一天的裴時序顯然有些吃不消,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他姐的決策是對的,人忙起來,就沒有心思想雜七雜八的流言蜚語了。他現在隻想回酒店睡大覺。

忽然他從躺椅上彈了起來。

我沒有夜戲,但遲霽有啊。小裴總當即決定留在片場,替姐姐把把關。

距離他開拍還有段時間,裴時序在房車內拿出今早粉絲送的信件,一一閱讀。

一半沒看完,裴時序的鼻頭就一個勁的泛酸,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打遊戲的小蔣,道:“我出去拿瓶水。”

小蔣作為助理,怎麼好意思讓老板自己去拿水,急忙收起手機:“我去吧!”

“不用,你留在這。”裴時序背對著他,腳步急促,在眼淚掉下來之前溜下車。小蔣站在原地,拿出手機,點開小群。

蔣勵自己放個假:「姐妹們,我好像要事業了。」

小吳:「你不是跟著小裴總嗎?他罵你了?不會吧,他脾氣可好了,除了有時候不帶腦子。」

蔣勵自己放個假:「說來話長……」

一個遠離人群的角落,遲霽在打著電話,交談的內容不是很愉快:“我也沒在和你們商量……隨你們。”

沒說兩句,電話就被掛斷了,遲霽想點根煙,想起自己在片場,指不定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就藏著攝像頭,想想還是算了。

就在他即將離開時,聽見了拐角處動靜,頓時警覺起來。

狗仔嗎,他會不會聽到什麼……想著,遲霽蹙起眉頭,肩膀也緊繃起來。短短一個轉頭的瞬間,他想好了八種談判方案和十種公關手段。

就在遲霽準備製裁狗仔時,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種場景——

一個裹著黑色羽絨服,抱成一團,抽抽嗒嗒,下巴上還掛著一滴淚的——裴時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