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童疏疏幫童安蓉提前備好後麵幾天的做飯要用的食材後,才騰出時間給時安寧撥去電話。
“真不是我騙您,當初可是您自己要求將違約金提高三倍的,您不記得了?”
對麵時安寧有些無可奈何,童疏疏解約的態度很強硬,跟昨天晚上簽合同時的一樣強硬。
時安寧不懂怎麼就過了一天,一個人的態度就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的?
可無論怎麼樣,這事今天一早就彙報給萬總了,自己立了功,明天就能提前兩個多月簽轉正合同了,斷不可能讓童疏疏成功解約。
“賠這麼多錢,就為了解這個一個合同,有必要……”
童疏疏懶得再聽,手指一劃,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時安寧的聲音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童疏疏站在房間外的陽台上,看著遠處繁華的街道,語氣冷冽:“薑沉……你到底跟薑木郴是什麼關係?”
薑沉沒有回答。
童疏疏繼續道:“從這個任務開始,你就處處阻撓我,之前說薑木郴一定不會喜歡我,勸我放棄這個任務,現在又隨意操控我身體,簽下了這麼一個合同,你不想讓我繼續完成任務,難道是……擔心薑木郴真的喜歡上我,害怕薑木郴會受傷?”
薑沉說話的聲音有些沉:“你想多了,我就是覺得你欺騙他人感情,這種行為不對……”
“當眾辱罵他人更不對呢——”童疏疏嗤笑一聲,“當初我完成‘當眾辱罵戴俞’的任務時,怎麼沒見你這麼好心,阻止我?”
“我——”
童疏疏打斷,大腦開始飛速運轉:“你跟他認識?朋友?親人?家人?還是……臥槽!你該不會是——”
“我是他弟!”薑木郴及時製止童疏疏的浮想聯翩,慌忙道,“他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叫林越洋,額……就是我。”
童疏疏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你不是二十八歲嗎?薑木郴今年才十八,你怎麼可能是他弟,騙人也得講點邏輯吧。”
薑沉解釋:“我是林越洋,不過……是十二年後的林越洋。”
這次薑沉的語氣堅定了不少,他確實有個叫林越洋的弟弟,十六歲,目前在國外留學,即使童疏疏想查證,也非常困難。
“意思是……你這還是帶穿越時空的重生啊?”
童疏疏還是不太相信,但對於薑沉的真實身份,她心中大概有了一個模糊的方向,那就是他跟薑木郴一定有著某種關聯,還有極大可能雙方認識,甚至關係不錯。那她更應該時刻跟薑木郴待在一塊兒了,她等著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薑沉露出馬腳,段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的。
天知道,每天無論乾什麼,都有另一個人看著的感覺究竟有多糟糕!
跟何況,今天他敢私自使用自己的身體代替自己簽合同,她都不敢想,以後他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所以,與其糾結他到底是不是那個什麼林越洋,倒不如每天跟在薑木郴身邊,待她抓到他更大的漏洞,找到他的弱點,屆時一定能一擊必中,將他趕出自己的身體。
童疏疏沒把自己的真實想法顯露出來,繼續問道:“行吧,既然你是十二年後的林越洋,那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任務成功了嗎?”
薑沉還以為童疏疏不會輕易相信自己,會逼自己拿出實質性證據,沒想到童疏疏沒在這件事上深究,反而問了這麼個問題。
他嚇了一跳,含含糊糊道:“……當然沒有!”
“哦,好吧。”童疏疏無奈地聳聳肩,“我相信你是他弟林越洋,不過看你極力阻止我見薑木郴的樣子,我想……我肯定是成功了,不然你阻止我乾什麼?”
“……”薑沉沉默。
“放心!既然上一次我成功了,這一次我也一定不會失敗的,即使你簽了那個什麼七位數違約金的合同!”
等著吧,就算距離自己被節目組關起來的日子隻剩最後一天,她也一定會讓薑木郴對她心動!
隔天一早,童疏疏原想早點去學校,爭取成為最早跟薑木郴說生日快樂的人,結果路上卻受到了時安寧的短信。
時安寧:【上午九點,萬新娛樂詳談。】
童疏疏給時安寧打了個電話,想問是不是解約有望了,結果對麵沒接。
童疏疏想著指不定昨天半夜已經有人跟薑木郴說過生日快樂了,自己晚一點應該也沒關係,大不了她還可以靠生日禮物取勝,於是打算先去萬新娛樂看一眼,便給田老師請了個假。
昨天下過雨,今天天氣不錯,烈日高懸,天空明淨如洗。
等童疏疏急匆匆到達萬新娛樂時才八點,時安寧的電話依舊打不通。童疏疏在會客廳等到九點,才看到睡眼惺忪,步履蹣跚趕到公司的時安寧。
童疏疏看著時安寧假笑,眼神冰冷。
時安寧嚇得一個哆嗦,跟前台聊了幾句,才知道童疏疏竟然八點就來了,已經在這兒等了近一個小時,於是他立馬諂笑著:“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我想……”童疏疏頓了頓,繼續道,“早點解決,早點完事。”
時安寧試探:“所以,您還是想解約?”
童疏疏態度堅決:“是。”
時安寧將童疏疏帶上電梯:“是這樣的,現在合同已經簽了,不是我說解就能解的,我在公司就一實習生,哪有什麼話語權啊……您看您要不跟我們老板聊聊?”
“老板?”
“就是萬總,您放心,他要是同意解約,您肯定就能如願解約。”
童疏疏看了眼時間,九點十分,晚一點趕回去,時間應該也來得及,便猶豫道:“行吧……”
時安寧抬手摁下數字十五。
電梯緩緩上升。
十五樓和之前二十樓的裝修風格類似,進去就是會客廳、茶水間,不過整層比二十樓安靜了不少,半天才有人小經過。
時安寧給童疏疏泡了杯茶,讓童疏疏在會客廳再坐會兒。
“還要等?”
時安寧尷尬地笑了笑:“萬總早上有個會,可能還要等個十多分鐘才會結束。”
時安寧明顯說保守了,童疏疏等到十點半,都沒看到所謂萬總的身影,那個時安寧還像是怕她跑了似的,抱著個筆記本電腦坐在自己對麵辦公,時不時還看自以為很隱蔽地打量著自己。
“到底來不來,不來我走了。”童疏疏有點不耐煩。
“您彆急。”時安寧連忙起身攔住,“我打電話問問。”
終於又過了幾分鐘,一個穿著西裝帶著工牌的男助理跑了過來,看著童疏疏和時安寧氣喘籲籲:“萬總請你們到辦公室聊。”
五分鐘後,童疏疏與時安寧皆站在了萬總辦公室的中央。
辦公室的裝橫跟童疏疏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古樸的木製桌子,簡陋的櫃子,用到褪色的沙發墊子,以及笑得滿臉褶子,看起來矮矮胖胖的禿頭老板。
胖頭老板親手給童疏疏倒了杯茶,臉上的笑容親切又和藹,“童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公司確實沒有這樣的先例。”
可惜是個笑麵虎。
還是個很摳的笑麵虎。
童疏疏不了痕跡地皺了下眉頭。
萬總道:“一般這種綜藝合同啊,藝人因為違法亂紀、道德之類的問題造成了巨大的負麵輿論,公司才會進行解約。”
童疏疏滿不在乎道:“網上不是說我是小三?”
“您怎麼會是小三呢?”萬總眼睛笑稱一條縫,“您可是我們頂流莫顏程的表妹啊!當然,在我們萬新的協助下,未來您也可以是頂流!”
萬總明顯看中莫顏程自帶的流量,想借著自己“表妹”的關係,想辦法在節目中多搞點事,打算物儘其用,榨乾莫顏程的熱度,現在是怕自己跑了,給自己畫大餅呢。
說來說去,都是戴俞那條微博害的……
不過,他的意思就是,如果自己在節目錄製前出現道德問題,並且引起了負麵輿論,公司就能主動跟自己解約?
要不……她也發條微博,就說自己確實是破壞莫顏程和戴俞婚姻的第三者?
算了,這不太好……
她連莫顏程的麵都沒見過,就給人扣一頂出軌的帽子,也不太合適。
更何況,莫顏程和戴俞是這本娛樂圈文的主角,負麵輿論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反正最後都會反轉,彆反倒偷雞不成蝕把米。
或者,她再給自己想點彆的什麼黑料?
童疏疏沉眉思索。
萬總不愧是深入職場的老狐狸,一眼便猜中了童疏疏的心思,樂嗬嗬地勸道:“當然我們的合同裡寫了,如果藝人因為自身原因導致合作不能正常推動,不僅要賠付違約金,還要承擔給我公司上下所有人帶來的損失。”
童疏疏疑惑:“損失?”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節目前期中期後期涉及的所有人工、場地、服裝、道具、設備、甚至是其中涉及的營銷、宣傳、廣告之類的費用,前前後後加起來所有費用,比您那三倍違約金還要高出四五倍。”
“您也彆覺得我太市儈,這些年,整個行業都在走下坡路,大家都困難。”萬總喝了口茶,低頭唉聲歎氣道,“您看我們這棟樓,明麵上看著是在整個A市最繁華的地段,外表光鮮亮麗的,結果四十多層樓,下麵十五層和上麵十五層全租給了其他公司,咱們萬新現在就隻占了十多層,”
萬總低頭欲哭無淚道:“說出去啊,都怕業內笑話,這些年公司虧損嚴重,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隻能裁員,你說要是隨便因為那個藝人導致咱們的項目進行不下去了,我這剩下的千名員工喝西北風啊?”
即使聽了萬總這麼多話,童疏疏仍然沒有放棄,一個都沒開始錄製的節目,自己為什麼要承擔額外的損失?
“可節目現在都沒有開始錄製,我應該沒有給節目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吧。”
“當然,如果你能為我造成的損失出具相關的證明,我也願意進行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