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長公主的小侍衛,既是下人也是情人。他素來謹記自己不過一個低賤卑微的草民,能得公主青睞已是千恩萬謝,至於盛寵不衰,長長久久的事一概沒想過,不敢奢求不去妄想。保衛長公主和伺候長公主一樣是他的職責所在,他一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長公主很喜歡他這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常常在床榻上逗弄他,掐著他的脖子問道,“難不成你自己私下的時候也一副呆瓜樣兒?”力度漸收,他克製住自己想反抗的條件反射,放鬆再放鬆。侍衛急促的呼吸著,難以忍受地閉上了眼睛,也許是不敢直視他的心上人,明明連呼吸都感到費勁,卻清晰的聽到長公主的打趣,他艱難回答:“奴從不私下,奴的身體是長公主的。”
長公主聞言一頓,又變回那個好心的公主,“乖孩子,做的很對,沒有主子的允許,不許偷偷玩自己。”她笑的開心,而一旁的侍衛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手掌貼上臉頰,安撫性拍了拍,長公主感到侍衛的臉像看上去一樣燙,她掐著他的臉吻了上去,糾纏不清。侍衛雖然被吻得動情卻不敢妄動,然而與此同時長公主的手一路遊走,留戀在侍衛很有彈性和分量的胸肌,以及輪廓清晰的小腹,最後落在挺翹的臀部上。一夜好夢。
本以為日子就這樣長長久久的過下去,事情卻突然起了變化。那日百花宴上,公主對新科狀元郎頻頻側目,侍衛站在不遠處,與數十個侍衛一齊站著,他與他們也並無什麼不同,侍衛看著人群中氣質斐然的狀元郎心中酸澀。回去路上長公主就迫不及待拐了他進馬車,“落落,進來。”落十一忐忑地進去,一下子就被蒙住雙眼,他輕輕掙了一下,撒嬌似的,“公主確定要在這裡嗎?您回府之後不是還有要事。”至於什麼要事他也並不清楚。
公主猛然一勒,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事實上,長公主雖對侍衛寵愛有加,卻也一直在固定的時間和地點,今日彆說是馬車甚至還是青天白日的大街上,他一時之間古怪地想到,“您是否也會這麼肆意對待您未來的駙馬呢?”啪的一聲,侍衛被甩了個巴掌,俊俏的臉皮淺淺紅了一片,手絹被打散,侍衛挑起眼睛眼尾紅紅的看過來,委屈的不行。現在他心裡有了肯定的回答了,是啊,駙馬是駙馬,豈會跟他小小侍衛比較?奴才跟主子還比上了,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長公主抬起他的臉,“真不專心,該罰。不過,更漂亮了。”侍衛主動圈住公主的脖頸,吻了上去,氣氛正好,公主竟然也沒有罰他擅自做主。奇怪的是吻得越是激烈,侍衛越是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絕望,眼淚控製不住掉下來,鹹腥苦澀。他們的動靜太大,外麵的侍者都聽得麵紅耳赤,心跳加速。就這樣,趕到長公主府的時候,侍衛已經累的睡著了。公主在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就醒了,貼身宮女這時候傳報,蘇沐之——新科狀元郎前來做客。長公主毫不意外,“我去會會他。”
長公主秦九思正要下轎,頓了頓,從袖口摸出一塊玉佩,隨意丟在地上,頭也不回走了。
“臣蘇沐之,參見長公主殿下。”端的是一派翩翩公子,芝蘭玉樹。秦九思罕見地並不言語,腳步急促地走過來,有一種新婚夜揭新娘蓋頭的緊迫感,緊張還有點小期待。離得近了,看見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她突然鬆了口氣,“不必多禮,公子快快請起。這是誰家的小郎君,長得這般俊朗非凡,嘖嘖嘖,天仙下凡!”蘇沐之嗔怪地看她一眼,秦九思咳咳兩聲,算是一個特定的指令,遣散了下人。
“好久不見。”“嗯。”許久未見的倆人甚至有點局促。秦九思抿了兩口茶,潤了潤嗓子。“其實微臣此番前來,是有要事相求。”蘇沐之忽然又行了一個大禮,“求長公主成全。”秦九思踹了他一腳,“得了,憑咱倆這交情,能幫我能不幫?說說看。”蘇沐之哭笑道:“幫您肯定能幫,就是不知道您願不願意……”二人似乎忘記了時間,秉燭夜談。
不久之後,皇帝一道聖旨,撮合了長公主和狀元郎這一對璧人。侍衛和公主自上次一彆已過半月,公主似乎忘記了這麼個小玩意兒。侍衛知道這一天終將會到來,可真正麵對的時候還是會難過。他每逢半夜都會偷偷摩挲隨身攜帶的玉佩。不成想,又過半月,長公主忽然像往常一樣傳喚了他。
他像往常那樣,被其他侍者帶去沐浴更衣,他似乎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比天上的雷還要響。他出現在那個熟悉又陌生房間,一瞬間有點恍神,不知不覺已經熟練的倚跪在長公主腳下不遠處,視線低垂。等回過神來,他驚覺這個房間裡竟然有第三個人。是誰呢?隻能是駙馬了吧。可是,這又是什麼情況呢?難道是長公主想同時……他臉色白了又白。長公主雙手搭在駙馬的肩膀上,“還不走啊?你要留下來看嗎?”蘇沐之乾笑了聲,“哈哈,長公主真是憐香惜玉”快步走出了房間。
“臉這麼紅,想我和彆人嗎”阿落難過的想,我怎麼想又有什麼要緊呢?他膝行過去,頭蹭著長公主的裙擺,臉靠上公主的腿。於是坐在軟榻上的秦九思,拂開他柔順的發絲,對上一雙黑亮渴求的眼眸,“不要彆人,隻要長公主。”小彆勝新婚,這話說的一點不錯。
其實,小侍衛是長公主搶來的,和強搶民男差不多。隻不過長公主不知道的是他屈服不是因為她的威逼利誘,隻是因為他的私心,他隱秘的喜歡。小侍衛就這樣一直跟在長公主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