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練室裡,似乎薑子秋他們班的每個人都在,孔淵也不例外。
薑子秋無所事事的坐在一旁,也不聽何鶴說話,也不花癡一樣的盯著孔淵了,拿著手環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孔淵坐的位置離妃寧並不遠,他的眼神幾乎是在妃寧進門的瞬間就鎖定在了他身上。
妃寧還沒乾什麼,孔淵就站起來走到他麵前,毫無情緒的臉上是些許藏不住的怒氣,但語氣的最深處,還有幾乎可以被忽略的擔心:“你又怎麼了?”
眨巴著眼睛,妃寧有些懵,他抬頭仰望著孔淵,心裡忍不住想,他好高啊——
雖然知道孔淵很高,但是這樣近距離的看著對方,還是覺得很高,給人一種壓迫感。
而且……他在說什麼啊?看著孔淵明明麵無表情的臉,妃寧默默思考,但是看孔淵問的這麼認真,他又擔心被對方看出來自己並沒有聽出他的意思。
所以妃寧思量一小會,然後搖頭,“我沒事。”
對於這個答案,看不出孔淵滿意不滿意,他站在原地盯著妃寧看了兩眼,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莫名其妙的妃寧:……
期間的動作,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關注,隻有薑子秋不動聲色的朝他們的位置看了一眼。
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除了薑子秋和妃寧,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而知情的人,龐佑和司想容也不在這個地方。
沒人看得出妃寧和薑子秋之間發生了什麼,雖然多數人看出來是有一點不對勁,但都以為是昨天薑子秋扔了妃寧的東西,他們兩才有點隔閡。
除了孔淵,他的鼻尖滿是根本藏不住的血腥味,濃鬱又刺鼻,他對這個味道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幾乎不需要仔細辨彆,就能知曉這是從誰身上傳來的味道,雖然妃寧看起來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孔淵可以確定,昨天妃寧的身上根本就沒有這麼濃的味道,而且當時的傷口分明都已經結疤了,怎能可能再撕裂或者流血……
除非,他看向一邊隨心所欲躺著的薑子秋,昨天晚上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按照妃寧背上的痕跡,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倒也不難猜。
但是,沒有忽略兩個人之間奇怪的氛圍,雖然他對妃寧不是很了解,但是按照妃寧平時對薑子秋的百依百順,言聽計從,不可能在把東西找回來了之後,對薑子秋產生什麼其他的情緒。
最關鍵的是,這股氛圍的營造者,主要是正在玩弄手環的薑子秋本人。
孔淵思索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而下一刻,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要關注妃寧……
明明是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人罷了……
垃圾桶裡還躺著對方給他放在旁邊的早餐。
難道僅僅是因為對方給他每天雷打不動的早餐嗎?孔淵在心裡問自己,卻沒有思索出結果。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校慶的到來也越來越近,每個人都準備著,與此同時。
妃寧看著時間安排,他皺著眉,怎麼可能,校慶的第二天,就是他們為期一個月的測試!
麵對這個測試,妃寧一無所知,他也沒有可以詢問的人,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但是……
想了想,還是算了吧,他當時已經足夠麻煩徐修遠的了,現在讓他多見徐修遠一麵,他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來隻能在校慶的時候多注意了。
還有一周的時間。
妃寧臉上的顏色五彩繽紛,一言不發,話都說出來。
麵前是一頂假發,棕黃色的發色,超級大的波浪卷。
何鶴忙著分發衣服,“我申請的道具和之前差點的服裝都下來了,你們把自己東西都拿好,到時候彆出亂子。”
妃寧鼓起勇氣:“何少爺,這頂假發……是我的嗎?”
“還能是誰的,其他人沒必要用假發,就這一個,絕對是你的。”
仿佛被雷劈了一樣,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消化這頂假發。
薑子秋就出現了,一把奪過妃寧手裡的假發,“這是什麼醜東西。”
第一次,妃寧覺得薑子秋說的話沒有一點問題,甚至想附和兩聲。
其實也不是假發不好,但是有一說一,這個東西放他腦袋上就確實不太好了。
然而他還來不及感歎,薑子秋就把東西按在他腦袋上了,長長的頭發顯得不倫不類,擱在妃寧的頭上,配上妃寧欲哭無淚又麵無表情的臉,顯得還有幾分搞笑。
何鶴拍了拍妃寧的肩膀,安慰他,“沒事,你為我們班做出的貢獻,我們都會記著的,等到時候假發一摘,不會有人認出來你的!”
妃寧想了想,倒也是這個道理,心裡又好受了點。
門毫無預兆的打開了,門外是米花間一行人,米花間和善的笑著,看著何鶴微微點頭,“打擾了何少爺,我們就是想來借走孔淵一下,沒有關係吧?”
他身後是抱著頭吊兒郎當的夏晚意,低著頭的兩個仆人。
聽到米花間這樣說,何鶴哪裡敢說不,他受寵若驚的點頭,“可以可以,沒有問題。”
米花間一行人出現的時候,就吸引了這個地方所有人的注意,妃寧的視線夾雜在其中並算不得突兀,但是他就是感覺,米花間的眼神好像掃過了他,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米花間不但瞟他了,還看著他笑了,有了這個猜測,他就有點不太好意思,畢竟他的腦袋上還頂著假發,身上還穿著裙子。
何鶴諂媚的微笑著送走這幾尊大神,才回頭看著一種人,歎了口氣,孔淵演的是王子,也可以說是男主,全場所有的畫麵幾乎都離不開他,現在主角走了,他們還能乾什麼。
於是他們愉快的放了個小假。
孔淵跟著米花間走到他們日常去的地方,才發現司想容早就在那裡坐著了,身邊罕見的沒有跟著龐佑。
米花間把唐召和夏晚意的仆人支出去,關了門,他閉著眼睛,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孔淵的能力是可以獲取彆人的基因,將那個人變成一個廢人,而米花間的技能和空間有關,他相當於能劈開一個領域,隻不過每次開領域對體力都有一定的消耗,事實上,無論是多麼強悍的技能,都不是毫無弱點,幾乎每個技能,都會對身體造成或多或少的負擔。
他的手中在空中快速的打了個響指,就見眼前的空氣突然開始抖動,然後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一般,慢慢變大,直至把整個屋子都輪罩進去。
“好了,這下安全了。”
四大家族的繼承人,算是在此刻聚齊了,分彆坐在各自的沙發上。
夏晚意先開口了,“你突然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啊——興師動眾。”他好奇的戳了戳看得見的黑色空氣,卻觸不到任何東西,“還特意開了領域。”
米花間沒說話,他看著孔淵示意。
孔淵隻是一個眼神就理解了他,“你是查出了什麼是嗎?”關於他們之前討論的問題,對於妃寧,以及妃寧的父親,此刻能把他們召集在一起,除了這件事情,他想不到其他可能。
“yes。”米花間笑了一下,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同時看向夏晚意,不認同道:“晚意,你能不能偶爾也動動你的腦子,我真怕它有一天轉不動了。”
隻有司想容還蒙在鼓裡,他之前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聊天,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對於米花間的信任還是讓他選擇了把龐佑支開。
夏晚意不以為然,“那又怎麼了,有你不是就夠了,我對腦力活一向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除非你不在了,但是你怎麼可能會不在呢?”
米花間搖搖頭,不在糾結這個問題,“你給他簡單解釋一下之前的事情吧。”他對孔淵說,指著司想容。
孔淵看都沒看司想容,“夏晚意之前調查了妃寧的父親,沒有查出來什麼,米花間懷疑這裡麵有問題,又查了一下。”
聽見妃寧,本來還疑惑的司想容瞬間起了精神,“為什麼要調查妃寧?”他的目光瞬間就投降了夏晚意。
“喲——”夏晚意攤了攤手,頗有興趣的盯著司想容,“沒想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容容也對妃寧感興趣啊!”
司想容最討厭夏晚意這樣叫他了,他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你們倆先把私人的事情放一放吧,彆忘了我們幾個是為什麼進入這個學校的。”米花間一句話就讓兩個人歇了。
沒錯,他們進學校是有目的的。
對於四大家族來說,雖然他們是學校的幕後掌權人,但其實不然,對於學校的運營,操作,包括一些細節,他們都不是很清楚,更確切的說,四大家族,不過是為這個學校源源不斷的提供學生,以及資金罷了。
這個學校成立之初,是為了培養更為優秀的繼承人,所以才會讓每個家族到了年紀的少爺進來,可是漸漸的,這種製度變成了強製的。
對此,學校每年的畢業率直線下降,但其實外界很少有人會知道這些事情,更不會知道學校內部延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製度。
是因為每個畢業的人,基本上都被消除了記憶。
而他們四大家族的繼承人,本就不必被強製入學,而且是知道學校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製度體係的,包括入學一周的替換製度,包括為期一周的馴化,沒錯……馴化。
一周的時間,看似是讓大部分人放開了真是自己,不再壓抑自己的本性,造成良性的公平競爭,但其實,這是一種馴化,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馴服……
學校潛移默化的,將這種基因代表一切的觀念輸入給每個人,尤其是下等人,造成他們的抵抗,但這種影響,並不僅僅存下於學校裡,更重要的是讓這些人即使從這裡畢業之後,也能貫徹這種製度。
這所學院,將所有人似乎都馴化成了一種冷漠,沒有感情的人類,讓那些人毫無道德感,變得像是野獸一樣。
所以,這次他們四個入學,並不是為了學習或者其他什麼,而是探索這所看似在他們的監管下,但是實際上已經麵目全非的學校隱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