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十一月份就下雪的赫墨星斯城來說,十二月份的下午五點鐘天就已經黑透了,頂多有一點寂寂的月光從黑暗當中投下來撒在雪上充當昏暗的照明。
說實話,這裡的路況可真不怎樣,積雪被路過的人們踏平再覆蓋上新雪,如此反複一個月,最下麵的一層早已變成冰塊,表麵再浮上細細的雪末和不知道哪裡來的碎冰塊,無論是什麼年紀的人都同樣容易摔倒。平穩過路的關鍵隻有小心腳下,雖然小心了也依舊容易摔倒。
如果要是有路燈的話情況會好上許多,至少能看清已經裸露出的反光的冰麵,不過這裡是條無燈也無人的巷子,也許九點鐘以後會有下了晚自習的學生經過,但現在這裡安靜的像是死掉了,連老鼠也不會在赫墨星斯的寒冷冬夜外出覓食。
“唔”
突兀的一聲悶哼微微擾亂了巷子裡的安靜,雖然這附近也不會有什麼人被室外這麼小的聲音驚擾。
L捂著目標的嘴,左手拔出沾了血的匕首準備在目標的衣角上擦掉血跡,又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頓了頓,接著隨手用刀麵在路邊的雪堆上蹭了點雪,和著血一起擦到了目標的衣服上,匕首擦得比以前要光亮整潔的多,她很開心的微笑著收回匕首,雖然這微笑在旁人看來應該隻是彎了彎眼角,然後把已經死透的目標埋進了雪堆。
“任務完成,打掃一下。”L按著耳機的通話鍵說。“好的,收到。”對麵如是回答。
不過L沒有聽到,她迫不及待的從口袋裡掏出一顆錫箔紙包著的金燦燦的巧克力,認真的剝了起來,她戴著黑色的皮質半指手套,手指細長而靈巧,三下五除二就完整的剝掉了巧克力的錫箔紙,用手碾平,再把金燦燦的錫箔紙的一半插進埋著目標的雪堆裡作為記號,像是一塊簡陋的引人發笑的墓碑,冰涼,脆弱,還帶著巧克力的甜香和墓主人的血的味道。
安頓好包裝紙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摘掉了臉上沾血的黑色口罩把巧克力塞進嘴裡再帶上口罩,整套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看起來是練的爐火純青。
嗯,好吃愛吃喜歡吃,巧克力是人間第一仙品! 她如是想道,並準備離開這個又破又滑又黑的巷子。善後本身並不屬於她的工作範疇,她已經通知了專業人士處理,而且目標確實已經死的透透的躺在那裡很安心,不會突然站起來搶她的巧克力。
不過就算他突然站起來也肯定搶不到,L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所以……今天晚飯要吃點什麼呢?吃炸雞嗎?算了冬天還是吃點碳水,砂鍋麵吧。
她正雙手插兜往巷子口走,突然聽見背後有腳步聲停在了巷子的另一端,她迅速轉身,同時出鞘的匕首拿在左手順勢向身後背去。
“嗨,美女?晚上好~不對,按時間來講應該是下午。下午好美女?”
一個好聽但輕佻的女聲傳進L的耳朵。
大黑天的什麼東西在說話,神經病吧?
L第一反應是這樣的,所以她脫口而出的話也是這樣的,畢竟看到她執行任務的無關人等是一定活不成的。她沒必要對一個耽誤她吃飯的死人客氣。
“有病?”L的語氣比她埋在雪堆裡的任務對象還冷。
“哎呀,美女這樣說我我好傷心啊?不過我是不會責怪美人兒的,可以加個聯係方式嗎?”
出師不利,但是那人的語氣中毫無挫敗和緊張,依舊輕佻自如。
那人頓了頓,看了一下四周,覺得在這樣的環境裡說這樣的話自己確實是有病,但是又沒法圓回來,於是嘗試轉移話題。看了一圈,她視線又落到了雪堆上插著的金燦燦的錫箔紙上。
“美女,沒有聯係方式的話,可不可以給我一塊巧克力呢?我剛才可是看到你吃了。”
完了,L如臨大敵五雷轟頂神魂巨震精神瞬間繃緊,她是衝我巧克力來的!這還不如是衝我命來的!
L第一反應當然是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她轉念一想,這人反正也是一定要被她滅口,她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跟另外一個死人一樣被埋在雪堆裡插上巧克力包裝紙了,又有點可憐。
行吧,給她一塊,看在她馬上就要死了的份上,這就是她的斷頭飯了。
斷頭飯這麼好吃而且我殺人又這麼利落,她死的好幸福,連我都要羨慕了。L沒什麼情緒波動的想。
“……好吧,就一塊。我過去給你。”聲音帶著些許的不情不願。
短暫的沉默後那人聽到了L的回答,正喜悅時,L的刀鋒已經劃破了她頸邊的空氣,她迅速後撤,躲開了致命的一刀。L還待再攻,再次貼近時嗅到了她身上的血腥氣,迅速止住了動作。
“你是同行?”L問道。她基本已經確認了,畢竟能躲開她刀的人不多,無論是有防備還是毫無防備。更何況那人耳朵上還戴著組織統一的製式耳機,剛才被披散的長發擋住了,躲避動作間才露出邊角。總不會是殺了組織的人之後搶的。她平日裡在組織裡沒見過這號人,不過組織裡身份保密的人也很多,有不認識的倒也正常。
那人卻不回答,反倒依舊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話:”好嚇人啊姐姐?我要你一塊巧克力,不肯給就不肯給嘛,動刀子算怎麼回事。而且你都答應我了,美女居然言而無信嗎,我真的好傷心啊?“
L對這甜膩膩的語氣感到不自在,不欲與她再多糾纏,“巧克力在你衣服口袋裡,而且我連口罩都沒摘,又這麼黑,哪來的美女。“L說著往巷子口走。”快離開這裡,剛做了任務一會有人打掃。”
那人卻有些不依不饒的意思,甚至往前跟了好幾步:“那姐姐摘口罩給我看啊?雖然不看也知道是美女?”
L看了她一眼,沒作聲,繼續往前走。
“那姐姐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吧,好歹認識一下嘛?”她不依不饒。
L白眼簡直要翻上天了,都知道是同行了還問名字,哪有名字,彆說她沒有,就是有也不能隨便告訴彆人,至少不能告訴這麼陌生的陌生人。
“007。”
那人一愣,“什麼?“
“007,”L被口罩蓋住的嘴角微微上揚。
“我叫007。”L一字一頓的說。
那人一時間甚至忘了美女姐姐這類一直掛在嘴邊的肉麻的稱呼前綴,停下來無語道:“你叫007,那我還叫886呢。”
“好的886,再見886。“L快步走掉,甚至懶得向後揮揮手,出了巷子口就再沒蹤影。
“什麼人啊神經兮兮的,組織現在連精神病人都招了?”L腹誹道。
她一邊走一邊確認那人確實沒有跟上來,在跟蹤這方麵能勝過她的人少之又少,最起碼剛才那人應該不是其中的一個,不過凡事總有意外。
而且想跟蹤她的人也不會隻有那一個,小心點總是好的。
剛才情況太匆忙她沒來的及仔細觀察,現在才有時間複盤那人的特征。
長直發,女的,聲音有點特彆,沙沙的,像瓶子裡裝的那種星星糖搖起來的感覺,不高,比自己矮一個頭,應該一米七五左右。
對了,精神狀態肯定不好。
她印象裡組織裡沒有這樣一個人,至少她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雖然她的級彆不夠去了解其他殺手的背景,但是這麼特殊的一個人她沒聽說過幾乎不可能,要麼是空降的,要麼真是其他組織的,殺了自己同事搶到的耳機。
但是這也無所謂,隻要不是普通人看到自己殺人就好,看到她殺人的都得死,她不想給普通人帶來無妄之災,畢竟普通人過的也夠苦了。
行政和管理的那幫人可不是吃素的,隨便搞個什麼罪名斃個人簡直輕輕鬆鬆,對組織來說這是個算不上事兒的事兒。雖然她完全沒搞明白這種事情到底是誰管,但她也不用明白,組織會處理好一切。
她又想回那個神經病身上,一想到組織裡多了這麼一號人她就頭痛,她早就不記得自己父母了。從她記事起就被組織養在赫墨星斯城,這麼多年一直住在基地裡,這裡是她的家,家裡多了這麼一號人算什麼?四舍五入算是□□了。
L被自己的想法氣笑了。
“哎哎,去哪啊L,你不回基地了?”門衛室裡的人敲了敲結滿了冰花的窗戶對L喊道。
L被敲窗戶的聲音嚇了一小跳,基地大門並不算寬,她已經從基地大門這頭走到那頭了,再不進去就路過了。
“謝謝喬叔。”
“哪裡的話,也得虧我今天沒喝多,要不你還得倒回來。”
L隨手一撐從基地大門上翻了過去。
按道理來說這門是要刷卡通過的,但基地對外是一家私立高中,門臉跟正常的學校區彆不大,是那種很普遍的不鏽鋼折疊伸縮門,比L矮了一個頭還多。大多數人都懶得等看門的喬叔把門打開再進去,畢竟他大多數時候也不是特彆清醒,大家翻來翻去他也懶得管。
今天的作訓場略顯冷清,隻有十多個看起來年紀小一些的成員在作訓場上打鬨。
L看了一眼手機,六點半,確實一般這個點還在培訓的成員都不愛出門了。畢竟能歇一會是一會,現在不休息,半夜或者淩晨突然被教官叫起來集合就沒機會休息了,萬一睡著了會被罰站在外麵半天的,零下二十度足夠把人凍得從困倦到清醒再到昏迷,罰站凍死的她也不是沒有見過。
小一些的孩子能輕鬆一些,但是也要適應殺手完全不規律的休息時間,畢竟組織不會等你睡到自然醒再給你派任務。
嘖嘖,真是好痛苦啊,幸虧我這種成熟的打工人已經習慣了遭這種罪。
L停在宿舍樓門口,心情不錯的挑了挑眉。她抬手點了下耳機。“302516”冰冷的機械音說道。
修長的手指撚著薄薄的卡片貼在讀卡器上。刷卡,輸密碼,L摘掉口罩順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同時給鏡頭一個非常燦爛的微笑甚至還比了個耶。
屏幕裡框住L麵部的紅色方框變成綠色,然後出現四個大字,驗證通過。
“噠。”門鎖自動彈開。
L進門後,門又噠的一聲自動鎖上了。
L在門口的地墊上蹭了蹭黑色戰術靴底的雪,差不多蹭乾淨後又在旁邊的乾地毯上踩了兩下,確認鞋底不會有太多化掉的雪水才繼續往室內走。
一樓是基地的食堂,裝修類似於大學食堂,但是食物的種類品質都不是大學食堂能比得上的,不論是中餐西餐葷菜素菜,五星級酒店還是路邊攤,隻要在組織的地位和做出的貢獻配得上想吃的東西,這些都可以隨意選擇。
前提是對組織有足夠的價值,不過在這裡,沒價值的人早就消失了。
“今天又想吃砂鍋麵了瀾姨,一小時後送到我房間吧,要多加芝麻醬。果然還是瀾姨做的砂鍋麵最好吃了。”L隨便找了張離出餐窗口近的桌子坐下後喊道。
“小點聲小祖宗,喊什麼喊,掃碼點餐和人工點餐都可以,一進來就大呼小叫的,當心打擾彆人吃飯了。”瀾姨的聲音從出餐窗口傳出。
L聞聲起身,兩手拄在了窗口外側的金屬台麵上,撇撇嘴,對著窗口裡麵故作委屈的小聲說話:“我明明說的是實話,那些五星級大廚做的砂鍋麵就是沒有瀾姨做的好吃。”
瀾姨從後廚裡走出來,一臉無奈又帶著寵溺的表情。“好啦好啦,給你做好了端上去,先上樓玩去吧。”
“好嘞瀾姨,那我上樓啦。“L直起身來,笑著朝窗口擺擺手,也不管瀾姨看沒看到就三步並作兩步的上樓去了。
被稱作瀾姨的女人和旁邊其他的阿姨對視了一眼,笑道:“這丫頭,一天沒個正形。” “是啊,不過你彆說,還挺討人喜歡。”
L剛從樓梯口露出頭來,二樓的娛樂室裡一個棕色短發的男人就大聲乾嚎起來,引得其他人連連側目。
“L你快來評評理,我舉報我們共同的上司R小姐欺壓同事,蒼天啊大地啊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打局台球都不講理啊……”
“晚上好啊L。”
此起彼伏的打招呼聲淹沒了棕發少年的哀嚎。
“晚上好晚上好……“L舉起了左手擺了擺,向跟她打招呼的同事們致意。
L左手還沒放下,右邊一個正在打台球的金色長卷發的女孩從桌子上起身向她喊道:“嘿L,剛出任務回來?”
“哈嘍啊好幾天沒見你,一會去吧台拿飲料,記我賬上。” L又舉起右手擺了擺。
L雙手擺的像要準備起飛似的,從棕發少年那桌路過時也不忘說道:“小點聲啊,一會吵到彆人來毆打你我和R可會裝不認識你並在旁邊拍手叫好的哦。”
棕發少年見狀又嚎了起來。
L懶得先去理他,徑直走到一旁的自助吧台給自己隨便兌了杯酒,加了大半杯冰塊,又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冰鎮的可口可樂才往噪音的發源地走去。
“消停點H,我帥氣又美麗的上司R小姐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對吧R小姐?”
L把自己手裡的冰鎮可樂單手拉開拉環後遞給旁邊雙手環在胸前無動於衷的看著H從乾嚎到坐地打滾一係列表演半天的R小姐。
“素嘟素嘟。”黑色短卷發的R小姐咂了一口可樂後口齒不清的點頭道。
“說吧罪惡的H,你是怎麼惹到R了,眾所周知我是正義的L大老爺,從不偏袒任何人。”L把酒杯舉到還坐在地上的H麵前。
H雙眼含著淚花,神情既震驚又委屈的望著吊兒郎當的L和依舊情緒穩定麵無表情的R,仿佛剛剛經曆了自出生以來最大的一場冤枉。
“明明是R作弊啊!”H還賴在地上,眼淚汪汪的喊,“她打不進洞就把球拿起來挨個擺好再打,全都是一杆進洞,我已經輸給她三件任務了,再輸下去我就要全年無休了啊!”
“R陪你玩,R好,你跟R賭任務,你壞。”L喝了一口酒說。
“老大你不能這樣啊老大,老大你是我親老大。”H繼續在地上打滾,棕色的頭發被他滾的亂亂的。
“鑒於本案嫌疑人第一次喊我老大,本官決定偏袒被告,原告你有什麼要說的嗎?”L嬉皮笑臉的搖著杯子裡的酒轉而向R發問。
“我不會打台球。“R一臉認真的說。
“然後呢?”L問。“H知道我不會打台球,才來找我,他打的太爛了,這屋裡其他人沒有一他能贏的才來找我跟他玩,順便坑我幾件任務,不過你知道我不會兌現的,畢竟我是他上司。“R一臉惡趣味的笑道。
“上司英明!R大人明察秋毫,本官判處被告H斬立決。”L喝光了杯裡的酒,用杯子在H的脖子上遙遙抹了一下,然後把酒杯塞到他手裡,“去吧,給我刷完了還到吧台去。我回房間吃飯了。”
“哦。”H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生無可戀,不情不願嘟嘟囔囔的去刷杯子了。
“R大人記得一會來我房間哦,我有要事相商。”L笑嘻嘻的對R說。
“你能有什麼要事,也就是找我陪你打遊戲,但是不見不散,正好我也有事情找你。”R咂了一小口可樂說道。
L的房間不算太大,雖然以她的能力讓組織給她單獨建一棟彆墅再配上仆人和管家也完全沒有問題,但是她並沒有這樣要求。
那麼大的房子,她擺什麼呢?甚至連一張自己的照片都沒有。
甚至連名字也沒有。
L推開房門,去衛生間把臟衣服換掉扔進洗衣機裡,又衝了個澡。
她穿著睡衣用毛巾擦著剛洗完的頭發時砂鍋麵正好送到,L隻能頭上頂著毛巾穿著拖鞋去門口開門,看起來價格不菲的木製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水印。
門口站著的是瀾姨,推著類似於酒店送餐的小推車,看起來非常的高檔,沒有人能想到這麼精致的小推車上麵放的是砂鍋麵。
“哇,謝謝瀾姨,好高檔的砂鍋麵。”L頭上頂著毛巾,說著把小推車拽進屋裡。
“就你嘴甜,行了快回去吃飯吧,頭發要擦乾再睡覺啊,彆覺得自己身體好就胡來,擦不乾頭發睡覺第二天會頭疼的。”瀾姨看著她還滴水的頭發說。
“我知道啦,晚安瀾姨。”L在裝乖這方麵一直很有一套。
她沒有關門,一直看著瀾姨的身影進了電梯才把門關上開始吹頭發。
兩個扁扁的掃地機器人在地上忙碌的擦著L剛去開門留下的水痕以及吹頭發時甩到地上的水珠,屋裡的電視開著,遊戲停留在初始界麵,歡快的背景音和吹頭發的聲音填滿了屋子。
“咚咚咚咚。“有人敲響了房門。L被迫中斷了吹頭發進程,去給來人開門。
來人不會是彆人,正是R,很多人敲門習慣敲三下或者一直敲,R敲門隻敲四下,並且她每次都敲得輕重一樣,甚至每下的時間間隔也差不多,彆人可能察覺不出來,但是L會在意這些莫名其妙的細節。她甚至還問過R為什麼這樣敲門,R當時一臉神秘的告訴她:“聽說我的生日是在四月哦。”
嗬,上次R對著一個叛徒連開了五槍,也是這麼一臉神秘的對下麵人說她的生日是在五月。
R的生日,千變萬化,十二個月可能都不夠她用的。
L收回思緒,對門口的R說:“你先坐一會,我去繼續我的吹頭發大業,對了記得把門帶上。”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跑回衛生間了。
地上的掃地機器人又開始擦起了新的水痕,看起來十分忙碌。
“我說實話,養掃地機器人當寵物這種主意除了你沒人能想到。”R一邊走向沙發一邊留意著不踩到掃地機器人說道。
L終於吹完了頭發,把銀色小推車推到了廚房,在餐桌上吃著砂鍋麵說:“那怎麼辦,活的我能養麼?我倒是想,但是活著的東西跟著我,保不齊哪天要遭罪。”
“行了,你先吃你的麵吧,吃完我有事跟你說,說完再打遊戲。”R手裡也沒閒著,剝著橙子說。
“啊?怎麼這樣啊R大人,及時行樂嘛。”L邊吃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