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號,蔣凝今天沒課。她去超市買了菜去到陳淩洲家,做好飯等他下班。
蔣凝廚藝不好,每一道菜都是看著手機的教程去一步一步地做。
忙前忙後的在廚房呆了兩個多小時。她把菜全部端出來,看了一眼時間,陳淩洲快下班了。
在飯桌上做了半個小時後,她隱隱約約的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你回來了,快過來吃飯”蔣凝拿過他手裡的外套。
陳淩洲沒有說話,走到了飯桌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怎麼樣?好不好吃?”蔣凝湊過去靜靜地看著他。
“嗯”
平時陳淩洲不會這樣的,她有點慌了。
“是不是不好吃?要不我們出去吃吧”
“我吃飽了”陳淩洲扔下筷子,走到了客廳。
蔣凝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也不鹹啊。
“你今天到底怎麼啦?”
陳淩洲沒理她,從桌子上拿起了煙開始抽了起來。
蔣凝哭了起來,她走到陳淩洲麵前伸手去搶他的煙。
陳淩洲躲了一下。
“你把煙給我,不許抽了。”
“我憑什麼聽你的?”
“陳淩洲,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會這樣跟我說話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現在就想這樣跟你說話”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隻是不想看見你。”
蔣凝擦了擦眼淚,繼續去搶他手裡的煙。
“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鬨”
陳淩洲說完後,就走回了臥室。
她站在原地,不動,直到她聽到臥室的“砰”的一聲,她才拿起包走了出去。
她哭著回到了學校,走回了寢室。
徐渺渺剛從廁所出來。
“凝凝,你怎麼啦?”
蔣凝沒說話,靠在徐渺渺身上哭了起來。
“陳淩洲不要我了,他要跟我分手”
其實徐渺渺早就猜到了。
蔣凝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徐渺渺讓她趴在了桌子上。
然後走到了陽台打了個電話給王洛宇,過了幾秒通了。
“我覺得陳淩洲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凝凝接受不了。”
王洛宇:“這也是沒辦法的啊,說陳淩洲快要死了她更接受不了。”
蔣凝已經醒了,她走到洗手間去洗了把臉。
“行了行了,先不跟你說了。”
掛了電話後,徐渺渺就在椅子上坐著等蔣凝出來。
“我等一下還有課,先去教室了”蔣凝說。
“好”
徐渺渺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想要忘掉一件事情就要讓自己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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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的第三天,蔣凝想去公司找陳淩洲,但陳淩洲說不見她。
她在門口差點跟保安打起來,後來王洛宇和徐渺渺趕過來把她給帶走。
“我不走,我要見他,我要他下來跟我說清楚,為什麼要分手。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我改還不行嗎。”
“凝凝,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好男人一大堆呢不差這一個。”徐渺渺說。
“我差,我17歲就跟著他了,找彆人,我做不到”她說的很平靜。
後來乖乖的跟徐渺渺回去了。
王洛宇上去找陳淩洲。
“你也看到了,你這樣做隻會讓她更難過。”
“我必須這樣做。”
陳淩洲坐在椅子上閉起了眼睛。
王洛宇給他倒了杯水,坐在他麵前,誰也沒有說話。
10月26號,陳淩洲生日。蔣凝上了一天的課,急急忙忙的跑去蛋糕店買了一個蛋糕,帶到了陳淩洲公司。
但保安不讓她進,也不讓送東西。夜裡的風吹在臉上,刺骨的冰寒,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身後那道灼熱的視線,像是火球一般,在她的背上燃燒,她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仿若發呆了一般,看著懸掛在夜空的月亮發呆。弦月覺得冷,那是從心底冒出的寒意,像是深秋的濃霧,將她整個人籠罩,她覺得眼前的視線好像又有些模糊了。
她不是鐵人,她有血,有肉,會痛,會受傷,更加會軟弱,她想哭,不是一個人悄悄的躲在角落偷偷哭泣,而是尋找一個能夠依靠的肩膀,放聲大哭一場,告訴他她的恨,她的擔心,她所有所有的害怕恐懼。這個人真是該死的善解人意,她覺得悲涼,是的,悲涼,從未有過的悲涼。
蔣凝在門口蹲了很久,直到差不多12點。她走了,她自己一個人在街上走著,寢室也不回去了。她一個人走在街上,就像是行屍走肉。
她不明白陳淩洲為什麼會這樣,她走了差不多離公司有兩三米後。陳淩洲才叫人把蛋糕拿了上去,蛋糕什麼還放在一個本子。全部都是關於他們的點點滴滴。
陳淩洲,看完後。他含著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
“對不起。”
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在她的麵前跟她道歉了。
蔣凝在路上彆人追,後來跑到馬路上差點被車撞到,她坐在地上不敢動彈。
“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車裡的主人走了出來。
蔣凝搖了搖頭,然後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了,她沒有說話隻是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
“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我沒事了,謝謝你。”
她坐了起來。
“小姐你好,我就柏旭,我是萬華設計公司的CEO,剛才開車差點撞到你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蔣凝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這位男孩。他麵貌十分英俊,幾乎俊出了青春氣,但神態與氣質上卻又能看得出是個成熟男人,他塞著耳機,挽著襯衫袖子,合身的休閒襯衫下露出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
“你好,我叫蔣凝,我是這裡的學生,我學的是服裝設計。”
“正好我這裡也是服裝設計公司,你有沒有意向到我們公司實習呢?”
“不了吧,我現在才大一謝謝你的邀請。”
“那畢業以後可以考慮一下過來,這是我的名片。”
早上八點,柏旭把她送回來學校。
“謝謝你啊,還送我回學校。”
“不客氣,蔣小姐再見”柏旭跟他揮了揮手。
她回到學校後,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學習上。再也沒有去找過陳淩洲,偶爾會看著聊天記錄偷偷躲起來哭。
但她總在裝堅強,徐渺渺都有點怕她會撐不住。
11月23號。陳淩洲暈倒在公司被送去醫院搶救。
醫生從搶救室走了出來。
“人是搶救過來了,但是每天都要治療。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王洛宇聽到這句話,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裡麵躺著的是他的兄弟啊,初中他被人欺負是他幫了他,保護他。
11月26號,蔣凝去了躺陳淩洲的公司。本來想把鑰匙還給他,順便見一麵。
她走到公司門口,保安還是不讓她進去。
“小姐,不是我們不讓你進去,是總裁今天真的不在。”
“他不在公司能從哪裡,你說謊”
“小姐請你真的不要在為難我了,總裁前兩天在公司暈倒了,送到醫院去了。”
蔣凝聽完這句話後,就一路往醫院趕去。
到了醫院後,她跑到前台。
“請問,有沒有一位叫陳淩洲的,他的病房在哪裡?”
“小姐稍等,我幫你查一下。”
“麻煩快點。”
“重症監護治療病房,小姐你跟我來。”
蔣凝跟著護士,去換好衣服走到ICU病房,她看到了徐渺渺跟王洛宇。
“你們怎麼不告訴我,怎麼就我一個人不知道。”蔣凝哭著說。
“凝凝,我們這不是怕你擔心嘛。”
“陳淩洲到底怎麼啦,他怎麼會在重症監護治療病房”
過了一會徐渺渺開口說:
“胃癌晚期”
她在門口的玻璃窗上看著躺在裡麵的男人,不再像那個活潑陽光的男生了。
他嘴唇發白,臉上也沒有了血色。靜靜地躺在那一動不動。
“他什麼時候可以醒?”蔣凝問。
“暫時還不知道”王洛宇說。
“那我要在這裡等她醒過來。”
晚上11點半左右,陳淩洲醒了。王洛宇去叫來了醫生。蔣凝也從地上站了起來,靜靜地看著醫生給他檢查。
過了一分鐘醫生從裡麵走出來。
“目前,你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醫生說完後就走了。
蔣凝,走到病房裡麵去看了一眼陳淩洲。坐到他旁邊。
“對不起”陳淩洲說話的聲音都變的沙啞。
“你很疼,對不對?”蔣凝眼裡的淚不停的流下來。
“凝凝,無論怎麼樣。你都要好好的活著,然後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人,嫁給他。好嗎?”
“我不要嫁給彆人,我要嫁給你。你答應過我的對我畢業你就娶我。”
“聽話。”
陳淩洲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
護士走了進來,給陳淩洲吃藥。
“病人要休息了,你們先回去吧。”
雖然蔣凝不舍得走,但她還是配合護士離開了病房。
第二天,蔣凝請了假過了看陳淩洲。她陪著陳淩洲說了好多好多話,直到他睡著了。中午護士給他換了針水,他又醒了。
蔣凝陪了他一會兒,徐渺渺跟王洛宇也過來了。
“凝凝,你先吃點東西吧。”
“我肚子不餓,吃不下。”
蔣凝坐在病房外麵的椅子上睡了一會。突然驚醒,她睜開眼睛看到醫生在病房裡,看著醫生在搶救。她隻能在心裡祈禱著,陳淩洲沒事。
後來,她看到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醫生從病房裡走了出來,搖了搖頭。
“節哀順變!”
醫生走了,蔣凝看著他被護士從病房裡推了出來。那一刻她沒有鬨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被推走。
徐渺渺站在她的旁邊抱住了她。
2018年的11月27號,晚上的八點三十分,陳淩洲去了另一個世界。
護士收拾病房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本子並拿出來交給了蔣凝。那是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她打開裡麵有一張紙掉了出來,紙上寫著三個字。
“我愛你。”
她沒有說話,低下頭流下了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