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與否 不可能。(1 / 1)

即使分手了,林相宜依舊對陸濛的事了如指掌,原因嘛……多虧了文女士。

在天氣還沒完全轉熱的時候,文女士就笑嗬嗬的說,陸家已經在準備陸濛和相宜的訂婚儀式了。文女士一邊說,一邊說要白色的蝴蝶蘭才好,要裝滿院子才好看之類的。

林相宜不明所以,所以當時壓根沒說話,李碧西透析之後,身體也是在走下坡路,林相宜當時就想著怎麼把李碧西的身子調理好了。

文女士好像還嫌不夠,在景城的第一場夏雨之前,把訂婚場地給林相宜看。

照片裡是雪白的蝴蝶蘭做成拱門的形狀,旁邊牽扯的薄紗配著蠟燭,這樣的訂婚宴簡直仙氣滿滿,林相宜客觀的點評了幾句。

隨後文女士問:“相宜啊,你想不想去訂婚宴?”

林相宜決定很奇怪,直接回絕了,“前女友還去訂婚宴……好尷尬。”

隨後是漫長的雨季,因為大雨的原因,林相宜好久沒去白果巷了,她天天在家裡鑽研食譜藥膳,想著民以食為天,立誌要把李碧西養好。

雨季一過,林相宜繼續上班,剛到白果巷31號,就遭到了文女士的嘲諷。

“我還以為你看了訂婚的照片之後,再也不敢來了。”

“怎麼會,隻是這一陣子雨太大了,不方便。”林相宜不覺得多難過,她說放下就放下。

一邊說,林相宜一邊侍弄那些淋了好久雨的花,有不少都殃了,她皺著眉,一株一株排水。

雨過天晴,天空藍的不像話,林相宜專心致誌的養護著花花草草,旁邊的文女士嘴巴依舊不停。

一直說著陸濛和顏微的事,反正也無聊,林相宜純純當背景音樂聽了。

這次走的時候,林相宜看到文女士喝了一大碗水。

天氣越來越熱,熱浪一波又一波,林相宜打著太陽傘,慢悠悠的準備開始澆水。

文女士躺在樹蔭下的搖椅上,手裡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我很好奇。”

聽到文女士開口,林相宜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在她心裡,文女士已經被劃定為話癆了。

於是她應付的嗯了一聲。

“你不愛陸濛了嗎?”她問了一個特彆單純的問題。

林相宜手裡的動作不停,“還有點喜歡吧。”

“那為什麼,你沒反應?”

這話讓林相宜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反應?”

文女士一下子坐起身,手裡的扇子打個不停。

“我說了那麼多和陸濛有關的事,你連個眼神都不給。”

下午兩三點,陽光直直的照到地上,天氣還熱著,林相宜終於停下手裡的動作,回頭看向文女士。

“您當時知道陸濛的父親有外遇的時候,反應很大嗎?”

這話一說出口,文女士的臉色立刻變了,她的眉立刻皺了起來,林相宜倒沒什麼反應,她對文女士行為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她本以為文女士會立刻翻臉,然後把自己開出,可實際上,文女士深吸了一口氣,眉頭舒展。

“是啊,我當時剛懷了陸濛,就知道陸青山有個女人,甚至還有個兒子,我差點氣死。”

文女士慢條斯理的說著,像是回憶一般。

“然後我去找他,然後陸青山讓我有點自知自明,彆找不痛快。我那個時候多丟人,書香門第的獨女,然後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麵子都丟儘了。”

“還沒完呢,我生陸濛的時候難產,陸青山陪他的心肝正在夏威夷度假,等我月子都出了才回來。”

“這樣的事,我能說一天一夜。”

她不甚在意的又躺了回去,麵色平靜,“年輕的時候天天哭,現在老了,想哭都哭不出來。”

林相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您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沒反應嗎?”

說到這裡,文女士來勁了,她又抬起頭看向林相宜。

她穿著一件純色的短袖,寬鬆的襯褲被風一吹,隱隱約約能看到她纖細的腿,光過樹葉,打出各種形狀的影子,落在林相宜身上。

“因為我知道那是假的。”

文女士一怔。

“您說的那些,比如蝴蝶蘭啊,海鮮啊什麼的,我知道是假的,因為陸濛不喜歡蝴蝶蘭,他也不吃海鮮,他過敏。”

林相宜笑著,很明媚的笑了,語氣乾乾淨淨並沒有其他意思,“您看,身為母親,您並不了解陸濛。”

文女士往後一靠,像是認輸般歎了口氣,“是啊是啊,我不疼陸濛,陸濛也不黏我,那個時候我一心撲在陸青山身上,想要挽回他的心,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個孩子了。”

“等我想明白的時候,陸濛也不需要一個姍姍來遲的母親了,我也不想看到他,每當見到陸濛的時候,我總會想起那一段最卑微的日子。”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隨時會被任何聲音打斷,“可陸濛什麼也沒做錯,他是無辜的。”

林相宜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她隻是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那您,想過補償他嗎?”

“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到陸濛身邊,他是真喜歡你啊,又害怕又想要。”文女士用蒲扇蓋住了自己的臉,語調有些不易察覺的微顫。

院子裡安靜了幾秒,林相宜發出了一聲嗤笑。

“他還挺矯情的。”

“什麼都有了,就開始糾結這些情情愛愛的了。”

說完,她又安靜下來。

那些用儘全力不去想的回憶,在再次浮現在眼前。林相宜抿唇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笑容得體,即使沒人在看。

“您要是想補償,應該自己上,而不是讓彆人去。”

“而且……”林相宜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一陣酸澀湧上心頭,她深呼吸好幾口氣,閉眼平複了心情,最後斬釘截鐵道:“而且就算退一萬步來說,我和他也不合適。”

院子的木門被推開,陽光落在來人的黑發上,他穿著極其簡單的白襯衫,卻穿出與眾不同的氣質,那雙淺灰色的眼裡好像有無數情緒,最後全部歸於平靜。

陸濛站在門口,露出一個林相宜再熟悉不過的微笑。

“相宜,合不合適,應該我們兩個才說的算吧?”

他的重音落在“我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