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平凡的晴天,太陽依然高高的掛在了天上,地上的車輛依然川流不息,汽笛聲,鳥鳴聲,情人間的絮語聲共同組成了名為一天的樂章。
就是在這普通而又平凡的一天裡,我遇見了我眼中的絕色。
陽光傾落在他的身上,好像模糊了他的麵容,卻讓他的雙眼顯得比太陽還耀眼。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我知道至少在此時此刻我希望我能夠看著他,念著他,想著他。
這是我一個人的秘密。
後來在一次同事組織的聚會上,我再一次的遇見了他。
那些過去的,模糊的記憶在此刻變得清晰了起來。他的麵容變得清晰,那雙眼睛也愈發明亮。
他做了自我介紹,原來他叫沈延。他還說,第一次見麵,真是打擾。
我想說,不,這是第二次見麵,一點都不打擾。
果然,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和他的眼睛一樣,那樣明亮,那樣的充滿活力。明明和大部分人是第一次見,他卻像是與那些人認識了許久,以至於在這觥籌交錯的世界裡,分不清到底我是遠道而來的旅人,還是他。
我想這是機緣,也是巧合。我並未想過要去打擾他,能遇見他已經是那刻的我最大的滿足。
我坐在沙發上,在去拿飲料的時候,碰到了一隻手,是他的手。我愣住了,是小說嗎,真俗氣,我在心裡默默的想。最後我隻聽見他說不好意思。我輕聲回了一句沒關係。
一段對話了結,我回頭看向了他,而他已經回到了他的世界裡。我想這是我們之間的第一句話。這個小插曲在我的世界裡掀起了小小的波瀾,然後又歸於平靜。
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未曾見過他,我也很少想起他,這份特彆,我想時間會給我答案。
倫敦,當大本鐘響起的時候,獨屬於它的浪漫氣息隨著鐘聲去向遠方。
出差而來的我想,可能這是出差帶來唯一樂趣了吧。
但注定這是一句謊言。
大本鐘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映在了我的眼中,這一刻,那些時間的磋磨,無意的遺忘,顯得無足輕重。
好巧,他認出了我,多麼幸運。他精確的喊出了我的名字,說好久不見,我們又遇到了。
我克製而又冷靜地回複:是的,好久不見。在各種意義上的,我在心裡想著。
然後我們一同沉默下來,感受著沉悶的鐘聲卷過空氣時,掀起的風。在這偌大的廣場裡,有來來往往的異國人,此時此刻我似乎走進了他的世界,感受著風輕雲淡。
我記下了這個日子,或許在這個日子裡有千千萬萬的人做著與往日彆無二致的事,但它在我這裡是獨一無二的,畢竟這是我為數不多與他見麵的時刻。
最後一次見麵,是在他的婚禮上。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畢竟在社交距離上,我隻是一個見了幾麵的陌生人罷了。
但無論如何,我想在此刻我是應該哀傷的。我參加了我暗戀對象的婚禮,看他那明亮的眼睛緊緊地注視著那位幸運的女子,看他們莊嚴的宣誓,看他們幸福的相擁,按照小說情節來說,該到了我心痛的時候。
可是,我想,這是沒必要的。就像我開始說的那樣,這是我一個人的秘密。在與他有限的相遇的時間裡,他讓我平凡的一天變得不平凡,我已不需要再要求什麼。
短短的幾天融在人的一生裡,顯得微弱而沒有意義,但總會有人能記得它,畢竟它承載了一位青年的短暫的沒有結果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