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夏油傑和健源一跟著老和尚穿過鬱鬱森森的林間小路,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地窖入口,明明是晚春即將步入夏天的季節,一路上卻總有一股涼氣。
夏油傑微微彎了彎腰,又覺得這樣很怪,雙手學著五條悟的模樣插進了褲兜,總算是遮住了習習順著腰往上躥的冷風,夏油傑心裡想著定做校服的時候還真是就想著版式帥氣了,不過打架的時候短上衣更方便施展動作……
“喂,怪劉海,你這樣好怪。”五條悟雙手插兜漫不經心的跟在夏油傑身後,見狀也學著彎了彎腰,單指往下扒了扒高挺鼻梁上的眼鏡架,搞怪地朝著五條悟wink——
“本來就沒老子高,再彎腰豈不是更矮了?”
夏油傑眉梢微抽,他是不可能和五條悟坦白自己為了耍帥把校服上衣做短的,但是……這家夥的家人真的不會打他麼?他自己現在可是手癢的很!
“五條,這是我的個人風格,而且……”夏油傑抽出一隻手把五條悟的墨鏡往上推了推,遮住流光溢彩的藍色大貓眼。
“隨便朝人wink才是更怪的的事情吧?”
“哇,乖乖生你好保守哦~像是那種……emmmm”五條悟直起身,捏著下巴沉思。
夏油傑見他認真起來,不由也微微直了直身子。
“啊!”五條悟單拳擊掌,恍然大悟道“封建餘孽!”
夏油傑:……
他到底是多昏頭才會覺得這家夥嘴裡能吐出象牙?
“詞語不是這麼用的,五條君。”走在兩人身前緊跟著老和尚的健源一聞言不由莞爾,這兩個天才新生怎麼像他家剛上小學的女兒一樣?
“你難道不這麼覺得?”五條悟比著食指朝夏油傑指了指。
“發型就很怪,人也老氣橫秋的。”五條悟說著把嘴角一彎,鏡片後的大眼睛也眯了起來,試圖模仿身邊的夏油傑,不過他的眼睛再怎麼眯也眯不成狹長的狐狸眼。
夏油傑終於忍不住起身一拳砸在五條悟蓬蓬的腦袋上“不要亂在彆人麵前壞我名聲啊,混蛋!”時叫這家夥混蛋真的純粹是這家夥活該吧!
“啊!好痛!怪劉海你絕對是嫉妒老子的身高!”五條悟捂著腦袋痛呼,隨後發現不是很痛,就立馬直起腰,甚至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墊了墊腳,“不過,你是超不過老子的,就乖乖仰頭看著老子一輩子吧!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我果然下手輕了。
“咳咳,我們到了,就是這裡。”老和尚已經停了很久了,結果這兩人完全不注意地點環境,越吵越嗨,他忍不住先開口打斷了兩人。
“哦?就是這裡?”五條悟收回插著腰的手,挑了挑眉走向門口,夏油傑也抱著臂饒有興致的跟上。
“確實有點殘留的咒力。”五條悟打量了一下,抬腳,以老和尚沒反應過來的速度,一腳!踹開了門!
“不要這麼粗魯啊,五條同學。”夏油傑輕飄飄的說著先一步走進地窖。
“你也太會裝模作樣了吧~”五條悟隨口吐槽道,抬起長腿跟上前麵的人,甚至好心的開了一個手電筒。
“嗯?什麼時候拿的?”
“車上啦,老子很細心吧~”
門外的健源一看看氣地臉色發黑的老和尚,又看看你一句我一句已經快看不見身影的高專二人,猶豫了一下,和老和尚說上一句“那我們也走吧。”便連忙跟上二人,這兩個放在一起能惹大亂子的人,他可不放心!來的時候他可是被狠狠叮囑一番!
老和尚:……
老和尚哆哆嗦嗦地也跟了上去。
“哇,好臭。”五條悟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絲毫不被周圍陰森的環境所影響。
夏油傑微微抽動鼻子,出於某些原因他對這種難聞的味道忍耐的閾值倒是很高,不過這家夥是不是太嬌氣了?
夏油傑朝後側了側頭,劉海蕩了蕩,瞬間吸引了五條悟的注意,看了一眼麵不改色的健源一,夏油傑再次肯定是這家夥養尊處優吃不了苦。
“嘶。”夏油傑被突然扯住劉海的大手驚了一下。
“五條,趁我還心平氣和的和你說話,把手立馬放開。”夏油傑皮笑肉不笑的朝正扯著自己劉海的五條悟說道。
“是你的劉海蕩來蕩去很乾擾老子的注意力嘛~”五條悟輕輕扯了扯夏油傑的劉海,“乾脆老子回去幫你剃掉吧?老子可以為你學一下理發。”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夏油傑抽出自己的劉海,不想和這家夥在沒完沒了地吵個不停,輔助監督已經在拿奇怪的看小學生的眼神看他了,這是他人生中難以想象的事情。
五條悟看著漆黑順滑的劉海從自己指尖打了個轉悄然滑走,下意識想抓住,理智卻告訴他如果這麼做了,眼前看著脾氣很好的乖乖生絕對會吃痛然後還會小氣的生他很久的氣,於是隻是微微顫動了下指尖,任它從自己指縫溜走。
“就是這裡了麼?”夏油傑再次恢複了乖乖優等生的人設,笑著朝著老和尚乖巧問道。
“嗯,是的。”老和尚點了點頭。
“五條同學,夏油同學,這裡似乎沒有咒靈的痕跡啊。”健源一張望了一下,作為一個有點咒力但不多的輔助監督,他能感覺到一點咒力殘餘,但這裡乾淨的過了頭……
“誒?你怎麼還在這裡?”五條悟似是剛發現他一般,有些驚訝地問道。
“額……”健源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健源先生一直跟著我們的。”夏油傑哭笑不得地和五條悟解釋道。
“可是,輔助監督在打架的時候應該遠離吧?”五條悟挑了挑眉。
“是,是這樣的。”健源一被這句話問地有些呆住了,五條同學的意思難道是?
“沒錯,”五條悟朝著若有所覺的健源一拉開嘴角,“放個帳就立馬轉身就跑吧,有個人已經等不及了……”
五條悟那種非人之感極具壓迫性的散發開來,他澄藍的眼瞳緩緩轉向正轉著手串的老和尚“你說對吧?”
夏油傑:“!”
夏油傑:“!”
“年輕的咒術師,你在對我說話嗎?”老和尚依然慈眉善目,卻不再轉動手上的珠串。
健源一自認為自己最大的優點就是聽對的人說對的話,在五條悟話音剛落之時,他連忙放了個帳,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夏油傑挑了挑眉,“五條,不解釋一下麼?”
“啊,也就是你這種乖乖生才看不出來這老頭子是個壞的吧?”五條悟把頭轉向夏油傑,大拇指朝老和尚指了指。
“很明顯吧?簡直是漏洞百出啊~”
無論是顛三倒四估計連草稿都沒怎麼打過的說辭,還是那轉來轉去快把他眼睛閃瞎的咒具手串,又或者說這老頭本身就是這整件事情的一個巨大bug,怎麼可能有神社上下的人都死光了,這老頭一個主持還活得好好地?
“不會吧?他沒有理由這麼做啊……”夏油傑搖搖頭。
“喂,怪劉海!”五條悟一手按住還在不可置信地緩緩搖晃的夏油傑的頭,然後出戲了兩秒捏了捏看起來手感就很好的丸子,在夏油傑察覺出來前連忙擺正嚴肅的臉色!
“彆自欺欺人了,你難道沒有懷疑過?這根本就是這個老頭一手策劃的吧?對神明狂熱的是他,由最開始的敬畏到後來想打著神明幌子賺取錢財信仰的也是他,說不定那什麼子虛烏有的謠言,也是你傳出去的吧?”五條悟轉過頭看向臉色紋絲不動的老和尚。
“倒還真是要誇你一句寵辱不驚啊,演技不錯嘛~”五條悟笑了笑。
夏油傑擰著秀氣細長的眉,這與他一直所相信著的理念截然不同,人怎麼能反過來幫著咒靈迫害人呢?咒靈才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不是嗎?咒術師為了保護普通人而去擊殺咒靈,可是普通人怎麼會站到咒靈那一邊!
夏油傑慣常的細心其實早就發現了細枝末節處的異常,隻是他下意識的逃避了這種可能,這與他的理念相悖,致使他不願去麵對。
“好啦,彆想東想西的了,再不認真點,待會可要和老子求救了~倒也不用跪下磕頭啦,每天晚上給老子買一個喜久福就可以了,很劃算吧~”
“哈?還是算了,畢竟喜久福可離學校很遠呢。你才是彆說大話了,五條,待會彆瞪著你水汪汪的藍眼睛來求我才好。”
“你們兩個夠了!”老和尚徹底端不住雲淡風輕的高人樣,被兩個話題歪樓的小學生氣的直接摘下手串,開始念起了那個神秘人交給他的咒語。
眨眼間,本是漆黑一片的黑暗地窖泛起了幽幽紅光,在幾人下來時空無一物的房間角落,忽然像是裂開了一片新的空間,隨著簌簌風聲,幾聲清亮的龍吟聲傳了出來,夏油傑五條悟兩雙眼睛俱是一亮看向那透出微弱白光的裂縫——
來了!龍形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