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瘋狂之夜 世上有種規律叫盛極……(1 / 1)

星星消失之前 西棠紫 3074 字 10個月前

世上有種規律叫盛極而衰,而人類社會發展至一個新高度時,便就是衰敗的開始。

1814年,一輛吐著白煙的怪物出現鐵軌上,人們將它稱作社會進步的標杆,工業時代的疾跑。

從那時算起,人類對自然界的野蠻掠奪長上千年,終在公元3000年迎來上天懲罰。

經過百年自然大清洗,人類決定步入璞元年。全球的科技發展緊急按下暫停鍵,全麵禁止所有與現代化科技掛鉤的任何一切社會活動!

人類社會即將退回第一次工業革命之前。

全球各國政府局,將現代化設施進行大清洗的第一夜,城市上空瞬間陷入死寂,錯綜複雜的街道變得寬敞明亮,斑駁腐朽的高樓像埋葬地下千年的古城一般崛起。

人類開始日落而息,日出而作。

第二日清晨,卻都不約而同的在第一縷曙光降臨之前,拿起耕土工具,興致勃勃的走出房門,開耕城市觀景綠植。

正在昏睡中的李棠安,被這陣聲音吵醒,方一睜眼,就看見母親背影,正對窗口。她有氣無力的問道:“媽,外麵是什麼聲音?”

母親冷冷道:“瘋子的聲音。”

她揉了揉脹痛的額頭,下床朝窗戶走去,剛看去就瞧見那些敞開的屋門,走出許多男男女女。她好奇的問母親,“他們扛著鋤頭要去乾什麼?”

她的母親對這些行為怪異的人,嗤之以鼻說道:“誰知道這些瘋子要乾什麼。”

看著這些人,李棠安想起璞元年到來的前夕。

在城市滅燈的前一刻,她正抱著剛買的一束繡球花,欲穿馬路時,卻突然眼前一黑!被身後蜂擁而至的人群人撞倒在旁邊的綠化帶裡。

待她醒來時已是滿身青淤,看來摔的不輕。還是母親提著政府剛發配的煤油燈,沿路找了許久,才從綠化帶將她找到。

再醒來時,已經天亮,便是眼前的這幅景象。

瘋狂的居民們把目光所至的樹木統統砍回家,用來劈柴生火。不僅如此,還在屋裡,院子中、馬路上、隻要是平坦之地,都起了爐灶。

如此荒誕不經的場景,終在太陽下山時分,人人吃的油光滿麵之刻,戛然而止!

吃飽喝足後的男人看著灶上吃光抹淨的大鐵鍋,滿足的說了一句,“返璞歸真的日子真好,不得不說,這古人的生活還真是愜意。”

依靠在男人懷著的妻子,興奮問道:“老公,咱們明天乾啥呢?”

男人開動腦袋,想了想,“明天嘛,我想想。嗯……對了,去當漁夫!”

女人一聽,兩眼放光,“哎,這個好!這個刺激!可以感受古人釣魚的日子。”

人們在狂歡,而警局探員樸昌明在憂思,返璞二字未出現在紀年表中時,他破過最大的案子是鄰居家的貓被相隔兩條街的流浪漢掐死了。而如今,他首次遇上凶案!給了一個折中的回答,“已經有一個世紀沒有殺人案件發生,也許是意外死亡或者自殺呢?”

侯炎顯然並沒有他的樂觀,“自殺也是半個世紀沒有發生過,意外也是三十年來沒有發生過。”

樸昌明被說服了,並且給了一個折中的回答:“你說的對,最初都覺得問題不大,幸存者偏差很容易誤導判斷。”

二人站在河渠邊,隔著警戒線望淺水灘上的女屍,清晰可見哪空瞥下沉的腹部和那算黝黑的眼窟窿。此等慘烈死狀,明顯是人為的掏空其內臟與眼球。

此刻,沒有警車鳴笛,也無法醫現場取證,隻有一群騎著二八自行車的刑警對著屍體唏噓。

侯炎看不下去了,還是跨過警戒線走向女屍,蹲下身子輕輕將她淩亂的發絲理整好,並無奈說了句,“如果有DNA鑒定和人臉識彆就好了。”

走上前的樸昌明說道:“凶案現場幾乎都要滅絕在人類視線裡,都想著節約不必要成本去了,要搞到這些東西,得層層上報審批,等手續辦下來,屍體都曬成木乃伊了。”

“你說的對,靠推理吧。”侯炎拿起本子開始記錄,一邊說著,一邊寫道:“該女子身形豐腴勻稱;皮膚白皙細膩;耳帶鑽石耳釘;脖掛翡翠玉佛;手帶玉鐲且上過環;大腿根部有枚藍色妖姬的紋身;牙齒長勢良好;身穿吊帶的真絲睡衣;屍體有嚴重腐臭味,但屍身無腐爛;初步判定,夜間他殺。”

寫完後,他將本子遞給樸昌明,“你能看出什麼。”

樸昌明推開他的遞來本子的手,直言道:“年輕,有錢,會保養,生活好,不願要孩子。”

侯炎:“對,疑點就是這個。”

“嗯?說來聽聽。”樸昌明好奇看向他。

“第一,璞元年才剛到三天,就發生凶殺案。第二,有錢人幾乎不會來這種無人踏足的荒地,就算追尋刺激也不可能找到這地兒。因為此處是垃圾回收處理的行政地,全是窮苦人家,不管是科技元年,還是璞元年,對這些人家來說,都是餓肚子的元年。第三,此處無任何賓館和高級商鋪,顯而易見,死者並非本地人。”

樸昌明附和著點點頭道:“說的有理,可以看出,人是被運送來的,肯定不是靠自行車,反正在大清洗結束之前,還能搞到現代運輸工具,隻能說明,凶手身份非同小可。”

“的確如此。”侯炎肯定道。

樸昌明:“隻是,從何查起?”

侯炎迷茫的搖搖頭,“毫無頭緒,反璞活動越深入,破案來的就越渺茫。”

思來想去,眾人隻好將女屍運回警局再做定奪。

到了所裡,侯炎即將方才拍好的屍體照片貼在會議室是白麵牆上。

侯炎看著貼滿凶案現場照片的白牆一言不發。因為在反璞前夕,同樣的作案手法也發生在市中心的一處臭水溝裡。並且找不到任何指紋和血跡,甚至連監控信息都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如此匪夷所思的案發現場就像一場非自然現象一樣令人齒冷。

昏暗狹窄的會議室裡,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煙味。樸昌明推門便見他日漸消瘦的背影,有些心疼道:“炎子,這是一段特殊時期,你要挺住。”

仍舊背對他的侯炎,淡淡道:“我知道。”

看著滿牆的照片,他也忍不住感歎,“這個月以來,已經發生三起這樣的惡性事件。如果再發生,就真的紙包不住火。”

侯炎聽此,隻是無聲的繼續將那些照片一張張的按時間順序重新排列。

最初按照案發地點遠近排列的順序被打破,直到白牆被貼滿紅,他瞧見那些血淋淋的生命如同一隻死鼠似得隨意丟棄垃圾池、下水道、爛河溝裡….

最終,他再也忍不住的抱頭痛哭起來,內心深深的自責,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是個無能之人,“女人!女人!為什麼都是女人。昌明,為什麼?!有這麼多破綻,可我們,偏偏一點辦法也沒有,僅僅是暴露在我們視線裡的女人就已經快被這麵牆裝不下!可想而知,在看不見的地方會有多少。”

而在這麵牆上的中心,是個紅方框圈住的女孩。那是第一個死者,從照片來看,她正安詳的睡在在腐臭橫生的臭水潭裡,任由蛆蟲咬食白皙稚嫩的肌膚,蒼蠅爬滿她的豔容。

而照片下方赫然寫著,“姓名:侯蓮;年齡:十八;死亡時間:四月十四日,淩晨四點。

他被困入裡夢魘……

樸昌明將他扶到沙發上躺著,拉下燈閥,滿是擔憂的安慰道:“振作起來,一定有破綻。”隨即倒上一杯熱水,給他灌了下去。“你這狀態,太危險了!都快瘦成骨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