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終於說服了我,北濁才重新說起他口中的棘手事情。
他之前接了筆外地的生意,在蠻遠的一個鄉下,那裡有個村莊老有人說看見不乾淨的東西,久而久之鬨得人心惶惶,村長就給了大筆錢請求找到靠譜點的陰陽師。
顧暮讓北濁過去,不要報酬,隻要那棵村莊門口的那棵老槐樹。
那棵老槐樹長了起碼一百年,三個成年人都無法環抱住樹乾,被村子裡的人叫做鎮村之寶。
起初村子裡人死活不肯,結果來了幾個假裝的陰陽師,東西沒趕走反而撈走了一大筆錢。沒有辦法,村長才同意了以老槐樹為代價,做這筆生意。
這本隻是幾個普通小鬼做的惡作劇,讓北濁超生他們就好,結果偏偏蹦出來個修為三百多年的妖怪,這一蹦還讓她蹦走了。
雖說這妖怪目前來看還沒有殺過人,隻是喜歡惡作劇,但不排除她隻是在偽裝。
“是個什麼妖怪?”我好奇問道。
顧暮一臉嫌棄的看著一麵含著冰淇淋一麵含糊不清說著話的我,北濁經由顧暮的人工翻譯才明白我的意思。
“看起來像是花妖,但我們沒有交手過,我也不是很清楚。”北濁說。
“花妖?這種類聽起來就很善良無害啊。”我回答。
顧暮伸手要搶我的冰淇淋,被我一下打疼了手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北濁立馬言辭道,“所有的東西都有它的偽裝,不能隻靠自己的主觀意願來判斷。”
北濁還在很嚴肅的吧啦吧啦講著大道理,我的手機推送了一條今日新聞,趨於好奇,我點開了配圖,卻在看清時脊骨猛地攀上寒意。
我恐慌的抬頭看向北濁,他疑惑的看向我。
“我想我相信你說的了。”我將手機舉了起來,頭條上加粗的黑色字體——南屏市發現女屍。
下麵還有配圖,是記者在現場拍的,警戒線圍了厚厚三圈,裡麵躺著一具被白布覆蓋著的女屍。
風吹開白布一角,我能看見女屍慘死時的麵容,還有她胸膛處,那個漆黑的大洞。
女人是被剖心而死,死相極慘,活生生被利器刺破胸腔把心掏出。
南清淡淡往我們這裡瞥了一眼,繼續打著她的算盤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是不是哥哥你沒抓住的那隻。”她語氣平靜。
北濁搖了搖頭表明不能確定,我抬頭忙肯定的點頭:“我們南屏市十幾年沒發生過這種凶殺案了,又偏偏那東西逃了過來,一定是它殺了人!現在妖魔鬼怪被描寫的不都是吃人心來長修為的麼?“
顧暮仍舊對我翻了個白眼鄙夷我的智商,一旁的雪塵忙給我一杯果汁消氣。
“其實吃人心隻是少數修為低的小妖或鬼怪為報複社會做出的事情,大多數像那隻三百年修為的花妖不會再選擇吃人心,因為殺人反會徒增孽障,反倒不利於修仙。”雪塵一麵講著一麵還問我需不需要加冰,我被顧暮氣的心瞬間被撫平,果然還是小蘿莉懂事可愛啊!
“那你們的意思是……”更可怕的想法冒出,我扭頭看向正在吃冰淇淋的顧暮。
顧暮不屑道,“字麵意思咯,要麼人殺人,要麼這裡還混進來一隻喜歡吃人心的妖。”
*
事情過去了一個星期,警察那邊除了確認死者身份外毫無進展。
女屍是一個中學女教師,平日裡待人溫和學生們也都很喜歡她,夫妻關係和諧,沒有仇家,還有一個十歲的兒子,活潑乖巧成績優秀,也就是說這個女人被排除了情殺、仇殺的可能。
這兩者都被排除後,就隻剩下一些變態心理的罪犯隨意殺人以求報複社會的可能了。
北濁還是整日忙著搜捕那隻花妖下落,順便兼任了幫我買菜的職責。
“你說真的是人殺人啊?”我看著網絡上各方對這件事的評價輿論,一旁的顧暮懶散的嗯了一聲。
“若真是殺人吃人心的小妖,不可能隻殺一個人。”顧暮玩弄著自己漢服外套,“也給你一件吧,雪塵——”
“真是會勞役廉價勞動力!”我啐了他一口,又翻了下手機,本地消息的推送忽然置頂。
——城郊再現剖心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