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活動的策劃包括了前期宣傳準備、中期現場策劃以及後期舉行以及反饋工作,環環相扣。這也是為什麼工作室需要擴大規模組建自己的工作隊伍,不然隻能接在他們最大能力範圍之內的工作或者臨時找團隊合作。
“啊——”哀嚎聲中,新一天的工作又開始了。
“檀啊,我的腦細胞好像還沒醒。”方禹往椅子靠背上一靠,雙手作無力狀搭在扶手上,歪著腦袋□□道,活脫脫一個三好青年被工作吸了精氣的頹廢樣。
“你本來就沒睡。”沈檀一手摘下眼鏡,另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
兩人聲音都有些沙啞,是熬夜的證明。昨天晚上靈感來了,奮戰到半夜,結果陷入瓶頸,思索了後半夜直到清晨,廢稿堆在了沙發一角成一個小小的丘。
“你還喝咖啡嗎?”沈檀決定站起來走動走動緩緩神,移步到廚房。
“不了不了,我現在就感覺神經緊繃身體疲憊,再喝要猝死了。”方禹生無可戀地晃了晃腦袋,“我要去和我的床醉生夢死——”拖起自己的身體,方禹蹣跚地走向臥室。
繼續想也沒有思路,暫時放一放也許會有新的靈感。沈檀目送好友走進臥室,還是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溫水潤潤嗓子,本想再看看窗外放空,拉開窗簾才發現外麵已經淅淅瀝瀝下起雨。沈檀想著出門也有些麻煩,索性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雨聲是助眠的好手,在雨聲中,沈檀的思緒也漸漸飄遠,然後安睡。許是太疲憊,往常會夢到的事情都沒再出現,沒有悲慟,沒有拳拳到肉的憤怒和疼痛,隻有一個男人,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輕輕給他蓋上薄毯,然後沙發下陷,他在一旁安靜地辦公。等他睡醒還有些恍惚時,那個會輕輕地捋捋他鬢邊的發,溫和親昵。他終於睜開了眼,卻發現那個人麵孔熟悉。
紀寒洲?!沈檀猛然驚醒,看見同樣被他嚇到的方禹。
“檀……檀?怎麼了?做噩夢了?”
“沒,沒事。”沈檀用手捂住了眼睛,心道:不算噩夢,卻勝似噩夢。
夢的衝擊太強,沈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對一臉不信的方禹解釋道:“外麵出太陽了。”
蒼白的解釋無力,不管方禹的疑惑,沈檀乾脆不說話了,賴在沙發上。窗外雨已經停下,有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雲層,從沈檀的角度看過去,正好是陽光刺破烏雲的場景。
“方子,我好像有一點思路了。”沈檀從沙發上坐起來,扯過一張白紙就動筆寫了起來。方禹也不再繼續追問了,走去廚房倒了杯水,給他留出安靜的環境。
等他再回來時,沈檀已經停止動筆,坐在沙發上望向窗外。
“回神了。”一杯溫水貼上臉頰,手上的紙也被拿走了。
沈檀接過水杯,溫水潤過嗓子,清醒了不少。
雖然紙上圈圈畫畫稍顯亂雜,但方禹還是理出了一條清晰的線,毫不遮掩地豎起大拇指,碰杯慶祝一下:“可以啊檀,還得是你。”。
“咕嚕嚕——”有誰的肚子發出了抗議聲。
方禹毫不尷尬的承認,拍了拍肚子,撈起手機,“到飯點了。想吃點啥?”
“麻辣燙?螺螄粉?”
“檀,我不得不提醒你,”方禹故作嚴肅地看著沈檀,“早飯沒吃,還是少吃點刺激性的食物。”
“那是誰剛剛兩眼放光?”沈檀無語道。
“是誰呢?反正不是我。”方禹哼哼唧唧否認事實,被盯得敗下陣來,“我我我,是我。那我們點微辣,微辣。”方禹掙紮了一下,但不多。
當天晚上,紀寒洲的工作郵箱收到了策劃方案,正好閒人梁飛來他家找點樂子。
“你這個老板當的壓榨員工啊,晚上還要工作。”聽到響聲,正喝著酒的梁飛毫不留情地調侃好友。
“你這又是受了什麼刺激,來我家借酒消愁。”紀寒洲點開郵箱,瞥了眼毫無坐相癱在沙發上的好友,出於良知的問候了一句。
“切,我堂堂梁少,會受到什麼刺激?”
難得自稱“少爺”,看來受到的刺激不小。紀寒洲暗忖。大概瀏覽了一下策劃方案,紀寒洲打了幾行字,點了下鼠標就關閉了頁麵。他決定先解決旁邊的麻煩。
梁飛看著紀寒洲從儲藏室裡拿出一瓶酒,擺上兩個酒杯,坐在側麵的沙發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但他暫時不想理睬,偏過頭,就是不看紀寒洲。
無法,紀寒洲隻能主動開口:“情傷?”得到的是梁飛的白眼,明晃晃地說著“你在開什麼玩笑”。
“事業受挫?”紀寒洲繼續猜。
梁飛不飛白眼了,默不作聲。知道自己猜對了,紀寒洲開了酒,倒進酒杯中。深紅色的液體如同絲綢般流淌而出,落入高腳杯中。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愈發濃鬱而深沉,帶著誘人的光澤。梁飛是喜歡品酒的,看出了這是好酒,很給麵子地轉了回來,但就是不開口。
“嘗嘗?”紀寒洲也不急,遞過酒杯。
梁飛接過酒,細細品嘗,滿足地開了口:“這酒還可以。”
“所以,又對什麼感興趣了?”紀寒洲往沙發上一靠,儘量作隨意狀。
話畢,沉默,梁飛不答,紀寒洲隻是默默地看著他,喝完酒就再給他倒一杯。好酒抵不住囫圇喝。
“寵物。”梁飛還是敗下陣來,坦白了,“上次你帶我去的那個林氏辦的酒會,有個李老板說他要建一個寵物樂園。回來以後我盤算了一下,這項目聽著還不錯,我和他聯係說我要投資。”
“然後?”
“然後?嗬嗬,你猜他怎麼說?”梁飛的火氣有點上來了。
“怎麼說?”
“他說他就隨便說說而已,還嘲諷我,說我沒錢,還想投資充胖子。老子真想把我的銀行卡摔他臉上。”酒杯被人猛地往茶幾上一放,紅酒上下搖晃。話說出口,鬱結之氣也散了些。
“你想好了?”等梁飛平複下來,紀寒洲沒有繼續評判那個李老板的事,隻是詢問好友的態度。
前言不搭後語,但梁飛理解了,直視紀寒洲的眼睛:“嗯,差不多。這也許會是我最後一次嘗試了吧。”
“明白了。祝你成功。”紀寒洲端起酒杯示意。
“老紀,你真是……”梁飛歎了口氣,最後那點沉悶也散了,碰了碰酒杯,“你這麼相信我?”
“當然,”紀寒洲抿了口酒,“而且我會輔助你。”
“好吧好吧,說不過你。”梁飛晃了晃紅酒,看著紅色又漸漸褪去,“不過先說好,我不想當托管班的幼兒。”
“嗯。”紀寒洲頷首。好友靜坐相對,是輕鬆自由的氛圍。
“還有件事,今晚我要住這。”梁飛打破安靜的環境,一臉無辜,“我喝酒了,開不了車。”
“還是那間臥室,被套床單自己鋪。”趕也趕不走,就當是收留了一個暫時失意的流浪漢了。
“夠意思。”梁飛一高興就要倒酒喝。
“少喝點,小心明早頭痛。”紀寒洲見狀立馬塞上木塞,把酒拿走了。
“我收回那句話,你真不夠意思。”伸手拿酒落了空,梁飛吐槽道,自以為紀寒洲聽不到。沒料到儲藏室裡傳來一句“留著等你下次喝”,然後,梁少爺又火氣上頭,留有理智摔上臥室門冷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