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茜婭感覺腳底滑滑的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張蛻掉的蛇皮,這蛇皮非常巨大,感覺它的主人蛇可以一口吞掉一個人。歌茜婭不禁作嘔起來,慌張地四下望了望並沒有發現蛇。
她踹掉了足底的蛇皮,剛準備走,突然聽見“嘶嘶嘶”的聲音逼近,近得仿佛就在耳邊。歌茜婭不敢回頭看。直到一個冰涼的東西靠在了她的背上。
她屏住了呼吸,蒼白的手慢慢伸進包中去摸隨身攜帶的刀。
這是一把□□,是從學校出來的第二天晚上撿到的,當時天很黑,她還被□□的手柄一下給絆倒了。
手剛碰到刀柄,歌茜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目中閃出一道紅光。猛地一轉身,按下開關,眼疾手快往蛇頭上一捅。
眼前這蛇隻是直立前三分之一的身子就有人高了。全身黑身鱗片,口吐火紅的信子,剛才大概率是靠在自己背上的。
歌茜婭猛一抽刀,血花四濺。雖然躲閃及時,但她的臉上還是瞬間粘上了血漬。
蛇慘叫一聲,歌茜婭趁此機會馬上跑。但很快蛇就遊著跟了上來,血口一張,尖利的牙齒一下把她黑色的鬥篷一扯而落。
見根本跑不過,歌茜婭立即反手回來就是一刀。蛇口噴出的冷氣迎麵而來。這一刀不偏不倚剛好插進了蛇嘴裡,刀柄頂到蛇的上牙槽。
蛇也不甘示弱,尾巴一甩將歌茜婭卷在了裡麵,緊緊纏繞了起來。歌茜婭依舊不鬆刀,因為她知道她一放手,蛇就會直接咬碎她的頭。
蛇尾還在使勁收縮,歌茜婭感覺身體要被擰碎,呼吸急促了起來,血液一下子湧上了頭。
“怎麼辦,命喪於此了嗎?”她的手越來越使不上勁,蛇頭逐漸穩占上風了壓了下來。
“救命,誰救救我?”
“叫我的名字,我來幫你。”一個空靈的聲音傳來。
“你是誰?”
“加百列。”
這種情況下,歌茜婭也顧不得多想,剛要開口。突然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還沒來得及掙脫,眼前一道黑煙冉冉升起,她便失去了意識。
……
等到再次清醒,歌茜婭朦朦朧朧睜開了眼睛。她正躺在一張大床上,身上蓋著一床寶藍色金絲絨被子。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黑色藤蔓形狀的大吊燈,十二支精致雕刻過的的蠟燭插在上麵。
左右床頭櫃上都擺放著燭台,書本,紙和筆。
她緩緩坐了起來,起身時發現自己正穿著一件粉色的睡衣。她左顧右盼,尖頂圓拱銀邊玻璃窗,深藍色的窗簾上垂下一串串珍珠。紅橡木梳妝台上立著一個冰裂紋瓷花瓶,上麵插著粉色的勿忘我花朵。靠門的牆上是衣櫃。
回想昏迷之前的情景,她大膽猜測這裡就是梅裡亞伯爵府內部。這個猜想讓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難不成是伯爵府的人把自己帶回來了。
歌茜婭扶著床下來,暗青色羊毛地毯上有一雙白色拖鞋,衣架緊挨著床頭櫃,上麵掛著一件黑色收腰長裙。
看看身上這粉色的睡衣,蕾絲邊,蝴蝶紋……這也不適合逃跑。
於是歌茜婭從衣架上取下那件長裙,就在她扣好最後一個袖扣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直到腳步聲漸行遠去。見危險離開,歌茜婭在房間內輕輕翻了一陣,並沒有找到自己的包和鬥篷。
於是她坐在床頭思考起事情的原委,那隻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是誰的?不讓自己喊“加百列”所為何故呢?不過這下可以證明世界上真的是有天使的,這次的記憶太過於清晰了,尤其那個空靈的聲音。
……那我要是現在喊他的名字呢?
“加百列。”她低語道。
“我在!”一個空靈的聲音立即在她腦海中回蕩起來。
“你在哪裡?”歌茜婭瞳孔驟縮,四處張望。
“我在你的腦海裡。”
“請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對我有益嗎?”
“你之前思考的完全正確,這裡就是梅裡亞伯爵府。於你而言確實無益。”
“那我該怎麼辦?”
“隨意,有危險就叫我的名字。”
聽到這話歌茜婭心裡這才有了底,於是輕輕推開了門來到了走廊上。走廊的灰石牆壁上一排燭台壁燈,現在是白天,還沒有點燈。
歌茜婭沿著走廊走,發現自己所在的房間在走廊的儘頭。抬頭,穹頂上畫色彩鮮豔,描述的是各種各樣青麵獠牙的怪物和猛獸。
她輕輕地走著,每一個房間都緊閉著門。走廊的拐角處是樓梯。黃金的扶手,階梯逐級而下。在這裡就能清晰看見下麵的大廳了,歌茜婭步步小心。
大廳有三麵緊挨著的的彩色玻璃窗,尖頂高聳,邊緣還雕刻成了波浪形。牆上的搖擺鐘滴答作響,她踩著地毯繞過大廳準備繼續下樓。
“這屋子簡直是富麗堂皇,主人肯定是極品的富貴人。但這麼大的房子怎麼沒有一個仆人的?”她想著已經繞過壁爐走到了彩色玻璃窗前。
“這位小姐,你很自來熟呀?”一個男人諷刺的聲音傳來。
“啊——”歌茜婭心臟驟停,猛得回頭。
迎麵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黑色卷發,俊朗的眉目。那眼睛微笑成了彎月形。一身黑色燕尾服,胸口白色領結上鑲有一顆紅色的寶石。
“你是誰?”歌茜婭問。
“你的父親。”他笑道。
“我父親已經死了。”歌茜婭後退了兩步。
“啊!那就是你的新父親。”那男子微笑著向前走了幾步,那神情好似一隻看獵物的狐狸。
歌茜婭立馬反應了過來,“伯爵?”
“嗯,才發現啊?”伯爵有意用詫異的語調道。
這很出人意料,歌茜婭原以為梅裡亞伯爵會是一個中老年人,沒想到看外貌,倒是個年輕紳士。不過這絲毫不能降低她的警戒心。
“你為什麼領養我?”她試探性地問道。
“行善積德。”伯爵懶懶道。
“那為什麼不直接資助整個學校,偏偏單獨把我一個人領出來?”
“當時就隻有你失去了父親沒人要啊?”伯爵一臉無辜地擺擺手道,“其他人也不需要幫助啊?”
“那為什麼要我們站成一排一個個看臉呢?”歌茜婭繼續問道,“這其中是有什麼深意嗎?”
伯爵愣了一下,看了看歌茜婭那警戒的眼神,酷似貞潔烈婦見到色鬼流氓,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他嘴角上揚隨即大笑了起來,然後便有意不斷往前逼近。
歌茜婭背抵著窗戶退無可退,便想往右邊的樓梯口閃躲。伯爵見她眼光側瞟,知道她要逃。便立即抓住了她的手腕。歌茜婭見無法抽手便掙紮了起來。伯爵隻是笑,任憑她又拖又拽就是不放手。
見兩隻手也拽不過這人一隻手,歌茜婭急得咬牙皺眉。
“放手,你不要為富不仁!”
“喲!具體是怎麼不仁啊?”伯爵微微彎腰,幾乎是和歌茜婭貼臉說話道。
歌茜婭隻覺耳邊一陣溫熱的呼吸聲,臉紅心急抬起另一隻手就給了這不要臉的家夥一巴掌。
“嘖嘖嘖,好不淑女啊——”伯爵一手抓歌茜婭的胳膊,一手捂臉委屈道。
“你放不放?”
“我放我放!”
沒想到這變態的伯爵說放就放了,歌茜婭沒有了牽製轉身就要跑。
“彆跑了,你累不累啊?”伯爵慢慢走向了沙發坐下,“處心積慮跑最終不還是到了梅裡亞?”
一聽這話,歌茜婭停住了腳步。回頭見伯爵悠閒地坐在沙發上,依舊麵帶笑容地看著自己。
“放心,你絕對逃不出去。現在府上各個出口都有人把守,有什麼事不如坐下來咱們好好談一談。”伯爵端起茶幾上的一杯咖啡道。
歌茜婭朝著樓梯仔細向下看,果然在樓梯的儘頭站著一位個頭高大的仆人。她想了想,一步一步挪向了茶幾。
“請坐吧。”伯爵用一把銀湯匙攪著咖啡道,目光絲毫沒有落到她身上。
歌茜婭遲疑著坐在了伯爵的對麵。
“羅蘭小姐,你不會以為我把你領養回來是為了……以家人之名……行不軌……”他說到一半有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笑著去瞟歌茜婭的表情。
“不確定,但人做事總要有目的。”
伯爵嘗了一口咖啡,皺了皺眉,“溫特太太,幫我把咖啡拿去加點糖。”
樓梯口立即響起了腳步聲,一個中年婦女走了上來,畢恭畢敬地接過伯爵手上的杯子又下了樓。
“那條蛇是怎麼回事?”歌茜婭又問道。
聽到這個發問,伯爵戲謔道:“算是我的寵物吧,不過已經被你砍成重傷奄奄一息了。”
“所以是你把我帶進來的?”
“是!”伯爵背靠著沙發翹起腿來道。
“最後捂住我嘴的人也是你?”
“嗯。”
“為什麼要這樣做?”
“搞清這些有意義嗎?你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樣在這伯爵府裡能過好。”
見她無語了片刻,伯爵道,“這樣,你隻要在府裡麵好好過,不要打什麼逃跑的主意,我保證你過得安全且開開心心。”
“僅此而已?”歌茜婭一臉不可置信道。
“僅此而已。”伯爵微笑著坐直了身子,“雖然我知道很多事你暫時無法理解也存有疑惑,但未來你都會一一明白,我現在不方便向你解釋。”
“好!”歌茜婭同意了。比起搞懂什麼是與非,對和錯,她更想要的是穩定的生活。一切問題的答案都不重要。
雖然伯爵的話讓她心存疑慮,但看這架勢自己反正也逃不出去,彆無選擇。還不如暫且老老實實答應著,之後萬事留個心眼,小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