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迷了眼(1 / 1)

雲飄飄,很飄 九十仨 3547 字 2024-05-01

黑衣人說他隻做飯不刷碗,說完就自顧自去了院子裡,留下雲飄飄、雲青陽和小拖油瓶隔空麵麵相覷。

“你又不報名字,又不讓你兒子說,那不叫你喂叫什麼?叫你無名氏?”雲飄飄顯然對於黑衣人的話不滿。

“尹宣。”

“哦哈哈哈,好吧,尹宣,看在你做飯好吃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不洗碗的事情了。”說完自己就往灶房走。

“我來吧。”雲青陽扯住雲飄飄的衣袖,道,“姐姐去玩。”

“還是我的好看親弟弟好。”雲飄飄小兔子似地撲到雲青陽懷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自家好看親弟弟,不但好看,而且,疼她,寵她,不像那個沒良心的,救了他的命,還不知感恩,她忍不住衝著一旁尹宣嘟著嘴哼了一聲。

雙手抓住繩子,雙腳靠後,雙腿輕輕一抬,秋千就蕩了起來,此時酒意已經悄悄上頭,雲飄飄感覺自己就像在雲端飛翔,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我也要玩。”小拖油瓶扯著繩子嚷嚷。

雲飄飄把小拖油瓶抱到秋千上,教給他要領,在他背後輕輕一推,小拖油瓶也飛了起來,滿院子都是他咯咯咯的笑聲。

這個愛笑的孩子,怎麼會有那麼個冷冰冰的爹呢?腦子有些混混沌沌,雲飄飄還能思考,她不由偷眼去瞧尹宣,隻見他正認認真真擦拭那把似是滴血的劍。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呢?會做飯、會功夫、還帶著個娃?難道和父親一樣也是個鏢師?雖然這幾日他穿著父親的舊時的衣服,但難掩身上的迫人的氣度,這氣度顯然與村子裡他見過的人不同。

自家好看弟弟也與眾不同,但那時卓爾不凡的清貴之氣,這個人除了矜貴之外,還有一種濃重的殺氣,是鏢師?不會是殺手吧?

雲飄飄扯開腦洞,邊想邊在悠悠蕩蕩地秋千上端詳著這個叫做尹宣的男人。

月光如水,灑在劍上,那光芒又映在尹宣的臉上,那一幕就像畫裡的一樣,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好看的人,隻是也如壁畫一般,冷冰冰,沒有溫度。

自己弟弟是清俊的好看,清清淡淡,乾淨透明,又因年紀小,頎長身姿偏於瘦弱,搭上一襲白衣,仿佛落入凡間的小神仙。

眼前的這個人,麵容冷峻,看年紀在20上下,身形同樣頎長,穩重之中帶著冷厲,尤其是那雙漆黑眼眸,邪魅一笑,加上這把貌似滴血的劍,像極了從地獄中走出的魔。

“我很好看麼?”尹宣頭也不抬,扯了扯嘴角,說出的話聽不出任何情緒。

正好雲青陽洗好碗從灶房出來,雲飄飄望著自己如神仙般清俊的弟弟,燦然笑道,“誰都沒有我家親弟弟好看。”

雲青陽對姐姐的誇讚也早已習慣,也很是受用,他走到雲飄飄和小拖油瓶中間,,一手推一個。

晚來的風,很快在雲飄飄的身體裡四散,她的醉意也越來越濃,她忘記了去找回去的路,忘記了緣淺的爹娘,甚至忘記了這是怎樣的一個時空。

她和小拖油瓶越飛越高,兩人的笑聲也越來越放肆,就那樣毫無顧忌地咯咯笑著,開心的像個孩子。

雲飄飄覺得自己很久沒這麼開心了,不,好像自從她記事起就沒這麼開心過,因為她現在有了至親的人。

在另一個時空裡,她每次煩惱的時候,師父總說,長大就好了,等她長大了,師父又說,以後就好了,可是直到她還俗一年千萬的賺著,她總還有不開心的時候,而且,她發現,隨著年齡越長越大,開心的事情越來越少。

眼前這份開心,是弟弟給自己,他讓她嘗到了來自親情的寵溺,那是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任何交換的愛,雲飄飄期望時光停在這個晚上,於是,她迷蒙著彎彎的月牙兒眼,大聲地含著,“雲青陽,姐姐愛你……我們不要長大……”

雲青陽望著雲飄飄笑彎了的雙眼,這些日子以來的悲與憂,就仿佛方才遮住皎月的那片雲,很快就散開了去。

他就那樣站在那裡,看著雲飄飄笑,看著雲飄飄說愛自己,他一向清冷的眉眼也裝滿了笑意,這樣的姐姐,他也打心底裡是愛著的。

從秋千上跳下來,雲飄飄腳下略有不穩,雲青陽忙上前攙扶,雲飄飄拉著他,笑意盈盈,“青陽,我們一起跳舞吧。”

許是之前的雲飄飄太讓弟弟擔心了,初見雲青陽時他總是繃著臉,少言寡語,連笑容都是一掠而過,這幾日下來,她發現雲青陽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似乎他心底的暖漸漸浮現在了臉上。

對,這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親人,縱然他們已經失去雙親,縱然他們還有大仇未報,但無論如何他們都要陽光去麵對接下來的每一天,每一件事,否則還走不到大仇得報的時日,自己的內心就先蹦了。

雲青陽本就是習武之人,很快她就跟上了雲飄飄的節奏,雲飄飄一邊跳著還一邊口中念念有詞:

“我是人間小神仙,馬踏萬水千山贏酒錢……一壺好酒配三餐,不怕曆劫我闖情關……”

循著這乾淨的歌聲,自由灑脫的意境,一聲幽幽簫音響起,遠遠眺去,是尹宣正端著它的劍鞘。

我天,那是支簫?!雲飄飄驚了幾秒,旋即繼續沉入自己的世界。

小拖油瓶也很快加入跳舞的行列,兩隻小崽子也跟著團團轉,雲飄飄在棠梨樹下恣意灑脫地跳著唱著。

風動梨花,淡煙軟月,瓣瓣梨花盈盈飛落,霏霏如雪,淡淡清香,又似少女的嬌羞。

這一夜,彆樣的雲飄飄驚的雲青陽、小拖油瓶、就連伴奏的尹宣全都移不開眼,在他們的世界從未聽過這樣的曲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舞姿。

與其他醉酒消愁梨花帶雨的女子不同,眼前的這個微醉的女子,是那樣的嬌俏,那樣的清澈、明媚,就像這輕盈的梨花,像暗夜皎潔的月。

梨花如雪為人開,嫩蕊商量雙徘徊,月光籠著的雲飄飄,仿佛梨花入月,宛若風柔。

“喂,怎麼不吹了?”忽聽簫聲止住,俏臉飛霞的雲飄飄很是不滿嘟起小嘴瞥向尹宣。

尹宣喉結微動,道,“累了。”他收劍回鞘,轉身回屋,很是乾脆。

“不要!我還要跳!”雲飄飄嘟著嘴,委屈噠噠地看著尹宣關上房門,看著雲飄飄那意猶未儘的小模樣,尹宣關門的手微微停滯了幾秒。

“太晚了,我們明天再跳。”雲青陽扶著腳下已不是太穩的雲飄飄,哄著她去睡覺。

看著雲飄飄醉呼呼地倒頭就睡的模樣,雲青陽的清冷的麵上掛上一絲笑意,他輕輕撥開姐姐臉上淩亂的發絲,掖了掖被角,倒了杯茶水放在床邊幾案,起身離開。

“不要走……”柔弱無骨的小手緊緊拽住了雲青陽的手指,雲青陽緩緩坐在床邊,一坐就是一個晚上。

這一晚,雲青陽想了很多,他覺得姐姐變了,但無論如何變,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毫不遲疑地站在她身後,讓她覺得自己始終有一個靠山。

翌日清晨,雲青陽從雲飄飄房間出來,正遇上尹宣邁出屋子。

看見尹宣神色複雜地看自己,雲青陽淡淡道,“姐姐宿醉,未醒。”

尹宣未答話,去了灶房。

雲飄飄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依舊一身白衣從房內出來,隻是沒有挽起發髻,任青絲全然散落在肩上。

雲飄飄站在門口,伸了個大大懶腰,又隨意地打了個哈欠,猛然看見廊下站著一個人——尹宣正靠在廊邊的棠梨樹下,手中把玩著什麼東西。

“做的什麼吃的?”昨夜的酒在胃裡的燒灼還沒有褪去,雲飄飄此刻隻想喝點白粥養養胃。

尹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衝著她淡淡地笑著招招手,道,“過來。”沒有寒意,沒有邪魅。

“嗯~事出反常必有妖。”雲飄飄嘟著嘴嘟囔,往前挪了兩步,與尹宣保持安全距離。

下一秒,身子一傾,被尹宣反手拉到了廊下,貼著尹宣的胸膛,背立站著。

“我我我,我不吃飯了。”雲飄飄心虛的有點結巴,這個沒良心的家夥不會因為自己剝削他乾活做飯要造反揍自己吧,“以後,以後我自己做飯吃,不不不,以後我都做飯給你吃。”

耳後換來一聲似有似無的嗤笑,隨即聽到淡淡一問,“你確定以後都做飯給我吃?”

雲飄飄蔫了,她後悔自己口不擇言,嘟囔道,“我能反悔嗎?我不會做飯……”

身後又是一聲淡淡的嗤笑,這回並沒有話語傳來,隻聽到深沉綿長的呼吸,不知怎地,雲飄飄覺得頭頂像懸了一把刀,緊張的她開始語無倫次的解釋:

“我我我,那個那個什麼親你,真的是為了救你,那叫人工呼吸,人工呼吸。”

冰涼的指尖從雲飄飄的發間穿過,雲飄飄覺得周身寒涼,雲青陽定是出去遛娃遛狗去了,完了完了,這個沒良心的看來是覺得自己汙了他的清白,瞅準沒人的時候要滅了自己。

感覺自己的發絲被纏來纏去,輕輕柔柔、輕輕緩緩,這家夥喜歡逗玩獵物後再殺死的嗎?心裡正嘀咕著,最後感覺一個什麼東西沒入發髻。

“完了完了。”雲飄飄閉上了眼睛,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突然有一片冰冰涼涼落在了櫻花般地粉唇上,一股淡淡冷香沁入鼻息,雲飄飄驀地睜大眼睛,看到了尹宣俊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