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往常一樣，起床穿衣發呆，我是個瞎子，睜眼瞎，我眼前的一切都是黑色，可今早我腦海中卻有個聲音說“彆告訴他們你看得見”

狗屁！

我心裡冷笑，依舊呆呆坐著。

我在的地方類似一家療養院，再過十幾分鐘就會有人進來給我注射那些藥。

門被輕輕推開，我竟然看到了光。

起先是微弱的光亮，逐漸的光芒充斥著整個房間，“護士”端著托盤走進來在我身邊站定，那場麵一定很滑稽，我睜著眼睛，一動不敢動。

“護士”從托盤中拿出一個針管，在我的餘光中，插進我手腕的留置針，緩緩將管中液體推進去。

光芒消失後，我終於撐不住了，閉上乾澀的雙眼，我摸了一把，手上濕乎乎的。

我發現我身處的地方是一個沒有窗戶的鐵皮盒子，我從前的確是個瞎子，可是我現在不是了。

“你在嗎？”我問，也不知道問的是誰，周圍很安靜，我什麼也聽不到，腦海中的聲音也仿佛是我的錯覺，但是我敢確定，我真的重見光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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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再度闖了進來，“護士”端著托盤在我身旁站定。

我不敢說話，不敢動，我保持著發呆的姿勢，可此時，光突然消失了，仿佛中央供電係統突然熄滅，但是”護士“還在。

“就是現在了”

腦海中的聲音突然想起。

我沒有片刻遲疑，霍然起身，搶過托盤上的針管，狠狠的朝“護士”刺去，我不知道準頭，但是“護士”沒有反抗，我推開它，憑感覺摸索門的方向跑出去。

果然，能看到的所有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安全出口的牌子散發著微弱的綠光。

我好像在一條長長的甬道，我一直朝前奔跑，身後出現雜亂的腳步聲和喘息聲。

最開始隻是幾個，漸漸的，我猜測我身後仿佛一個軍隊。

神經病啊！我也算個康複出院的患者，為什麼追我！...

因為你有急支糖漿。

我給自己接了一句，無聲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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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再度降臨視野，我在前方看到了門。

我忍不住回頭，發現身後是無數個，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用大頭電腦，和無數個零件組裝成的人，領頭的，脖子上還插著一個粗大的針管。

微微側頭，我看到了牆壁上的玻璃映著一個詭異的影子，我慢慢停下腳步，仔細的注視反光牆壁。

那上麵的影子仿佛是個怪物，他有著巨大的角，身上的皮膚想被火焰灼燒過一樣，眼神驚恐。

我動了動腦袋，牆壁上的影子也動了動。

我低頭，看著我的雙手，或者應該形容它，爪，就像漫畫中的龍。

牆壁上的影子被一梭子子彈打倒在地。

“報告主機，海龍克拉肯1號存在蘇醒意識，已擊斃”

-

“你是誰？”

“你失敗了”

“我是誰？”

“我的複製品”

.................

你有沒有聽到過，在你的背後，突然有人叫你的名字，聲音就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遊走在空氣中，時而輕聲，時而急促。

”樓主，你這是精分了啊？“

”沒意思，阿飄叫你呢“

”樓主我看你是有病啊“

沈羽掃了一眼回帖，翻了個白眼退出貼吧。

最近越來越頻繁了，那個聲音總是在叫他的名字，最開始是夾在風裡，可最近，聲音就像耳畔的呼吸一樣親近。

沈羽

沈羽

沈羽

真是，煩透了！

他縮在椅子上，頭埋在臂彎。

”沈羽！“

聲音在耳畔響起，他一個激靈站起來，他的臥室是叔叔家的閣樓，不太大，他一米七的個頭竄起來就能碰到吊燈，但是勝在景色不錯，窗外是高聳的樟樹，風大的時候，葉子會在窗上劃過。

劉克就站在樹下，叉著腰往樓上瞅，背著雙肩包應該是剛從學校回來。

沈羽打開窗戶朝下比了個手勢，打開房門下樓。

叔叔家是頂樓，送的閣樓，嬸嬸這個時候在廚房做飯，沈羽下樓時瞄了一眼，抽抽鼻子，聞著味道應該時在做魚，最近給沈歌補腦子，考研挺辛苦的。

”不上學就是爽啊，你這請一周假，老吳多痛快！“劉克坐在樟樹下的石凳上，頭都沒抬開始翻書包。

”這個是這周的卷子，月考了一次，呢這是你的“

劉克掏出沉甸甸的卷子放在桌上，書包頓時空了一大半。

沈羽剛要開口告訴他桌上有上次來燒烤的人留下的痕跡，明晃晃的油漬，看著劉克刷刷得操作，沈羽閉了嘴。他看了眼最底下的卷子，語文，還好還好。

“謝謝”

沈羽坐下，手搭在卷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

“你什麼時候回學校？還在吃藥嗎？”劉克問。

沈羽有抑鬱症，常年吃藥，嚴重的時候不能去上學。

“過一段時間吧”應該沒辦法回去了。

沈羽嚴重的時候會zc，他站在天台，手腕留下的血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落在地上，場麵很嚇人。

他時常發呆，也不知道想什麼，常常一天就過去了。

劉克現在就發現沈羽在愣神，他過去揮了揮手，沈羽沒有反應，雙眼怔怔的望著前方。

劉克不知道怎麼處理，沈羽剛轉過來一學期，隻上了半學期的課，他經常過來跑跑腿，畢竟問了一圈沒人想來。

想了想，劉克輕輕拍了拍沈羽的肩膀“我先走了”

沈羽就像感受不到周遭的變化一樣，沒什麼反應。

木頭人

今天沈歌回來的挺早的，沈羽想。

他一眨眼就看到沈歌朝他伸著手，應該是想拍他一下，沈羽猛地朝後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得。清醒了。

“你，沒事吧，黑著天擱這坐著嚇唬誰呢？”沈歌問了句，又低頭開始玩手機。

沈羽沒說話，沈歌也沒走，估計是在等他。空氣中隻有按手機鍵盤的聲音。

....

“神經病啊，死小孩，讀高中比我這念大學想的還多”沈歌拽了拽背包帶，瞪了他一眼走了。

沈歌的大學念得應該挺輕鬆，就在家門口，三條街，嬸嬸賣了家裡那套大房子，買的這個位置。

正好他的高中也在附近。

直到感受地上的涼意，沈羽才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考試卷，把最後一頁翻個麵抱在懷裡。

樓道黑著，沈羽剛抬起腳，身後一陣風聲吹過。

“沈羽”

聲音糾纏著風鑽進他的耳朵，癡纏每一絲神經。

沈羽感覺到汗毛竄起的涼意，從露在外麵的胳膊直到天靈蓋，他動不了。

那聲音飄著，最後貼近他耳畔說“沈羽，我找到你了”

————

沈羽，我找到你了

執著的有點過分，沈羽一整晚都都是噩夢，像掉進大霧裡，腳踩不到底下，有什麼東西從霧氣中探出，抓住他的腳踝。

沈羽把腳猛地縮進被窩，撐著床做起來。往後撩了一把額發，一腦門的汗。

煩透了。

他站起來準備打開窗透透氣，沒開燈，又不知道撞到什麼桌角床角，嘴裡嘟囔幾句。

沈羽享受著呼呼的十月夜風，搓了搓胳膊，熟練的朝窗台裡麵摸去。摸出了一盒煙。

他沒什麼煙癮，隻在失眠的時候來一根，這盒煙陸陸續續能抽了半個月。從煙盒掏出打火機，撚一根叼在嘴邊，沈羽歪頭準備點燃。幽藍色的火光竄出來，照亮一小片區域，一隻枯槁的手，五指分開朝上抓了過來。

速度很快，帶著腐爛的味道，沈羽偏著頭，手指在瞳孔裡逐漸放大，他猛的往後退了幾步，甩手的時候打火機掉了下去。

"可真他媽嚇人“

沈羽緩了一會憋出一句，用力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手還在顫抖，火光熄滅又是一片漆黑，仿佛一切沒發生過，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他壯著膽子走近窗口往下看，這個時間小區沒什麼人，下麵是一片灌木叢，沈羽鬼使神差的想下樓把打火機撿回來。

隻是一個普通的打火機而已。

沈羽看著窗下的一團漆黑想著。

他雖然是想了想，就已經躡手躡腳的下樓了，牆上的老鐘借著一圈夜光小燈微微亮著時間。

2:45

沈羽裹了裹外套，大致目測了位置，掰了跟樹杈開始撅個腚在灌木裡扒拉。空氣中的涼意還加了些腥臭的味道，他停住動作，聽著身後細細碎碎的聲音，沈羽猛的抬起後肘往後使勁，沒有想象中實實在在的觸感，他懟了個空。借著慣性回頭，時間仿佛一瞬間變慢了，他看到自己的胳膊融入模糊的黑影中，濃重的黑霧帶著一股子冰冷的觸感，就好像來自地底深處的寒冷，打散的霧此時又重新聚攏。

”這他麼是什麼鬼啊！”看著是一團霧，卻好像擁有實體的力量，沈羽喊了一嗓子，一口氣還沒上來就被黑影懟在牆上，雙腿夠不著地的亂蹬著。

那黑影手勁很大，就是奔著把他掐死來的，沈羽臉憋的通紅，視線定格在不遠處的路燈，那一小團的光芒漸漸擴大光暈。

這麼就死了嗎？十多年的唯物主義就被一團黑影掐死？

沈羽意識漸漸下沉，這種感覺沒持續多久，黑影的手突然一鬆，一柄刀尖穿過黑影的身體刺過來，刀尖堪堪停留在他的胸口。

沈羽猛的吸口涼氣，緊緊盯著胸口的刀，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把自己串糖葫蘆了。

“放心，我很有準頭，不過你能躲開嗎，這樣我使不出力！”聲音從黑影身後響起，沈羽猶豫的側過頭，黑影背後突然出現一張人臉在他麵前放大。

“嗨！”

人臉咧嘴朝他呲牙。

“臥槽。。。。。”沈羽嚇得腿一軟，跌倒在一旁。

沒了顧慮，刺進黑影身體裡的短刀突然發力，彭的一聲刺在了牆上，激起一陣煙塵。

黑影從刀尖滑走，被捅穿的大洞慢慢融合。

那人抽回了短刀往腰間一彆，隨後拔出背著的長刀，刀柄閃爍著金色的紋路，直接將黑影砍成兩半。

沈羽發現這次黑影並沒有重新融合，而且彭的一生鑽入地底下。

這麼牛逼？

“似乎進程推進了，這幫雜碎能找到這裡來，比預估快了十幾年”

男人插回長刀，朝沈羽走過來。

沈羽不確定眼前的男人是否是在跟自己說話，他剛想開口就見一個人影從樹上跳下來，走進月光他才瞧見這人火辣的身材。

“嘿小子！還醒著嗎！”身材火辣的女人出場都很有氣質，暗紅色的短裙包裹著玲瓏的身材，沈羽就隻看到眼前雪白的一雙長腿。在往上，火辣女人的表情有些冷淡，不過這張臉？？？

我的媽呀，怎麼跟沈歌一模一樣！

“沈歌？”沈羽震驚之餘開始猜想，莫非沈歌白天是乖巧女大學生，一到夜晚就化身火辣女殺手，嗖嗖嗖的殺人於無形？

沈羽腦海裡的沈歌一身學生裝，然後彭的變成性感襯衫包裙。

一記飛腳朝他麵門踹過來，成功踹醒沈羽的猜想。

沈羽揉了揉發痛的肩膀，不知所措的被那男人扶起來。

“抱歉抱歉，她能聽你腦袋裡想什麼，所以...”那男人看著他聳了聳肩。

“我不是沈歌，或者說，我才是這張臉真正的主人”眼前的“沈歌”下巴仰起，語氣帶著莫名的傲慢。

這臉有什麼了不起....沈羽心裡叨咕，又見女人眉毛皺了一下，忙想起男人說的，朝她嘿嘿笑了笑。

“所以，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你說的進程還有那些黑影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好像一直在找我？”

沈羽腦子裡一片混亂，十多年的世界觀這一刻崩塌，他又太多疑問了。這些人是誰？沈歌又是誰？他們在說什麼？那黑影，縈繞他幾個月的鬼魅呢喃他不會瘋了吧？

“你沒瘋，去基地解釋吧”那與沈歌等著一張的女人一臉不耐，抬腳欲朝他踹過來。

沈羽來不及閃躲，隻覺得小腹一痛，眼前漆黑，啪的意識斷了。。。。。

意識斷掉前沈歌想，動不動抬腳就踹真的不會走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