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睡得並不好。
顧知之恍惚又回到手無寸鐵的時候,掙紮不開。
突然竄出一隻白色的狐狸邀請自己好吃好喝,但狐狸毛下是一匹狼,一口氣吃掉自己。
顧知之從被汗水浸濕的被窩裡爬出來,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中午11點了。
壓了壓張牙舞爪的頭發,顧知之歎了一口氣,今天中午的午飯隻有靠外賣解決了。
[顧二]:今天中午真不下來吃飯?
[知之為知之]:嗯。膩了。
[顧二]:是人膩了還是飯膩了?
[知之為知之]:都膩了。
顧知之不自覺地扣著自己的手,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說這麼無情的話,發出去之後又迅速撤回。
[顧二]:我都看到了。
[顧二]:這麼絕情?
顧知之沒有回話。
[紀·小草]:今天心情不好嗎,一起玩上次你說的那款遊戲?
[芝士年糕]:紀放。
顧知之看著對方的名字,忍住了刪人的衝動,一股惡心感直衝天靈蓋。
顧知之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如此強的生理反應,一個晚上就對整個世界喪失了興趣。
[紀·小草]:你門口有兩個飯盒,是你的午飯,有你愛吃的糖醋裡脊,吃點甜的,心情會好很多。
[芝士年糕]:以後不用這樣了。
[紀·小草]:我隻是想勤勤懇懇地做個煮夫,這位可愛的小姐,請問是我的廚藝哪裡不夠好嗎?(表情包:小貓委屈)
[芝士年糕]:沒有,很好,隻是我有問題。
[紀·小草]:知之,打開窗簾,看看窗外,今天陽光很好。
顧知之愣了半天,光著腳從臥室跑到大門,猶豫了很久打開了門,門外果然有兩個保溫桶。
以及站在遠處的紀放。
顧知之瞬間像炸了毛的刺蝟,想要立馬關上門。
“彆關,我就站在這裡,不會靠近,”紀放攤開手,表現出自己並無攻擊力。
“今天天氣很好,我可以邀請你一起去爬山嗎?”
“就當我這個月辛苦做飯的酬勞?”
“你要把我從山上推下去嗎?”顧知之滿臉懷疑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說實話,這張臉真的養眼,不自覺讓人放緩了態度,不等對方回答,又繼續開口,“好吧,就這一次。”
“好,你先把飯吃了,我在外麵等你,你哥哥吃了飯已經去公司了,我沒帶鑰匙。”
顧知之瞅了瞅眼前的男人,又看向地上的飯盒,摸了摸開始嘀咕的肚子,經過了無數心理鬥爭,拿起飯盒,斜了半邊身子。
“你進來。”
“我警告你安分一點。”
“我家裡很多報警係統。”
如此刻薄的話從嘴巴裡說出,顧知之有些心虛,畢竟還吃人家飯呢。
抬眼,卻看見紀放笑得花枝亂顫。
“遵命,知之仙女。”紀放稍微收起了表情。
“我這麼對你,你有什麼好笑的!”
“因為知之果然還是心軟的神呀。”
顧知之跺了跺腳,抱著飯盒進了餐廳。
“你吃了沒?”
“我不餓。”
顧知之看著眼前滿臉笑意的男人,咬了咬牙。
“你自己去廚房拿筷子,一起吃,這麼多我也吃不完。”
“不用,我……”
“叫你拿就去拿,不是你說今天下午爬山嗎?”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關心你,我怕你餓暈了從山上掉下來我是頭號嫌疑人。”
紀放忍住了笑,戲謔道:“好的,聽仙女的。”
好氣,又沒處發泄。
隻好把氣撒在飯上。
顧知之瘋狂進食,感受到斜對麵投過來灼熱的視線。
突然沒了食欲。
忍了忍,感覺對方越發得寸進尺。
“你還吃不吃?”
“不吃的話,就彆坐這裡。”
顧知之閉上眼,深呼吸幾口,說出了心裡話,“紀放,彆用這種眼神盯著我,我有些犯惡心。”
“是生理上的,我控製不了。”
紀放猛然愣住,想起顧理之前說的對男人的接觸很反感。
原本紀放隻是以為對不熟悉的人是這種反應,沒有想到已經到了生理上的程度了。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了。”紀放對著對麵的女孩,認真地道歉,看見顧知之臉色發白,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安慰,又想到什麼,收住了自己的手。
“我沒想到你的反應會如此強烈”。
顧知之詫異於聲音的來源,睜開眼,看見紀放不知什麼時候蹲在自己腳邊,十分擔心地抬頭看著自己。
很像一隻人畜無害且十分美麗的大狗狗。
沒有人能拒絕,
包括顧知之。
顧知之鬼迷心竅般伸出自己的手,摸到了男人的頭發,男人還配合般地蹭了蹭手掌心。
“知之,我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所以,不要怕我。”
啊!!!
顧知之內心在呐喊。
有誰能拒絕如此迷人的小狗呢?
當顧知之上了紀放的車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魅惑了。
“你是哪裡來的狐狸精?”
“仙女廟裡的。”
顧知之轉過頭怒目而視。
紀放這才哧哧地笑出聲,“顧知之,你承認吧,你一見到我就被我的皮相吸引了。”
“這是我的榮幸,隨時恭迎知之來采摘我。”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騷?”顧知之扣著手指,暗道自己被騙了。
“那是你對我關心不夠多,我隻對你這樣。”
“知之,我是在上次出去在馬場聚會才知道是你。”
“我沒有想瞞你,最開始是沒找到時間,後來想說發現你很抗拒我們之間的關係再進一步,再後來,我聽顧二說了你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想著要攻略你的人先攻略你的胃,徐徐圖之,也許你會沒有這麼抗拒。”紀放緩緩開口,抽空看了看副座上的人雙眼放空。
“我想,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試一試?”紀放聲音說得很輕,靜靜等待對方的答話。
“紀放,我可能不是一個正常人。”顧知之將頭靠在玻璃上,“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會很害怕,昨天晚上我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裡都是我6歲的時候。”
“沒有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紀放很是心疼,卻又無能為力,方向盤上被捏出5個手指印。
“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的,”顧知之分析自己的行為,在窗戶上畫著圓圈,“可是我有可能永遠都治不好。”
“隻要你願意,我們可以一直談柏拉圖式的戀愛。”
“啊,倒也不必。”顧知之坐起身子,睜著大眼睛,看著眼前人神共憤風臉,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我還是很饞你身子的。”
突然像是找到了動力,顧知之大膽地規劃著兩個人的未來,“你忍忍,等我去找心理醫生治療,好了讓你下不來床。”
紀放被突如其來的反轉,氣笑了,“那就等著你讓我下不來床的一天。”
“你不要把我想得這麼脆弱,想想我是誰?”
紀放看著眼前滿血複活的人,笑著點點頭,“嗯,《神起》第一神音,天下無敵漂亮可愛的顧知之。”
“那是,就我這投胎技術,已經是SSR級彆的了,哪來這麼多時間傷春悲秋的。”
紀放終於放聲大笑起來。“知之,你真的配得上你的名字,有自知之明。”
得到一陣猛錘。
興許是這一個月的飯起了神效,又或是紀放的臉蛋超標,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到了山下。
“啊,所以為什麼要來爬山?”
顧知之看著綿延不斷的樓梯,腳已經在打退堂鼓了。
“來都來了?”紀放搬出了那句經典名言。
顧知之閉上了嘴,踏著沉重的步伐,邁上了台階。
沒半個小時,顧知之就已經開始喘氣,十分後悔當時心情低落被人拉上了爬山的賊船。
“我拉你。”紀放遞出自己的手,“慢慢來,不著急,看不了夕陽,我們可以上去看晚上的夜景。”
顧知之仔細盯著眼前的男人,潔白的臉上透著些微的紅潤,很是秀色可餐。
□□是不可能□□的,嚴厲地指責,“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不愛運動,還來拉我爬山。”
“這都被你發現了,所以你需要我的幫忙嗎?”
“要!”嘴巴硬,但是腿軟,顧知之一把將手伸過去,反被纖細修長的手包裹住,很有安全感。
好姐聞風的話突然在腦袋裡回響:“一個男人那裡行不行,要看手夠不夠長。”
顧知之臉緋紅,不敢看前麵的人。
“你臉這麼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去醫院看看。”
“沒事,繼續!”顧知之嘴硬,“你是不是拉著我爬體力跟不上了,你要是不行彆拿我當借口。”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得讓你把這個山爬完。”紀放看似生氣地放完狠話,腳步卻依然將就著對方。
太陽漸漸西下,兩人終於在太陽消失前登上了山頂。
被迫爬山的顧知之也停下了嘴裡的抱怨,喃喃道,“真的好美。”
“知之,你知道嗎?你就如同這輪太陽一樣燦爛美麗。”
顧知之詫異地轉頭,對上對方含笑的眼神,陷入了美色。
夕陽西下,顧知之恍惚被誘惑了般,靠近眼前的男人,趁對方不注意,在紀放的唇角親了一口。
“這是定金!”仿若無事般倉皇地將頭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