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集市,一抹身影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許蒼茫深吸一口氣,感受著世間的種種的聲音。她緩緩拉下鬥篷,隻見一張容貌姣好,白淨素雅的臉龐展現了出來。眼窩深邃,烏黑的長發筆直直墜腰間。她的氣質清冷,眼裡卻又儘是毫無保留的憂傷。
明明肌膚是第一次沐浴在陽光下,但許蒼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在這喧鬨又陌生的人世間,許蒼茫不知道要如何生存下去,她還將麵臨這生活中的許多問題。這第一個問題就把她給難住了,那便是溫飽問題,許蒼茫前身在魔窟裡生活,早已習慣魔窟杳無天日的生活,強有力的修為使其不必像凡人一樣需要食物進食,這雖並不意味著她從未嘗過食物的味道,但是僅靠運功、吸取靈力,便可輕而易舉解決溫飽問題。但這不是魔窟,失去了全身修為的她現如今與凡人並無二樣。她如今無依無靠,無人際,也無任何生存之技,宛若新生一般,初來臨這凡人間。
傍晚,許蒼茫慢慢地走過這市井巷間,她知道,今天必須找尋一個棲身之地,否則自己隻能過著那風餐露宿的乞討生活,她可不想這樣。往日的憂傷化成了回憶又悄悄鑽入了腦中,自己的豆蔻年華都獻給了魔教,卻被這樣輕而易舉地拋棄了,暈暈乎乎地幾日過後,自己已然已變成了這副模樣,想來還有些覺得不可思議,說不憤懣不悲傷那是不可能的,但即便是這樣,她也全無複仇之心,因為她的性格便是如此。魔教從來都不是她認為能依靠的地方,她知道鬼宗主早就看她不順眼,排擠出局是早晚的事,而他背後的虛偽與醜陋,也早已在許蒼茫眼前慢慢清晰了起來。
許蒼茫不想糾結於已過的事,她悲傷於過去的往事,更悲傷於她現如今的處境。她該如何養活自己呢?許蒼茫慢慢走過了裁縫店,又慢慢經過了賣油紙傘的店。她站在店門口,旁若無人地打量著這兩個地方。站了許久過後,她還是決心前去試一試,她進入了油紙傘店,老板娘很熱心地前來招待她,問她需要什麼樣的紙傘。這時她腦子裡反而產生了一絲怯意,因為她看到這一把把傘上描繪的都是些精美細致的圖案,仿佛是她所不能及的。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跟老板娘道了聲不用了便選擇離去。既然手工坊的店行不通,許蒼茫便想試試去飯店當服務員。她來到了一家看似生意十分火爆的店,想想,這可能是全城極為出名數一數二的店了吧,便又動身走了進去。許蒼茫雖不喜這麼熱鬨繁鬨的場景,但剛好店內正在召店小二,她在飯店門口就看到了,所以機會不可多得,她一定要試一試。她向店內的收銀表明了來意,收銀得知後便動身去樓上叫來了老板娘。老板娘來了,她向許蒼茫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看似簡單,許蒼茫卻回答的極為困難,因為大都是關於她的背景跟前身經曆的,她不好回答隻能編造些謊話來遮掩自己的身份。沒過多久老板娘還是那張笑眯眯的臉,她讓許蒼茫稍作等待,便上了樓去。隻見她慌慌張張地找到了自己的丈夫,道:“樓下來了個要謀份差事的,但我剛剛問她的家事,她支支吾吾半天,怕不是乾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這要是留了個逃犯啥的,這可咋整。我看這人不可留。”過了一會老板娘又下來了,她先是向許蒼茫表達了歉意,然後道:“這,小姑娘,我實話,這平時來我們這謀差的人也不少,還第一次見你這麼漂亮的呢,但你知道,乾這一行的,可不需要這個,我們需要的是熱情的態度跟好的口才,我看你生的這麼文靜內向,不太適合乾這行,況且,平時這店小二也是很忙的,指不定要被裡麵的廚師吼,我怕你吃不消。再說我剛剛問你特長,你這,給得我們也是不滿意,總之把對這份工作來說就是不太適合,所以抱歉了,你還是試試彆的吧。”許蒼茫自知被拒,隻得另尋彆路。這時,她又看到了橋旁乾搬運沙袋的活。
許蒼茫本不想乾苦力活的,但實在是找不到出路,她便上前前去詢問,找到了他們的頭子,她便想介紹自己,誰知還沒開口,那頭子便打斷了她,“你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還想乾這活,一邊歇著去,不過你這臉蛋確實生的不錯,要不要乾點其他的。。。。”許蒼茫躲過了他伸過來的臟手,看著他那惡心的猥瑣的笑容。直言道:“沒活我就走了。”那人顯然不甘心道,道:“裝什麼,我看你就是乾婊的。”說著身體又要上前貼近許蒼茫,許蒼茫怒了,幾下功夫就將那人打趴下了,還不夠,又踢了幾腳,狠狠地道,:“滾遠點,我嫌惡心。”
傍晚,許蒼茫走了很久很久,她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恍惚,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處。不知不覺,她來到了一片河邊,河水湍急得流過橋頭。她不知怎得走上那拱橋,俯身望向那的河流,身旁無人,她隻想將這無邊的憂愁向河水傾訴。在這躊躇末路之際,一股回憶湧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