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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夜空深沉,卻有繁星點綴。江臨的夏天是難以形容的熱,隻有夜晚稍微清爽些。
“早早,去扔一下垃圾!”曾軼伊朝著池早說,她是池早的母親。
池早慵懶的從沙發上起來,說嗯。
裴佳本想與她一同去,池早卻說就下個樓的事沒必要了,於是提著垃圾向門口走去。
曾軼伊是個注重生活的人,會把所有東西都做得精致些,包括垃圾袋都選了可愛的卡通圖案。
下樓的池早把玩著手機,並沒發現一位男子的靠近,那男人像風一般迅速搶走了池早手中的垃圾袋,以為是什麼好東西。
她懵了。
她看了看手中空著的手,抬頭又眺見一位黑衣少年扔下手中的行李箱向那位男人奔去。
她隻能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順便幫忙照看他的行李。直到黑衣少年將袋子遞給池早:“呐,你的東西,還不趕緊謝謝我。”
池早用自己那白皙的手接過垃圾袋。點頭表示感謝。
黑衣少年懶散的將上手放在後頸上,盯著池早看,也許是因為池早長得不像是世上能存在的美女吧。池早不是當時主流的長相,看卻比明星都純美很多。
隻聽見“咚!”
池早麵帶疑惑的將垃圾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他震了震,我這半天乾了啥!!!他麵色有些尷尬用粗手輕輕捂住自己的嘴咳了咳。
他拿過自己的行李箱就向電梯口走去。
不是吧,這也太尷尬了吧!
池早也緊緊跟上了,進電梯後兩人同時按下12樓,默契而又疑惑的看向對方。
電梯中彌漫著尷尬。
池早家住1204,黑衣男生住隔壁1203。
池早有些疑惑:“不是,帥哥你怎麼住這裡啊。”
黑衣少年很高,他躬下腰幾乎要貼上來:“美女,這是我家”他把手中的鑰匙拿在池中的麵前晃了晃。
池早有些羞澀了,捂住嘴,從來沒有異性這麼靠近她。
原因也許是長得太過剔透玲瓏,讓人產生一種無法靠近的錯覺。
她立刻回頭顫巍又抖抖地打開房門衝了進去,她跑到裴佳的麵前,摁住她的肩,大口喘著氣:“你家來了個男的,怎麼回事”
裴佳猶豫了一下,他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我說那是我遠房表哥你信嗎?”
她急了“你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哥哥了!”雖然蠻帥,但在當時並不是主流,並不引人注目。
說罷,池早就拉著裴佳往1203去。
“哥…你咋來這麼早”裴佳顫顫的向對方說道。
“嗯…九點了也算早嗎?裴!佳!”黑衣少年挑釁的說道:“而且後天就開學了,我不來什麼時候來。嗯?”
裴佳尷尬得沒說話。
三人在一個屋子裡異常安靜。
一會兒後,
“……”池早看向這兩個人:“不是,他真的是你哥啊!”她莫名有些驚訝,因為剛剛尷尬是真的。
裴佳從未說過自己有過這麼一個哥哥,從未有過,還瞞了三年多。
池早與裴佳是在初一認識的,那年天很熱,於是他們便熟了。
裴佳嗯聲示道,她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以為她生氣了,回過神補充道:“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池早讓她繼續說下去。
“那是因為……”
沒等裴佳說完,黑衣少年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居高臨下:“喲!你是想泡我嗎?這麼想知道我!”
池早沒說話,氣得像個桃花色的河豚,跑走了。
裴佳追著池早來到她房間:“聽我跟你說!”
“嗯。”她捂著自己的臉想不明白咋這麼燙?
“我沒告訴你是因為他一直在榆州上學以為你們也不會有什麼交集就沒有告訴你,你生氣了嗎?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沒生氣就是…就是……”語文接近滿分的人竟然有詞窮的時候。
臨近九月,江臨依舊酷熱,正是開學季。
這時池早剛上高一。
高中是令人向往的青春時代,同時也有難以逃避的軍訓。
開學考試後就是分班了,成績下來池早長舒一口氣,她是保送進去江臨一中1班的,她擔心的就是裴佳不與自己一個班。
不過好在裴佳有驚無險踩著1班的分數線過了。
裴佳豁然開朗:“真不愧是我!”
裴佳的表演性人格犯了。
池早卻被她的演技噗噗笑了。
範文麗裡是1班的班主任,裴佳早就在貼吧上通過範文麗的上一屆得知“滅絕師太”的名稱。
範文麗沒來班上前班上果然喧吵。
她重重地將教案摔在講桌上:“你們還是重點班!”她雙手叉腰,普通話比一般老師都標準,像極了新聞播報員,“都上高中的人了,玩心就給我收一收……”
“報告!”一個張揚又洪亮的聲音傳來。
池早看向門口,他心頭一顫,不是吧他怎麼在這。
他是那天的黑衣少年。
少年穿著白色短袖襯衫,襯衫的左處的口袋上赫然寫著“江臨一中”。袖口往下看是堅實的手臂,肱二肱三異常發達,小麥色的皮膚,再往下是骨節分明的手指。
“同學,你遲到了!”範文麗顯然有些生氣,重點班犯低級錯誤是不應該的,除了特殊事件外。
“進來做個自我介紹。”
他悠哉進來,單肩背著黑色書包,一看就不是文儒的學生,倒有幾分混混頭子的風派。
他個子高挑,接近190cm即使是同班的男生與他比起也是“小鳥依人”。
“大家好!我叫鄒隨,很高興與各位成為同學,以後多多關照啊!”他鞠了一個躬。
範文麗指了指他該坐的地方:靠窗倒數第二桌。
池早瞳孔瞪得老大,蒼天呐!他為什麼坐我後麵!很尬的好嗎?
範文麗使用的是“一帶一路”的教學方式:大概就是一個學習好的與一個學習薄弱一點的坐在一起輔導,這樣大大提升了班級成績與學習效率。
池早帶的是裴佳,能進1班的人基本不會差到哪去,更何況是重點高中的重點班呢。裴佳唯一弱的就是文科,恰好池早就是一個語文boss,所以便被安排坐在一起了。
“行了!”範文麗拾起粉筆,利落地在墨綠的黑板上寫下“範文麗”三個大字,“這是我的名字,我以後便是1班的班主任。我教語文。每位同學做個自我介紹。”
同學們唉聲歎氣,但卻是無法改變的結局。
輪到裴佳:“我叫裴佳!非衣裴,枕上詩書閒處好,門來風景雨來佳的佳。”這是池早給她想的。
在到池早時,窗外的微風拂過她的臉,陽光的照耀下發絲散發著微光,臉小且精致的五官被襯托的更加靈動了。
吸引了大多同學的矚目,這樣的長相應該是國民初戀了吧。
“我叫池早,憶長安,九月時,登高望遠昆山池的池,morning的那個早。”她名字的含義其實是爸爸遇見媽媽時,媽媽喜歡蓮花希望池中的蓮花早日盛開。
她眨了眨那雙漂亮的冷茶色眸子,嗓音很甜,聽著卻不覺得夾,也不覺得很膩,與那張完美無瑕且淨白的臉相襯托,不顯違和。
本來還看向窗外的鄒隨也不禁看向他,雖隻是看見了背麵,但給他的感覺確是溫柔的。
……
“明天就開始軍訓了。同學們放心回家後就收拾好必備物品。切記!不能帶零食。”
同學們應聲答是。
下午,裴佳轉頭手撐著桌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鄒隨!我媽讓我跟你一起走!”
抱著籃球的鄒隨被她的話吸引了。少年說:“還有半個月就要打迎新杯了。要不你等等我,我小姨也不在家,打完了去外麵吃啊?”
裴佳想想也不是不行,點了點頭。
“你同桌叫什麼來著?”鄒隨撓撓頭,微微皺眉,“池早對吧!一起?”
他說話很有磁性,不是那種氣泡音,是那種男低音中帶點少年感,不顯的很油膩。
池早答應是。池華昌與曾軼伊今天得加班,她本來今天就得在外麵吃,除非他是一個勤快的人。
校一中的籃球場比其他學校的都好,畢竟一中聚集了全市和全省的體育精英。
裴佳與池早跟著鄒隨,卻不是去球場。
池早率先發問:“不是去打球嗎?”
“找人。”
鄒隨在一個班門口停住了腳步,兩位少女抬頭仰望著班牌,上麵赫然寫著“2018屆16班”。16班是年級最差的班,但均分也能到500多分,同時發展體育藝術音樂的班。
鄒隨朝裡麵的少年喊:“賀雲琛!走了。”
賀雲琛也是從榆州轉來的,與鄒隨可以說是知己。
賀雲琛匆忙背著書包就出來了,他雖說也是學體育,卻比鄒隨白的多,顯得像個文弱書生,在球場上使對方讓對方產生一種錯覺,但也很高,能與鄒隨相比肩。
“噢喲,還帶了妹子!頭一回見你主動帶女生來耶。”賀雲琛拍拍他的肩有些羨慕。頭一次帶姑娘來,就帶兩個這麼好看的,不要命了。
鄒隨打了下拍在自己肩頭的手:“行了。”
路上,賀雲琛也不裝裝矜持,沒錯就是矜持。
“我叫賀雲琛,美女你們呢?”他很熱情。
“裴佳!”
“池早!”
兩個女生今天異常溫柔。裝的不像裝的。
球場上,兩位少女坐在觀展台,少年們五五一組。
開始前鄒隨還說,打得不好,見諒。開場後卻少有讓對手碰到球,一個個球被投進,令旁邊的少女們驚訝。少年很高,有些寬肩,肌肉發達,一看就是體育生,女生的偶像。他不僅身體強,長得也不差,粗眉單眼皮,雖顯的有點凶,但少年感卻沒有缺失。
觀戰台上的池早發著呆,好似在看一個少年,茶色的雙眸對上那個身穿白色球服少年的黝黑眼眸。
裴佳轉頭見池早目不轉睛的池早,便依著她看的方向望去:“你在看鄒隨?”
她有些震驚,其實隻是在發呆罷了。他那樣的糙漢怎會引得風華絕代的池早的關注。
“昂?”
裴佳抿了抿嘴:“不過我哥打球確實蠻帥!”
裴佳思考片刻,不得不說出心裡的想法:“你不會想當我小嫂嫂吧!”
她很震驚,說話的聲音也很大,引起了台下少年們的矚目。
池早發現鄒隨看了過來,立馬轉頭捂住了裴佳的嘴,臉頰通紅:“不是,你彆亂說。”
台下的賀雲琛用手肘蹭了蹭滿頭汗珠的鄒隨,“噢喲,阿隨!這才開學第一天耶。”
鄒隨踢了賀雲琛一腳:“嘖,閉嘴。”
“不說就是了嘛,咋還踢人!”賀雲琛有點委屈又有點不就是這樣的道理地說。
台上,裴佳扒下她的手,有理有據地說:“那你還一直看著他。”
池早臉紅到了耳根,語無倫次:“沒…沒有,你彆說了。”
少年沒有再打的準備,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