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錦軒輕輕拍著寧錦玥的後背,低聲安慰著她。
寧錦玥在寧錦軒的懷裡抽泣著,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哽咽:“我的腳好疼。”
疼痛讓她無法站立,右腿放在矮凳的軟墊上,右腳除了疼根本就不能動彈。
寧錦軒的心緊縮了一下,他也不知道繡襪內是什麼情況,但他不敢想象妹妹所承受的痛苦。
他已經派人去醫館找大夫,同時低聲溫柔地哄著寧錦玥:“沒事的,再一會兒,大夫就來了。”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對妹妹的擔憂與自責,那份關愛和心疼溢於言表。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摔成這樣。”
寧錦軒的聲音中透露出不解和疑惑,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如炬,環顧著四周的一切,犀利的眼神讓在一旁的掌櫃也是打顫。
正當寧錦軒陷入沉思之際,常越陵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這個珠子。”
常越陵撿起地上兩顆圓珠,其中一顆明顯有著摩擦出來的劃痕。
寧錦玥也止住眼淚,探出腦袋看向常越陵手中的珠子,內心感謝這天賜好珠。
表麵卻佯裝惱怒,說道。
“我好似踩到什麼東西,莫名就滑倒了。”
寧錦軒接過常越陵遞來的珠子,他輕輕轉動珠子,仔細端詳了片刻,眉頭不自覺地緊鎖起來。
他抬頭看向掌櫃,目光中帶著一絲詢問。
掌櫃被寧錦軒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意亂,仿佛被看穿了心事。
他趕忙走過來,看了幾眼珠子後,才緩了口氣說道:“這不是店裡的珠子,店裡的珠子都放在二樓雅室內的寶盒裡,不會放在展台上。”
寧錦玥知道,這起意外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她卻無法說出真相。
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寧錦玥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她雖然想借機完成任務,但也不願意讓哥哥誤會他人。
於是,她輕聲開口,試圖化解尷尬的氣氛:“哥哥,這件事也不能怪其他人,是我自己沒有注意腳下。”
寧錦軒聽了妹妹的話,目光中的疑惑並沒有減退。他轉向護衛,語氣中帶著一絲嚴肅:“去查查,看珠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護衛領命而去,寧錦軒的目光再次落回妹妹身上。
寧錦玥坐在軟椅上,她的眉頭緊鎖,神情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她低頭看了一眼受傷的腳,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抬頭對她的哥哥寧錦軒說道:“哥,我感覺腳脹了起來,很難受。”
雖然她的聲音很低,但還是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
常越陵隻是匆匆看了一眼,便避開了目光。
徐世子則不同,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好奇,仿佛想要透過那層繃帶,看清寧錦玥腳上的傷勢。
而莊曉雪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她不敢觸碰郡主的受傷之處,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心中充滿了擔憂。
寧錦軒看著妹妹痛苦的表情,口中著急念叨著:“怎麼大夫還沒來?”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對妹妹傷勢的擔憂,以及對大夫遲遲不來的不滿。
他們都知道離著玲瓏閣最近的醫館可能是東街那家張記,這一來一往快的話也得一刻鐘以上。
現在都沒到一盞茶的工夫,怎麼可能來得怎麼快。
徐世子見那遮得嚴嚴實實的腳,屬實麻煩,也不知到底什麼個情況。
關切開口:“我和常將軍先避一下,寧大人還是先看看郡主腳的情況吧!”
常越陵對徐世子的話表示了讚同,他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與徐世子一同退到了一旁。
寧錦軒思慮片刻開口:“也好,有勞二位了。”
寧錦軒又叫來了掌櫃,請求他幫忙找來幾扇屏風,將郡主遮擋得更為嚴實些。掌櫃見狀,自然不敢怠慢,迅速安排人手搬來了屏風,將郡主圍得嚴嚴實實。
在屏風的遮擋下,莊曉雪小心翼翼地掀起了寧錦玥裙擺的一角,露出了那雙被遮蓋得嚴嚴實實的玉足。
這雙腳,原本應該是白皙嬌嫩,如今卻紅腫不堪,顯然是遭受了不小的傷害。
莊曉雪不禁驚呼出聲,聲音中充滿了驚訝與關切:“怎麼會傷得如此嚴重?寧大人,這該如何是好?”
寧錦軒也被這一幕驚住了,本就纖細的腳踝直接腫大了一倍不止,就像藏了一個雞蛋在裡麵,很是駭人。
他沉著臉對護衛吩咐。
“多派幾個人找大夫來,想辦法讓人快點到。還有讓府裡轎子快些,多備幾個腿腳穩的轎夫來。”
寧錦玥目睹了莊曉雪突如其來的花容失色,心中暗自好笑。在她看來,莊曉雪的反應多半是過於大驚小怪了。
當她目光轉向哥哥時,卻發現他的表情異常嚴肅。
她順著兩人視線看了一下。
心中一緊,涼,暗自祈禱千萬不要是韌帶撕裂,否則她將成為第一位跛腳女配了。
就這麼愣愣地看著,一想到入門級任務居然都傷到這種程度,寧錦玥就想笑,原來氣笑了是真的存在,這就是自作自受、自作聰明。
“哥,你說我以後會不會跛腳啊!”
寧錦玥一臉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卻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寧錦軒內心的驚濤駭浪。他從未見過妹妹如此嚴肅而憂慮的神態,比起她之前哭泣的樣子,這更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他試圖安撫她的情緒,“沒事的,彆亂嚇自己。”
但寧錦軒心裡明白,這樣的傷勢不是小事一樁,他無法想象妹妹如果真的跛腳了,將會麵臨怎樣的心理壓力。
秉著有事找大人原則,寧錦軒不敢有絲毫猶豫,直接出去找到常越陵。
常越陵常年在外行軍,對於各種傷痛的治療有著豐富的經驗,事急從權,讓他先給妹妹看一下也沒事。
他來到常越陵麵前,語氣十分堅定,但是細聽,可以察覺到他聲音中的一絲顫音,開口說道。
“未知常將軍是否精通正骨之術,若能施以援手,為小妹治療一二,實乃感激不儘。”
常越陵聞言劍眉微顫,他倒不知竟會嚴重到讓寧錦軒不管男女大防,請求他幫忙。
於是,他點了點頭,然後開口。
“錦軒何必如此見外,我和令尊本就交好,你我叔侄之間這些虛禮見外了。”
常越陵以長輩身份查看郡主傷勢,也是關心小輩體現,也不至於落人口舌。
莊曉雪與寧錦玥二人在屏風之內,外麵的對話聲清晰傳入耳中。
莊曉雪的表情始終如一,她那雙明亮的眼睛隻是短暫地向外掃了一眼,仿佛在確認對話的聲音來源,隨即恢複平靜。
而寧錦玥卻顯然受到了外界對話的影響,坐姿也變得僵硬,她那隻塗著蔻丹的手緊緊扣住座椅的手柄,仿佛想要借此穩定自己不安的情緒。
常越陵走到寧錦玥的身邊,他蹲下身子,用那雙深邃的眼睛仔細地查看起她的傷勢。
寧錦玥感受到常越陵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陣慌亂,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控製不住往回縮一下身子。
“錯位,積血不暢,需要按摩正骨。”
常越陵的話語冷靜而堅定,像一塊冷冰冰的石頭砸在寧錦玥的心裡,讓她感到一陣寒意。
她抱著僥幸心理,顫抖著聲音開口問道:“疼嗎?”
常越陵沒有回答,隻是用眼神告訴她,會疼。
寧錦玥感到有種窒息感撲麵而來,慌張地看向她哥,轉頭間無意與常越陵四目相對,那一對狐狸眼已經沒有了神氣,一瞬間眼裡就浸滿了淚水。
她弱弱開口道。
“哥,你們打昏我吧!”
那聲音充滿了無助和恐懼,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麵對怕疼的妹妹,寧錦軒也不知所措,以前妹妹所有事情都是長公主處理的,他實在不知道能有什麼止疼辦法。
但他也清楚,如果不及時正骨,她的傷勢可能會更加嚴重,隻能求助看向常越陵。
常越陵不能理解嬌滴滴姑娘家想法,疼是肯定的,少疼點也是有辦法,就是麻煩些,但他沒說出來。
在寧錦軒期盼的目光下,常越陵緩緩伸出手掌,掌心朝上,輕輕懸浮在寧錦玥的腳上方。
他凝聚內力,透過掌心向寧錦玥的經絡傳導,這一過程中,確保內力既不過於猛烈,以免加重傷勢,也不能過於微弱,否則難以達到效果。
隨著時間的推移,寧錦玥漸漸感受到了常越陵內力的奇妙效果。她驚訝地發現,雖然常越陵並未直接接觸到她的豬蹄,但她的脹痛感卻逐漸消退了。
那隻原本腫脹不堪、染著桃紅色蔻丹的豬蹄好像沒那麼疼了。
漂亮的狐狸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公子,大夫來了。”
屏風外傳來護衛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寧錦軒欣喜吩咐道:“快讓大夫進來。”
屏風外便出現了一位身著古樸服飾的老者,正是東街張記醫館的那位醫術高超、脾氣古怪的小老頭。
來人還真是東街張記小老頭,寧錦玥內心嘀咕。
張記小老頭的醫術在京城之中有著極高的聲譽,救治了無數疑難雜症,令人敬佩。
然而,他的脾氣卻十分古怪,常常讓人捉摸不透。能在京城這種權力中心之地開設醫館,多虧了早年間他曾救過丞相大人的性命,因此得到了庇護。
否則,憑著他那張毒嘴和倔強的性格,夜裡早被人打包扔河裡了。
老者走到寧錦玥麵前,雖然眼皮沉重得幾乎要遮住他那雙渾濁的眼睛,但他的步伐卻異常穩健。
他向在場的各位貴人行禮,包括將軍、大人、郡主和小姐等人。
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透露出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
常越陵已經收手讓出位置,好讓大夫治療。
張大夫左看看右看看,經過一番檢查後,張大夫的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
他激動地說道:“郡主,你這崴的傷和黃帝內經上的記載一模一樣,實屬罕見。老夫這就為你正骨,揉開瘀血,然後開一劑藥方,你隻需靜養兩個月,便可痊愈。”
他的話語充滿了自信,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鬆了一口氣的人可沒有包括寧錦玥,她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壓根就沒想過為什麼一個醫術精湛大夫,手法熟練檢查會疼啊!
那常越陵半吊子醫術都沒有疼,這才讓寧錦玥放下警惕之心。
她不禁開始思考,張大夫是否是故意讓患者感到疼痛,以起到長記性的效果。
畢竟,有些大夫確實會采取這樣的手段,讓患者在痛苦中汲取教訓,下次走路帶著眼。
寧錦玥對那小老頭摸骨時的疼痛還刻骨銘心,眼看著張大夫準備正骨了,她不禁開始考慮,是否應該和係統商量一下,購買一些作弊神器來屏蔽痛覺。
然而,就在她準備和係統商量之際,眼尾卻掃到了常越陵嘴角勾起的笑容。
寧錦玥頓時領悟了,原來自己身邊就有一個現成的“漏洞”可以利用,常越陵的內力深厚,如果他願意出手相助,那麼自己就不必再擔心疼痛的問題了。
誰讓他那麼難搞,不然她也不會不顧腳踝第二次撲倒莊曉雪。
寧錦玥立即大喊:“哥,哥,疼!疼!”
邊喊邊盯著常越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