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京咯 謝謝爸爸,謝謝媽媽,謝謝姐……(1 / 1)

有了這兩個賭約,文蘇不敢放棄其他科隻學語文了,他清楚追上前一名靠不上語文的成績,因為那個人語文成績太好了,基本每次考試都在135分左右,但理科成績稍遜,這也便導致她總成績和文蘇一樣,排在班裡後十名內。

文蘇意識到理科才是他追趕的踏板,把他所擅長的科目發揮得更好,才有機會追上。語文方麵他遵循葉君涵的指導,追求質和量的統一,更多時間用在理科上,他同時也清楚物理在短時間內很難有質的飛躍了,於是更多的投入到數學和化學中,生物次之。由於各科分配較之前更為均衡,做膩了就翻出另一科的練習冊“換換腦子”,便也沒了之前狂刷語文題的那股焦慮和壓抑。

沒有浮躁的羈絆,也遠離了遊戲的喧囂,這三兩星期裡他搖身一變成了他曾最嗤之以鼻的“書呆子”。即便飾演著這個角色,但他仍無法對這個角色的生活有任何的改觀和眷戀,終日泡在書海裡實在太無趣了,要不是為了贏下賭注,才不會舍棄大好的課餘生活呢。但文蘇也不得不承認,如此這般抱佛腳,是真的管用。

同時他也開始佩服起那些可以坐在座位上半天不挪窩的同學,相比之下他更像是個多動症兒童,隔幾分鐘就忍不住抖抖腿、伸伸懶腰,或者就下座位四處走走,不然渾身不自在。

整個考試過程並無波瀾,同之前的考試一樣,拿手的題型晃著腦袋肆意揮灑筆墨,不會做的題咬著手指卷著頭發卻依舊隻能寫出個“解”字。倒是考完的鈴聲讓他比以往更如釋重負的那股感覺,令他感到寬慰和留戀。

成績單在考完的第二天下午就發下來了。班裡排名20,全理科班排名27。

語文成績124分。

他隻關注到這三項。排名方麵比期中考試前進三個名次,可以說是超額完成任務,剛要跳起來歡呼時候,語文不留情麵地給他澆灌了滂沱的冷水。

他緊緊盯著語文成績,單科成績數字所用字體有彆於排名的數字,是不加粗的,那三個數字瘦骨嶙峋,像是在傾訴餓殍遍野的數字世界。

葉君涵遞過來她的成績單意欲交換,她仍穩居理科班第二的寶座,文蘇特意留意她的語文成績是132分,明明都是不加粗的數字,這三個數字就偏偏比自己那三個數字豐滿許多。

“可以啊,進步很大,這次算你贏啦。”葉君涵還回成績單,

“沒用了。”文蘇指指自己成績單上語文那一欄,又指指成績分析裡他語文成績的年級排名,已經排到了五十開外了,而後沮喪地沉著頭。

“這……就差一分,阿姨會寬容的吧。”

“難。”文蘇無奈地搖搖頭,“要是比我高的人數少還好說,這好幾十比我高的,而且你看看你的排名,130多都二三十名了,說明這次題難度不大,沒戲。”

文蘇沒再聽什麼安慰,蜷縮進自己的小小世界裡去了。他太看重這次機會了,認識葉君涵十多年第一次有這樣的機會可以一同出去旅遊,下一次要等高三畢業了。

他沒再聽各科的試卷講評,隻是呆呆地盯著語文試卷出神。他回想到之前姐姐關於條件裡的“低級錯誤”一說,仔細審視這份卷子,妄圖給自己謀求一絲機會——可是不然,反倒發現扣的這26分裡有一多半是粗心錯的。例如古詩詞裡寫錯字,翻譯題裡漏翻了核心字眼,甚至還有把選擇題題乾裡“錯誤的一項”錯認成“正確的一項”。而後不假思索地選擇了“A”。這些錯誤連自己都沒法寬恕自己,更彆說向來在粗心大意問題上及其較真的媽媽了。

他是誠惶誠恐地回到家裡的,一路上甚至沒和葉君涵說過幾句話。餐桌上擺好了一大桌豐盛的晚宴,明天放寒假,葉君涵就要搬去她姥姥家住了,所以今晚的晚宴也算是小小的告彆。

媽媽裹著圍裙站在廚房門邊,爸爸在酒櫃旁邊仔細挑選著紅酒,進門環視沒有看到姐姐的身影。

“回來啦,考得怎麼樣?”媽媽第一句話果然是問成績。

“還……可以吧,年級27。”文蘇看到攥著醬油瓶子的媽媽輕輕點了點頭,暫且寬心了些。

“不錯不錯,有進步。”爸爸拿著挑選好的紅酒拍拍他的肩膀,“來來,君涵,把書包放下來過坐,你阿姨下午三四點就開始給你準備飯了。”

葉君涵跟爸爸客套著,廚房那頭傳來媽媽的問詢:“語文呢?”

“124。”文蘇的語氣很輕,伴著特意卸書包的摩擦聲。

文蘇留意到媽媽的臉色瞬變,灰著臉問:“年級排名多少?”

“五十多。”這次是用脫上衣的聲音渴求能遮掩一些此刻的緊張。

媽媽繼續炒菜去了,沒再說話,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隻能聽得到姐姐下樓的拖遝聲,文蘇清楚,賭輸了,計劃泡湯了。

“阿姨,其實文蘇考得不錯了,這次出題偏難,我們班好多人都考得不理想。而且這次的題是文科班老師出的,老師給文科班的部分同學提前籠統地講了一些試卷上的題,所以文科班的分普遍比理科班的高。”葉君涵滔滔不絕地解釋著,謊話沒有一點磕絆,像是早就編好的一樣。

“是這樣啊,涵涵考了多少分?”

“122,阿姨,文蘇第一次語文超過我呢!”文蘇直視著葉君涵炯炯有神的眼睛,頓然覺得她的形象撐破天花板,比世間一切都要偉岸。

“涵涵都沒發揮好,媽,看來真的是題偏難,要不就放寬一些吧。”姐姐附和道。

“你把你卷子拿給你姐姐看看,看有沒有粗心大意的錯。”

文蘇照做。姐姐畢竟是高材生,一眼就看到了眾多問題所在,指著一個個粗心的錯狠狠瞪著文蘇,給文蘇看得像是觸電一般,乖乖地低下頭一句話也不敢吭,畢竟深究起粗心這個問題來他從不配有話語權。

“有嗎?”媽媽的聲音夾雜在鐵勺與鐵鍋激烈的摩擦聲中,朦朦朧朧的。

相比之下姐姐的回答鏗鏘了許多:“沒有,媽,應該都是一些共性錯誤,字寫得也挺工整的。”

菜炒熟了,媽媽把火熄了,鍋裡仍舊有滋啦的油爆聲。媽媽走出來,摘下圍裙,麵對著文蘇期許的目光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沒意見,問你爸爸。”

文蘇扭頭看向客廳的方向,爸爸正往醒酒器裡倒著紅酒,彎著腰抬起頭,抬頭紋若隱若現:“想去就去吧,注意安全就行了。”

姐姐像是得到了聖旨的頒布一樣,旋即從兜裡掏出三張票,拈在手上:“票我取完了,下個周走,五天,小年前回來。”

“姐,我太愛你了!”文蘇難掩激動,旁若無人地磕到姐姐的臉頰上嘬了一口。

“涵涵跟媽媽說了嗎?”爸爸問道。

“叔叔,我說過了,我媽說正好散散心,我姥爺正在北京看展,剛好可以去找他。”

爸媽同時點點頭,放下了顧慮,沒再問彆的了。

文蘇像是個站在玩具店門口的孩子,渴求著爸媽給買下那款最新的玩具車,把玩具車捧在手裡之後開心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謝謝爸爸,謝謝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