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而川望著手機裡的未讀信息，有林媽媽的，也有肖阿姨的，還有宋倪的，沒有江與君的。林而川不知為何有些失落。此刻沒有心情回複。索性將手機關機，坐在窗邊，發著呆。

江與君捏著手機，搜索了林而川的比賽。似乎已經結束，所有人都在擁簇著TFG，沒人提起那隻青訓的五人隊。江與君不免有些擔心。

林而川下了車，車站外四下黑暗，隻有零星幾個保安。秋季的夜晚已經開始有些刺人的冷。林而川搓了搓已經發白的手指。她沒有做好準備，將今天這種事告訴他人，心情宛若坐過山車，自己到現在也並未完全接受。仿佛是做了一場夢。

“林而川”

林而川四下望去，有人喊著她的名字，但未尋到蹤跡，索性放棄了。

見她沒反應，江與君從身後走了出來，快步跟上。

林而川有些驚歎：“江與君，你怎麼來了。”江與君不說話，看著林而川。

她的眼睛如秋水般澄澈，眸子裡沒有任何人，就這麼靜靜的望著林而川。林而川經不住這樣的注視，彆過了眼。也不想被人察覺自己的情緒。

手背間傳來陣陣摩挲，林而川低頭看去。江與君的纖長的手指握住了林而川的手腕，有些霸道的往自己身前扯著。隨後，身上一暖。背上套著林而川的外套。

身上的寒意少了不少。

“我們回家。”江與君薄唇鬆動，鬆開了手指。

江與君在網絡上，已經看過此次比賽的總結，推測可能今晚的順位並不會是林而川，詢問了肖阿姨才知道，林而川已經一整天沒有回複過肖阿姨了。以林而川的性子來說。她是藏不住脾性的，肯定發生了什麼。

林而川抬起手，隻見叮咚一聲。“歡迎主人回家。”密碼鎖被打開。

林而川顧不上江與君，雙腿灌了鉛似的，被壓著喘不過氣。靠在了沙發上，盯著那陣陣光暈，眼睛酸楚的疼。

江與君坐在她對側，想開口講些什麼。

“江與君你知道嗎，我感覺我像個笑話。我以為我真的可以實現我所謂的夢了，我就像個跑龍套的。”林而川捏著哭腔開口。

江與君不知該做如何表情，就這麼靜靜的望著林而川。

她的眼眶終於湧出了淚，嘴角微微顫抖著，發出顫顫巍巍的聲響。林而川依舊是這麼有禮貌，連哭也不敢太大聲。眼淚滑下臉頰，雙眼朦朧濕潤，早已看不清對側的江與君。林而川不再壓抑，哭的梨花帶雨。

江與君起身，坐在林而川的身側。抽出紙巾，那雙精致的手指，如同白玉清澈亮麗。可指尖顫抖著，如同蜻蜓點水般點在林而川的臉頰上。林而川抓住江與君的手指，江與君的動作太過輕柔，就像羽毛般拂過她的臉頰。她吃不住這樣的摩挲，太癢了。

接過紙巾，林而川自顧自的抹起了眼淚。江與君隻好坐在身邊出口安慰道

“不重要的，一切都不重要”

林而川停止了啜泣，她的臉色蒼白，嘴唇緊閉。隻有眼中還閃爍著絲絲淚光。怔怔的看著江與君。

“對你來說肯定不重要，如果今天這件事換成是你呢？江與君，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每件事都能順利的。”

江與君沒想到林而川會這麼說，心中略有不快，但苦笑著壓了下去。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努力讀書嗎？”江與君對上林而川的目光。

林而川不免有些好奇，手中的動作頓了下來，示意著江與君繼續往下說，她想聽。

江與君拿走了已經被林而川蹂躪不成樣子的紙巾，重新換了一張新的紙巾。

“我小的時候，我父母很相愛，家庭條件很好，如果現在和以前一樣，我肯定不會好好學習，也不會想著考什麼很好的大學。但就是因為一場變故，我父親破產了，破產之後，我父母經常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本來隻是拌嘴，後來發展成家暴，我父親打了我母親，從那以後，家裡隻有打罵聲。”江與君第一次說出自己的隱私，未免有些尷尬。看著林而川的反應，情緒似乎穩定了下來。

“他們離婚是因為我父親開始向我施暴，年齡稍小的我，天真的認為如果父親能對著我泄憤，就可以少打一點母親。但你知道結果的。”江與君簡單的概括後，示意故事已經講完。江與君語氣淡漠，仿佛並不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林而川啞住，喉嚨裡發不出聲音，太過驚訝。好一晌才回過神，用著紅腫的眼神在江與君身上瞧來瞧去，想看出什麼。

江與君笑了“沒有留傷疤，很久以前的事了。”

林而川也才歎了口氣，心中那份憂鬱悄然退下，忙追問“所以你認真讀書，是想離開你父母嗎？”

江與君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用著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林而川。這件事江與君自己也分不清。離開母親，固然是一件好事，至少沒有她的約束，沒有她逾越的母愛，更沒有讓人覺得不適的親情。

哪怕是輕微的觸碰，江與君都覺得渾身像被貓抓了般，很難舒服起來。在江與君的眼裡，如果母親能做到一個月不過問她的近況那是最好的了。可對肖君來講，她做不到，她這一生，最疼愛最驕傲的便是她的女兒，小的時候江與君還會在肖君的腳邊轉圈圈，嚷著要肖君陪她玩。

但長大之後，這種事越發罕見，特彆是離婚之後，江與君很少主動和她搭過話。

林而川像是吃到了什麼般，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拍拍江與君的肩頭。

“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想你媽媽了。”江與君搖了搖頭，紅紅的嘴唇上下一碰。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不過你願意告訴我這些，我也很開心，因為你肯定是把我當成好朋友了，不然也不會說這些。”林而川嘟喃著。

江與君愣住，朋友嗎？她可沒把林而川當朋友。有些置氣般的說著。

“沒把你當朋友。”

林而川不以為意，隻當是江與君礙於麵子不敢開口，故意說這種話堵她。不然怎麼會如此在意她，心情大好。

林而川欺身壓了過去，她的大眼睛噙著笑，水遮霧繞地，笑意蕩漾。小巧的嘴唇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惹的人害羞。江與君緊繃著，林而川摟著她的脖頸，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林而川還是那件白裙，身前那對豐腴低頭便能看見。

江與君呼吸急促，心臟重重的拍打著胸腔，想彆開視線。林而川似乎不想錯過這次機會，摟著江與君的手腕微微用力，兩人目光對上。

江與君的臉頰微仰，臉頰上的紅暈像熟透的小番茄，似乎一撞就會破皮流汁。睫毛下的眼珠輕顫。林而川的氣息太過濃烈，她的語氣非常柔和，嘴中的熱氣雜著香味，包裹著江與君。

林而川伸出指尖，如同江與君那般，輕飄飄的點在江與君的紅暈上，嘴角的弧度像在偷笑。那種觸感仿若電流般酥酥麻麻，江與君身體微顫，這份酥癢如同寒冬下暖烘烘的陽光，襯的人心慌。

“江與君。”

林而川的聲音綿柔，尾音上翹，像在撒嬌。

“我要抱抱。”話畢，林而川身子一軟，倚靠在江與君肩頭，動作輕柔。

沒有讓人反抗的意思，林而川就這麼靜靜的靠著江與君，江與君臉頰上的紅暈越發明顯，身體僵硬，大腦已經宕機，不知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辦。

“謝謝你，江與君，你照顧了我很多，簡直是把我當成妹妹。”

“不過，你到底多大啊，聽宋倪說你跳了很多次級。”

林而川正起身子，這也是林而川非常好奇的問題，雖說光看外表和談吐，似乎真是比林而川大上許多。明年林而川馬上成年了，但江與君的年齡似乎成了迷。

“和你無異。”江與君懶懶的開口，對這樣的話題並無興趣。

兩人就這麼在客廳坐了一晌，兩人沒了動靜。

氣氛冷清，但林而川覺得無比安心，好像有江與君在身旁，不論是多糟糕的事，也能接受。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小小的腦袋靠著江與君，沒發出聲響，已然入睡。

江與君才從剛剛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有些歎氣。盯著林而川的睡顏有些出神。高挺小巧的鼻子下藏著水靈靈的櫻桃，泛著淡淡的些許粉紅。衣襟被林而川撩開，半開著。那雙豐腴在衣領間模糊著，江與君剛淡下去的緋紅又悄然爬上了她的臉頰間。不敢細看，太誘人了。

江與君一點點的抽開著自己的肩頭。褪去林而川的外衣，蓋上了毛毯。調試著空調溫度，關上了客廳燈，留了盞暖黃色的燈。燈光在角落處蕩悠悠，一圈圈的光暈印入眼下，好不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