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真不錯!
要是楚霖在的話,他肯定會這樣感慨的。
“唉~”麵無表情的阿蘿又無意識地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會湛藍的天空,呼吸著和古墓地宮中全然不同的新鮮空氣,迤邐地向著山間行去。真是一步一景一畫卷,移步換景畫中遊,神似畫中仙。
獨自行走江湖的這些日子,阿蘿似也想通了一些事。
但好像又多出現了一個煩惱,腦子裡好似有兩個神仙在碎碎念,左邊是雪白道袍的白胡子老公公麵帶微笑和藹地和她說:“不行哦,寶貝阿蘿得修行,得抓緊時間教養好弟子”;右邊是通體烏漆的麻黑胡子老公公突突突地對著她念叨著:
“你其實根本沒有必要為了生出個根骨奇佳的好弟子出來,就擺出一副勢要與楚霖生死不相來往的樣子嘛。這兩者源就不衝突的,再有,你是阿蘿不是楚霖呀,你哪裡需要考慮這樣那樣以後麵對後續清醒的尷尬情況要如何處之的問題嘛?”
“人生在世,何必那麼倉促呢?穀中十多年來的孤單影隻,一十七年來的等待,才等來了這麼個楚霖啊!有個人陪著你到處遊山玩水,走走停停,看遍名山大川,遊遍五湖四海,看山看水看雲看霧看花,都不用孤身一人的好不好?”那神態就和這一年來時楚霖在她耳邊念叨的一樣一樣的。
還不等阿蘿腦海裡如何的神仙打架,隻見前方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響。
阿蘿停下腳步,站在一旁遠遠的看著。
一個中等個兒,身材佝僂,頭發斑白,麵容憔悴,僅雙眼皮耷拉下的一對眼睛還有些神采的老婆婆,穿著不知道是什麼民族的服飾,有一種彆樣的風姿。
此刻正被十幾個蒙古騎兵給團團圍住,枯瘦的手中緊握著一柄彎刀正四下揮舞。
直刺,橫削,斜劈……,招式樸實但卻實用,幾個精壯的蒙古士兵被她一刀一個,猶如砍瓜切菜一般,輕鬆隨意地給解決了。
那婆婆好像和蒙古騎兵有大仇,刀刀直劈要害,奈何對方人多,時間久了,她力氣不免減弱,逐漸地落入了下風。
不過此時場中也隻剩下五六名蒙古兵,隻其中一個還挺厲害,似乎有些武功底子,那婆婆有好幾次都差點被他傷到。
阿蘿瞧了幾眼,便看出了這婆婆的腿腳功夫隻屬於三流,比起剛出穀時頭一天遇見的陰陽二使,還要稍弱一些,若非是如此,這群隻是有些蠻力的蒙古騎兵早就被她解決了。
“嗬!”
隻見那婆婆發出一聲怪叫,手中的彎刀猛地擲出,將最後的一名敵人身體給洞穿了,這才打了幾個趔趄,身體不穩,險些摔倒在地。
她顯然有些脫力,將手中的彎刀死死地抵於地上這才勉強的撐住了身子。
就在這時,阿蘿眉頭微微一皺,纖纖玉指微曲成蘭花形狀,一道銀針從她的袖腕中彈射而出。正是她欲送給楚霖當武器,卻被他拒絕了的銀色蓮花形鮫絲手鐲,內含暗器冰魄神針。
“噌!”
身後傳來一聲冰刃撞擊的脆響,那婆婆立馬警惕的回頭,卻發現剛才明明早就已經被打死在地上的那個有些武功底子的蒙古大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雙手高舉,成握刀的姿勢,隻是現在他手中的彎刀卻不知怎的掉在了地上。
隻見那婆婆左腿一彎,足下一掃,長刀就被她挑於半空,腳尖用力一個側踢,最後一個蒙古兵就這樣倒在了地上。
“這婆婆,對蒙古人可真狠呐!”
阿蘿耳畔仿佛響起了楚霖的一聲感歎,他雖然對蒙古兵也無甚好感,但似乎還是被這婆婆的狠辣模樣給嚇到了的樣子。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最近心神特彆不穩,而且…………
阿蘿晃了晃腦袋,右手撫了撫太陽穴,緩緩地向那婆婆行了過去。
老婆婆啊啊地怪叫了兩聲,拱了拱皺紋與傷痕斑駁著的雙手以示感謝,繼而又用手指了指自己殷著鮮血的嘴巴,來回地擺了擺頭,如此這般一通的擺弄隻是想表達自己是個啞巴。
雖然剛才的確是阿蘿用銀針打掉了那家夥的刀,但也隻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同師傅一般大的老人殞命在自己的麵前而已,如今婆婆既已無性命之憂,她也不願多做停留。
萬一這婆婆非要報恩,想要以身相許,她該怎麼辦?是拒絕呢,還是假裝考慮一下再拒絕?
一路走來,楚霖似乎都在抱怨她拒絕人拒絕的特彆乾脆直接來著?
阿蘿本身就是個清冷喜靜的性子,倒也沒有好奇婆婆不能開口說話,她隻是覺得這個問題很難解決,所以就乾脆否認,權當作不知道好了。
心中轉過這許多念想其實也隻不過轉了一瞬,就在她要直接越過婆婆徑自離去時。
“嘔……”
林子裡突然掀起一陣子風裹挾著一股血腥氣襲來,阿蘿隻覺得這氣味著實惡心得緊,胃裡頓時一陣翻滾,扶著一旁的大樹就嘔吐了起來……
原本精疲力竭的啞巴婆婆看著在一旁嘔的天昏地暗的姑娘,頓時給手足無措了起來……
“啊啊…呃…唔唔!”隻見那啞婆婆恨不得手腳並用地比劃著什麼,一邊啊啊唔唔地亂叫了一通。
嘔了好一會,阿蘿才覺得胃裡舒服了些許,轉頭就見那婆婆不知道從哪裡摘來了寬大乾淨的菏葉盛了捧清水,一手給她輕拍著背一手遞著給喂向她失了些顏色的玫瑰唇畔,她頓了頓後便也緩緩啟唇喝下。
……我……是……場……景……分……割……線……
卻說回那日回穀後,楚霖反複看完阿蘿特意留在竹屋桌子上給他的信後,抱著僥幸的心理尋遍了整個山穀和地宮,結果自然還是什麼也沒有找到的。
雖說楚霖從來都是遇見情況不對心夠狠,跑得快,得過且過,自我娛樂和自我恢複能力極佳的厚臉皮,但是這一回他是真的傷心了,生平第一次這樣付出真心不求回報地愛著一個人,最後……就…………被強了。這其中有幾多心酸,幾多難言,此處暫且不表。
他第一次後悔起自己之前給阿蘿灌輸了那麼多的“歪門邪道”,真真是,……悔不當初啊!
好吧,這也是阿蘿的情況有些特殊。
再有就是媳婦兒這不是遵從師門祖訓麼?她也是沒有辦法又涉世未深,不知世事啊!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該給她“啟蒙”歪理,如今這樣的局麵十有八九也有自己一手造成的原因,不能將所有過失都全部著給推給阿蘿。
越想楚霖就越想打死當初的自己!
好吧,鑒定完畢,未來深受老百姓愛戴和朝臣們擁護,被後世推崇至極的大魏朝開國太祖建安帝,他丫的就一妥妥的戀愛腦無疑了!
在竹屋中枯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如夢初醒的楚霖再一次地拿起了信中附贈的古墓地宮的地圖,又跟著跑到了昨天尋人未果後還來不及仔細打量的白玉宮殿。
赫然發現雖然古墓外表一直延續著山穀內感人的“樸素”風格,但是這白玉砌成一塵不染的宮殿中藏著的卻是轟動武林的奇珍異寶金銀器皿及兵器劍塚。那是一點子都不樸素無華,不,應該說是華麗非常啦。
“或許,那幫子朝廷走狗宦官鷹犬們口中所謂的寶藏,其實指得就是這裡的地宮寶藏?”楚霖喃喃自語著。
所以當初那些人……不是隨便一個方向的追捕他?而是……根本就是特意循著步仙崖的方向來的?
那這個事情到底是衝著他來的還是衝著無虛門?或者是…………
楚霖垂首沉思,越想劍眉越是深鎖,眸光也愈加深邃。
在山穀裡滯留了半個來月,終究是沒能等到人回來。
前後昨不過是十幾個日夜,楚霖卻覺得自己已是熬過了數十上百個春秋。
這一日,整個白日裡昏昏沉沉於竹床間被睡夢猛然驚醒的楚霖,愣愣地坐在那裡,回想著方才自己做的夢。
一會兒是一身白衣飄飄欲仙的阿蘿麵色溫柔地牽著一個小號版的阿蘿俏生生怯怯地站在他麵前,一會兒是被朝廷閹狗們抓拿到的一身血衣的阿蘿麵色蒼白地躺在地上的場景。
不怕的,做夢都是和現實裡相反著來的。再有,以阿蘿的武功,世間無能出其右者,能傷她之人更是少見……
一時之間楚霖忽喜忽悲,身子一陣熱一陣冷的額頭竟然浸出許多豆大的汗珠,正是心神動蕩之際,腦海裡忽然白光一閃,突然就想起那日阿蘿似乎曾說過:若是要喜歡,就喜歡那救民於水火的蓋世英雄,喜歡一個曠世明主。
一想起這來,楚霖一個鯉魚打挺就要出穀去投奔那民間傳說中的蓋世明主。
剛起身,腳下就一個踉蹌,原來是踩著了昨夜從地宮中搬來要灌醉自己時喝光了的酒瓶子。
空留下一地散亂的白玉酒壺和著從竹窗外斜泄進來的夕陽,奪門而出。
到這會兒,楚霖也沒覺得自己就能做那傳說故事裡麵的什麼明主,可他想的是自己不能做,卻也可以追隨在明主左右啊!
等以後蓋世明主出現了,阿蘿說不定會好奇心起,想要出來見一見那明主呢,這一見可不就能見到明主麾下聰明伶俐且能乾的自己了嗎?
哪怕到時候阿蘿已經對彆的男人動了心了,至少他也能在旁邊見她一見。
想到這裡,楚霖心裡生出點希望來。
既然要投奔,自是要有些誠意的。
楚霖乾脆去地宮裡收拾了一些金銀細軟出來,打包好一個行李後,楚霖便拎著小包袱出了山穀向東而去,好像先前有人提起過最近的一方起義軍團夥似乎是在步仙崖方向的東北方位來著?
這便是先前他與阿蘿在城鎮中交錯而過的全部始末前情了。正是一座城門兩麵開,碧野朱橋當日事,人不見,水空流。
自此,一個城門兩個方向。一個出了北城門就奔赴著東北的方位而去,向著好幾路起義軍冒頭的方向裡探聽情況。一個出了南城門自西南而行,遂孤身一人前往最近的神醫穀,屧痕蒼蘚徑空留。
半年後,因楚霖陰差陽錯幫了丐幫的一個大忙。丐幫承情,承諾為其探尋阿蘿的蹤跡。
丐幫乃江湖第一大幫,幫中弟子遍布中原,人多勢眾,乃是探聽消息的一把好手。
丐幫幫主陳偉明亦覺得你楚小兄弟是個個性敞亮灑脫隨性的。衝著你路見不平義薄雲天的俠義氣概,再加上這份合得來的以天為被,地為床的自由樣,你這個朋友中,得交。這也是後期建安帝能組建嶽來閣將眼線遍布大江南北,於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前因之所在。
再有就是丐幫門下弟子衣衫襤褸,胡子拉碴者眾,而這種不修邊幅的粗獷形象最是不易惹人矚目。
於是一時間整個江湖上一青衣少俠孤身奔走十萬裡隻為尋找他之結發妻的傳說甚囂塵上。
醉走狂沙千萬裡,紅塵任我醉逍遙。蛻變,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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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霖:“為我家渣渣作者求關注求票票…………反正我臉大,怎麼了嘛?” 嗯!
楚霖內心os:先討好了渣作者,媳婦兒那還不是票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