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雖然有著太多兩人眼裡的不和諧之處,但是也是沒有特彆感的樸素的港口城鎮的感覺。從日中轉換到夜晚的時間讓它的寧靜更濃鬱,有些過分的舒適感的裹挾著來訪者,有一種帶著溫存的愛意挽留著這一切。很明顯和二人白日走到這裡的路發生了變化,除了另一邊還能看見的那棟老房子,突然出現在兩邊的店鋪,屋簷前有牽牛花的遮陽板,非常有年代的雙層住宅裡可以聽到風鈴的聲音。
五條悟在樹下打哈欠,眼睛還是看著夏油傑的方向,一臉「怎麼樣,被我的話感動了吧」的表情維持著,夏油傑在心裡歎了口氣,誰讓自己也有些開心,確確實實在時隔這麼久之後有一種回去了的感覺。
空太突然出現了,就這樣站在店鋪內,伸手推開門的一邊,兩個人借著機會看清了店內掛的商品。
各種各樣的浴衣,男款的女款的都有,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飾品,大概是手作的一些手環項鏈這一類的。
“哇,大哥哥你們終於來了,老頭子讓我準備的衣服我都放在樓上啦,房間也收拾好了,去換一身衣服吧。”空太將掛在門把手上的牌子拿了下去,側身示意兩個人進去。
夏油和五條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邁著步子朝著木屋走過去,接力的抵住門,空太就跑到了二樓的樓梯處,最後一個進來的夏油卸下力道讓門合上。
空太靈活的像個猴子,手腳並用的爬上了通向二樓的樓梯,兩個人都扒拉了一下自己的下擺,也跟著上了樓。樓梯每次踏出去都會發出吱吱的聲音,在樓梯上能看見空太的身影,他打開了靠的比較近的二樓一室的門,都是比較常見的榻榻米房間,房間的窗戶打開著,窗簾被海風吹的再牆壁上亂飄。
從窗戶往外看,大海一覽無餘,前麵有一個空蕩蕩的沙灘,右手邊裡麵可以看到一個漁港,白天的時候一定有很多的船在漁港進進出出,但是現在是夜晚,隻能看到很多停在漁港的漁船。
夏油摸了摸下巴,這種地方的海裡真的有魚嗎?白天閃閃發光的水麵耀眼的景象還在他的腦海裡,自己還入水那麼多次,夏油傑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隻是單純重複生前的生活吧。
自己的相方似乎安靜的太久了,本來在一邊站著在觀察對麵房間的五條悟靠了過來,看著夏油傑的臉。
空太和他的出現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告了彆,在風吹拂的窗簾中,兩個人單獨在小空間裡,出挑的身高給了這個二層樓的小房子不小的壓力。
“怎麼樣?傑看了這麼久窗戶,有什麼發現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睛總是無法從那片海水上移開,這種不可思議的魅力也太不尋常了。”
“哇,傑不會在我沒來之前被海水裡的妖精魅惑了吧,那種會在海邊唱歌的叫什麼來著,塞壬?坐在礁石上誘惑漁民墜入深海的咒靈?是不是傑看到了長著藍眼睛白頭發英俊帥氣幽默風趣……唔唔唔?!!”
狹小的過道,夏油傑跨步用手捂住了五條悟的嘴,讓這個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家夥趕緊停止這種危險發言。
“哇哦————要我誇你現代最強魅魔嗎,悟?”看著被自己壓在牆上的家夥不掙紮了,夏油後退鬆開了捂著五條悟的手。
“嘶,傑好過分啊,舌頭都被牙齒咬破了。”五條吐了吐舌頭,夏油能看見上麵確實有一塊紅的過分了。
所以說五條悟這個家夥到底還記不記得之前在聊什麼啊!啊,真的是…………
“不過最強魅魔什麼的也不是不行啦。”
“…………”他剛剛在懊悔什麼,就應該在用點力讓五條悟這個家夥長點教訓。
算了,夏油把自己穿在最外麵一層的袈裟解開,放在矮桌上,隻是當自己開始準備把外褂脫了的時候,發現另一個家夥就這麼一直看著他,捂著嘴什麼也沒做。
“不去換衣服嗎?既然被提到換衣服應該要注意一下,畢竟我們不熟悉這個地方的規則…………”
“傑好色哦……”
“?”
五條悟用手比劃了一個範圍:“傑的腰,大概這麼細。”
砰地一聲,五條悟眼前就是擦著自己鼻子過去的門板,手裡還拿著一起扔出來的浴衣。
明明被丟出來了,這個家夥的嘴角卻咧的更高了,誰讓眼睛好的五條老師看見了有些人紅的不行了的耳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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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換好衣服先一步下了樓梯,五條悟在後麵也跟著下去了,兩個人都穿著深藍色底的浴衣,沒什麼區彆。因為一樓就是店麵和客廳,很容易的就看到了全部的布局,有一麵牆的書架,客廳的空調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很涼快。深褐色的低桌和黑色沙發,不知道在轉播什麼災難現場的電視,窗戶外麵看的也不是很清晰。旁邊是佛間,低調的佛壇上擺放著鮮花,供奉著煎餅的袋子。在牆壁的門楣上掛著已故人的黑白照片,帶有家徽的盆燈顯得非常符合盆節的氛圍,夏油傑看不清照片上的臉,旁邊的電視在播放什麼夏油傑也聽不清楚。
回頭想要喊一下五條悟能不能看清照片到底內容,發現這個家夥在房間的另一邊的書架在看著什麼。
…………就這樣先參拜嗎?
就這麼做吧。
夏油傑坐在佛壇前的坐墊上點燃了線香,雙手合十,心情莫名其妙地不安分,總感覺已自己已經死去的身份大抵是不能待在這個神聖的場所,但是鼻腔裡味道在緩慢的奪走他的實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誰,思緒也有一些混亂。
啪的一下,夏油傑的腦袋被一本書砸了一下,那本書順著投擲的方向還彈出去了一段距離。
“哇,我人還在這裡呢!傑參拜我的照片乾什麼。”
夏油摸了摸額頭,剛剛看不清的照片和聽不清的電視聲清晰了起來,眼前的黑白照片上的麵孔也逐漸凝實。是穿著黑色打底的五條悟,電視上的標題也是國際頻道的新聞轉播,幾個字眼夏油傑也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
“聽到自己的死訊還真是蠻奇妙的哎,傑。”
五條悟的聲音有些朦朧的響起,夏油傑仰視著站在旁邊的家夥,左手放下支撐著地麵站了起來,自己的頭發好像又散開了。
他摸著五條悟的臉,他看到那雙眼睛裡倒映著的自己。
自己的眼淚好像要溢出來了,夏油傑搶先一步將這個家夥的腦袋用力按到自己的肩膀上。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