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錦晏看著貓貓趴在軟墊上無動於衷,她疑惑:“彆的貓貓看到魚也是這樣的反應嗎?你怎麼這麼不給麵子?這可是我特意去買來給你的,我還給你挑了最好看的幾條。”
喻楚動動嘴,牽動著胡子也一顫一顫的,想說卻又想到自己隻能“喵嗚”,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做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貓。
隻是人類為了取悅貓貓的小把戲罷了,顯然,他並不會對她“特意買來給他”這件事感恩戴德,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原諒她的所作所為。
祝錦晏抿抿嘴,悻悻地把小魚缸放回書桌上。
貓貓好難伺候,誰來救救她。
祝錦晏:救命.jpg
祝錦晏順手把罐頭打開了一個,放到自家貓貓麵前。
喻楚還是趴著不為所動,埋著頭不看她。
貓貓生氣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祝錦晏一把抄起自家貓貓,把他抱在懷裡,蹭著他毛茸茸的腦袋,說道:“你乖一點好不好,怎麼是個小氣鬼呢。”
這隻貓,白生得這樣好看了,一點做貓貓的覺悟都沒有。
喻楚被她抱到懷裡又是動作一滯,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著的情況下被祝錦晏抱在懷裡。
他在祝錦晏懷裡撲騰了兩下,奈何還是沒有多少力氣,掙紮隻是徒勞,身體卻在亂動的時候蹭到了一點柔軟,他原本掙紮著的身體突然又僵住了,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
他一動也不敢動,垂下金燦燦的眼睛,僵在原地,連尾巴尖都小心翼翼地耷拉著,不敢再掃動。
有沒有人能來管管她?
有沒有人能告訴她什麼是禮義廉恥、男女授受不親?即便他現在隻是一隻小公貓,即便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卻也仍和她有著性彆之分啊!
他確信,就算不是他,換做任何一隻小貓咪,她都會這樣把貓揉進懷裡,對陌生貓咪也會是如此這般的投懷送抱。
想到這裡,他心口有些氣結。
祝錦晏看他在懷裡麵終於安靜了,以為是把他哄好了,右手抬起他的腦袋,讓喻楚看著她。
而後她笑著摸摸貓貓的腦袋,抿抿嘴道:“不生氣了就好好吃飯,知道沒?”
把“安分”的小貓咪放到軟墊上,祝錦晏又去樓下倒了牛奶,切了火腿腸,放到了給他打開的罐頭旁邊。
喻楚默默地埋頭喝著奶,一口一口地慢慢舔著,試圖用慢動作來緩解他的尷尬。
於是他把這一碗牛奶舔了很久,直到牛奶碗被祝錦晏移到旁邊,把火腿和罐頭推到麵前,他才被迫停止。
喻楚在心裡安慰自己說:“反正她也隻是認為我是一隻小貓,不礙事的吧?”大不了,就是不在她麵前現人形而已,在離開之前,一直裝作一隻不懂事的小貓咪。
喻楚就這樣一邊吃,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祝錦晏喂好貓以後,又下樓去準備晚飯。
她在廚房裡簡單地炒了兩個菜,她會的菜式並不多,隻是會一個番茄炒蛋和平常的一些炒菜。
蒸好米飯後,祝錦晏看了看鐘表,已經七點多了,估摸著時間他倆也該回來了,她起身把盤子端了出去。
祝澤遠和陸玉伶沒過一會就到家了,兩人說說笑笑地換了拖鞋。
祝錦晏招呼著兩人坐下吃飯。
陸玉伶剛拿起筷子,就笑著問道:“晏晏啊,怎麼都不見你的貓下來玩?”
祝錦晏漫不經心地回道:“它應該是太懶了,一直在睡覺,醒了就吃飯,吃完就睡覺。”
而事實上,喻楚是因為力量流失過多,身體虛弱,才導致的嗜睡。
祝錦晏吃了一口米飯,繼續說道:“而且,這個貓好奇怪,它好像不喜歡吃魚。”
祝澤遠疑惑問道:“怎麼會有貓咪不吃魚呢?”
祝錦晏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不知道,下午買給它的魚還在那好生生地活著,連碰都沒碰。”
三人簡單吃過飯後,祝錦晏便收拾碗筷洗碗,而祝澤遠和陸玉伶則在客廳看電視。
擦過手出來,看見電視上是依舊是兩人愛看的《動物世界》,祝錦晏窩到了兩人身旁,跟著看了一會就哈欠連天,實在無聊。
又想起撿回來貓貓以後還沒好好地給它洗個澡,隻是當天簡單的擦了一下。
於是乎,祝錦晏決定給自家貓貓洗個澡。
心下想著,她就已經到了臥室了,果不其然的,這隻懶貓貓又睡著了,那通身雪白的皮毛一起一伏,尾巴蜷在身子下麵,而吃過的罐頭和酸奶還在一旁放著。
祝錦晏小心翼翼地將貓貓抱起來,而喻楚還沒睡熟,又迷迷糊糊地被她的動作吵醒了,他睜開眼睛,果不其然地,又到了祝錦晏懷裡。
他的內心已經毫無波瀾了,甚至還有些疑惑,這個人類少女都沒正經事乾的嗎,怎麼老來折騰貓貓?
他聽見祝錦晏在他頭頂上說話了,甚至能感受到她胸腔在說話時的震顫,她說:“小貓咪。”頓了頓,好像是意識到什麼,又說,“哦,不對,你叫湯圓。”
他終於聽到了完整的一句話,她說:“湯圓,終於要洗澡了,開不開心呀?”
喻楚:“?”
已經到這種地步了是嗎?單純的摸已經滿足不了她了嗎?
是他做了什麼讓這人類少女認為他是這樣一隻隨便的貓貓?
他又開始掙紮,連耳朵尖和尾巴都在用力,想掙脫她的懷抱。
祝錦晏把他抱得更緊了,他的爪子按在她手臂上,用力支撐著身子,後腳蹬著想跑,卻因不敢太用力,怕不小心撓到她,最終還是被帶去了浴室。
他認命般地被祝錦晏按到大水盆裡,爪子扒在盆沿,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貓貓哀嚎,一聲又一聲。
喻楚:絕望.jpg
欺負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貓貓算什麼本事?
把他浸在水裡後,祝錦晏又把花灑打開,拿著花灑把他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淋濕。
喻楚在喉嚨裡“喵嗚”著小聲抗議,但細微的喵嗚聲也被水聲淹沒了。
祝錦晏又給他塗上沐浴露,雙手在他全身揉來搓去,他的身體在祝錦晏指尖的撫動下微微顫抖著,尾巴低低的落在水裡,掃動起微微的水花。
揉出了白色泡沫後,祝錦晏又來回搓了幾遍,才心滿意足地給他衝乾淨。
喻楚又任由她用毛巾將他裹住擦拭,擦乾後,祝錦晏一邊開著小檔吹風機給他吹毛發,一邊小聲誇獎他:“湯圓真乖,竟然不怕水。”
喻楚默默在心裡又為她的無知記上一筆,但他很快釋然了,這人類少女又不知它這麼一隻普通的貓貓會是河神。
他現在隻想把自己藏起來,不想看見祝錦晏這個毀他清白的罪魁禍首,隻恨自己沒有恢複力量,才會被這個人類如此這般的對待。
然而他隻能乖乖地任由祝錦晏把他吹乾。
待她手指摸上他濕漉漉的尾巴,吹風機也移過來時,他身體又是一陣顫栗,本能地縮著腦袋往後退,這次終於逃開了她的魔爪。
祝錦晏撇撇嘴,這貓肚子不給摸就算了,竟然連尾巴都不給碰。
好吧,不碰就不碰。
“不吹乾也行,那你豎著尾巴睡覺吧,彆把你睡覺的軟墊弄濕了。”
喻楚聞言,思量再三,終於在她拔吹風機插頭時,又湊了過去。
他又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不礙事,不礙事,隻是為了不妨礙自己正常睡覺而已。
祝錦晏忍住嘴角那得意的笑,把湊過來的貓貓尾巴一下一下慢慢吹著,手指卻在不斷試探他的底線,一會順著毛吹,一會逆著毛吹。
喻楚乖乖蹲著,忍著貓貓內心的羞恥,任由她慢慢吹著。祝錦晏的手指摸得他很癢,他不安分地把尾巴掃來掃去,背上的毛發也控製不住地炸開,毛茸茸的耳朵尖一直動。
是夜,一人一貓都洗完澡後,就進入了甜甜的夢鄉。準確地說,是祝錦晏一個人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而此時喻楚趴在軟墊上,不停地變換姿勢,橫著睡也不是,趴著睡也不行,最後他又蹲坐在軟墊上,尾巴煩躁得在身後甩來甩去,金燦燦的眼瞳在夜裡泛著幽幽的光。
微弱的月光灑在房間裡,喻楚靜靜地看著抱著玩偶熟睡著的祝錦晏。
少女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呼吸均勻,睡夢中的少女比平時安靜許多,但睡覺的姿勢並不優雅,被子已經被她踢開了,一隻腿壓在玩偶上,頭發也淩亂的纏在身上。
喻楚內心很是複雜。
她知不知道她對貓貓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這還隻是就在這一天內,竟然還能睡這麼香,她一點羞愧的感覺都沒有嗎?
在他來看,祝錦晏並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羞愧和對他的歉疚。而事實上,在祝錦晏眼裡,他也隻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咪而已,誰會對親近小貓咪產生愧疚呢。
喻楚思來想去,最後又委屈地把自己蜷成一個圈,連帶著尾巴也塞了進去。
好委屈,但說不出來。
喻楚就這樣跟自己僵持了半夜,直到困意洶湧,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