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中辦公大樓的側旁,一輛年代久遠的桑塔納靜靜地停在那裡,車身上的漆麵早已斑駁脫落。車內,丁炎和卜吉兩人百無聊賴地坐著,於是他們拿出望遠鏡,開始對著路上的行人評頭論足,樂在其中。
丁炎指著對麵咖啡廳內的一對男女說:“看到那兩個人了嗎?”
卜吉困惑地問:“哪兩個?”
丁炎指著說:“就是坐在窗邊的那一對。”
卜吉順著丁炎的手指望去,看到了一對男女正在喝咖啡。
丁炎斷言:“他們肯定在談分手,而且等會兒這個女的肯定會發作,給這個男的一個耳光,然後憤然離去。”
卜吉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丁炎得意地笑了笑:“這就是察言觀色的本領。”
卜吉仍然不解:“我怎麼看不出來?”
丁炎解釋道:“你看,這個男人雖然表麵上和這個女人談笑風生,但他始終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手表和外麵,顯然還有另一個女人在等著他。而那個女人也明白男人的心思。”
正說著,咖啡廳內的情景果然如丁炎所料,女人開始質問男人,男人則避而不答。沒過多久,男人接了個電話,隨後女人憤怒地站起來,給了男人一個耳光,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男人呆坐在那裡,顯然不知所措。
卜吉看到這一幕,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丁炎得意地說:“怎麼樣?我說對了吧!”
卜吉佩服地說:“神了!老大,連打巴掌都被你給料中了!”
丁炎得意地笑了:“乾我們這行的,就得有這種本事。你再看看那邊那個男的,你猜他是乾什麼的?”
卜吉猶豫了一下:“嗯……看他西裝革履的,應該是個跨國公司的白領吧。”
丁炎拍了一下卜吉的腦袋,笑道:“笨呐!彆總以貌取人。我們這行還有一招,叫透過現象看本質。”
卜吉好奇地問:“那你說他是乾什麼的呢?”
丁炎眯起眼睛觀察了一會兒:“我看他一定是個推銷員!而且還是個路邊推銷員。”
卜吉不解地問:“推銷員?不會吧!”
丁炎解釋道:“你看他雖然是西裝革履,但一看就知道是很不入流的西裝。公文包裡鼓鼓囊囊的,放的都是不規則的東西,肯定不是筆記本電腦。再看他的皮鞋,上麵沾滿了灰塵,說明他一直在外麵跑。還有他賊溜溜的眼神,老是盯著女人看,幾次欲言又止,肯定是在推銷女性用品。”
正當他們談論得興起時,隻見那個男人走到一個小姐身邊,兩人聊了一會兒。隨後,男人從包裡拿出一迭絲襪給小姐看,小姐看了看卻搖了搖頭走了。
卜吉驚訝地喊道:“真的誒!真的是推銷員!”
丁炎更加得意了。兩人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又開始用望遠鏡四處張望。這時卜吉拉了拉丁炎的衣角。
卜吉小聲地說:“老大,彆看了……”
丁炎不耐煩地問:“乾什麼!我正看得起勁呢!”
卜吉指了指窗外:“有人在看著我們。”
丁炎不屑一顧地說:“誰啊!看就看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卜吉緊張地說:“從他的外表和行為來看,他應該是個警察。”
丁炎愣了一下,猛地回頭一看,隻見一個交警正站在他們的車旁。
卜吉得意地說:“這次我說的對吧!”
丁炎無奈地拍了拍卜吉的腦袋,然後轉身對警察賠笑臉。
警察冷笑一聲說:“據我對你的觀察,你恐怕要破財了。”
說完,他遞過來一張違規停車的罰單。
阿KEN如同狡猾的小狐狸,賊溜溜地從健身中心大樓竄出,口哨聲輕快地飄揚在空中,步伐矯健。當他快到自家門口時,他環顧四周,隨後選擇了一個反的方向前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張婕:“阿KEN,你要去哪裡?”
阿KEN一聽這聲音,就如同被捉住了尾巴的貓,無奈地回過頭。
阿KEN:“呃…哦…你來了啊!”
張婕帶著一絲質問:“你要去哪?”
阿KEN支支吾吾:“我…我去買煙。”
張婕露出疑惑的神情:“今天我想去淮海路。”
阿KEN顯得有些不耐煩:“怎麼又去那裡,你是有完沒完?一天到晚就知道淮海路、南京路的,你怎麼都逛不厭呢!”
張婕反問:“那你說去哪裡?”
阿KEN:“我說,哪都不要去!有什麼好逛的!”
張婕有些不滿:“不是說好了陪我逛街的嗎?我都等你半天了”
阿KEN更加不耐煩:“好了好了,走吧!走吧!女人真煩!”
儘管阿KEN的態度不佳,張婕卻沒有過多計較,依然挽著阿KEN的手臂,兩人朝著淮海路的方向走去。然而,阿KEN的心卻顯然不在焉。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阿KEN迅速掙脫了張婕挽著的手臂,查看來電顯示。張婕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勁,想要看一眼,但阿KEN卻巧妙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阿KEN:“我接個客戶的電話。”
阿KEN走到一旁去接電話,而張婕則留在了原地。她看到阿KEN在接電話時邊說邊笑,心中湧起一股不安。她不敢上前,隻能遠遠地看著他,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如同潮水般湧動。
丁炎和卜吉兩人仍在與警察糾纏,希望能夠擺脫那張罰單。
丁炎滿臉堆笑地對警察說:“警察同誌,您看,我們也是第一次犯這樣的錯誤,不知道這裡不能停車。不是有句話叫‘不知者無罪’嗎?您就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吧!”
卜吉連忙附和:“是,是,我們保證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警察卻不為所動,嚴肅地說:“什麼下不為例?如果每個人都像你們這樣,那我還怎麼工作?”
丁炎試圖用煙來拉近關係,他遞上一根煙說:“哎呀!您就給個麵子吧!……來,抽根煙!”
卜吉趕緊遞上火,但警察卻一揮手,把火吹滅,正色道:“牽收罰單。”
看到警察的態度如此堅決,丁炎知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他回過頭,對卜吉說:“簽吧!哎……我們是小老百姓,怎麼鬥得過人家呢!不就是要點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警察再次警告他們:“彆再亂停車了,下次再被我逮到,罰款會加倍!”
警察走後,兩人對著他的背影做鬼臉。這時,卜吉突然發現範大中的身影。
卜吉興奮地指著:“誒!下來了,下來了。”
丁炎順著卜吉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大中從辦公大樓裡走出來,鑽進了一輛車裡。他立刻發動引擎,跟了上去。
丁炎興奮地說:“好了,乾活!”
他一踩油門,車猛地嗆了一下,顛顛簸簸地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