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總算……(1 / 1)

總算得到回答的林星鬆了一口氣,耽擱這一會兒,入場音樂已經停了。

林星一驚,對著那個趴下的腦袋低聲嘟囔著指責兩句就飛奔下樓。

林星一走,方以辰又重新抬起頭,目光深邃。林陽他,以前從來不會參加這種活動。

儘管飛奔,林星趕到操場時也已經遲到,被在操場抓遲到的老師逮了個正著:“這位同學,你...林陽?!”

由於林陽從來不會乖乖參加活動,這次雖然遲到,但是相較於不來,遲到這幾分鐘就顯得非常微不足道。所以老師非但沒有指責他,反而笑著目送他走進班級隊伍最後一個,仿佛生怕他半路拐了個彎走向彆的方向。

華國的開學典禮大都大同小異,總是要有那麼幾個環節,校長的發言,對過去的總結,對下一學期的美好展望,還有優秀新生,優秀老生發言等等。參加過無數次的華國學生有時會覺得這樣的儀式又臭又長,還得全程站著聽。離開了很久的林星卻覺得這樣的儀式無比親切,十分認真地聽完了全場。黃班主看到了大為感動,把兩手背在身後,裝模作樣地走過來,拍了拍林星的肩:“好好加油,下一次站在上麵的就是你。”儼然一副人生導師的模樣。

林星:“......”我不行,林陽應該可以。

林星在認真聽開學典禮的時候,方以辰以身體不適為理由請了假。

他怕自己真的要到易感期。這可不是開玩笑,對alpha來說,易感期像是一個情緒放大鏡,alpha各種情緒在這個時候都會被成倍放大。尤其是平時最被壓抑的而這個時候往往也是alpha最難控製情緒,最衝動的時候。

alpha作為身體素質最好的一類人,其性格裡最原始那種狂野暴虐以及各種衝動是保留下來最多的。隻是平時都能好好地被束縛在體內,易感期便是這些情緒的宣泄期,但人類的人性和道德觀念往往占據上峰,輕易不會乾出什麼違法亂紀行為來。可危險性還是在的,而且alpha的易感期不僅對本人有影響,對周圍的alpha和omega都有影響,所以一般alpha來了易感期會被要求進行自我隔離。同時,alpha易感期不像omega的發情期那般有固定的時間,往往毫無預兆,有些alpha一個月裡有半個月都在易感期,而有些alpha甚至終其一生都不會有易感期。

一般來說,心性越堅定的alpha越不容易受易感期影響。

方以辰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經曆過易感期。

可是他明顯感覺到今天情緒不太受自己控製。他不想拿周圍人可能受影響這件事來賭一個可能性,便找了個理由請假。

是司機老李來接的來接的方以辰,他從方以辰回到方家的時候就給他當司機,也算是變相看著他長大。老李隻給方以辰當司機,算是個清閒的活,因為他同時兼顧監視方以辰的任務。但是老李很少主動上報什麼,一是他對監視這種行為本能地抗拒,他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十分不理解所謂豪門裡麵父親監視兒子這種彎彎繞。就算是在其位謀其職也讓他不太舒服。二是作為司機他能了解的很有限,哪怕給方以辰開了幾年車,對方好像也從來沒真正信任他,方以辰會禮貌疏離地喊他一聲“李叔”,再其他的也沒有了。

不過上課期間方以辰叫他過來接,老李無疑是驚訝的。一般隻有上下學這種時間老李才會出現。方以辰也逃過課出去,但從來不會叫老李來開車。這些老李都知道,因為方以辰之前常常因為這些事情被叫家長,而這家長往往就是老李代勞。

如今不僅乖乖請假,還叫了司機過來,最後目的地還是家裡。這幾點都讓老李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方以辰。方以辰無視司機略帶疑問的目光,長腿一邁便在後座上坐定閉目養神。

車慢慢駛離學校,司機開車很穩,許是錯覺,方以辰覺得自己離學校越遠,心也在慢慢平靜下來,不是安心的那種平靜,非要形容,更像是死心那種平靜,他難得地在車裡打起了瞌睡。直到白日夢中一片火紅色充滿視線,方以辰才帶著一身冷汗地忽然驚醒。

車開了有一段時間了。

快到家了。這家對方以辰來說更像指代一個房子。

方家近幾年才發達起來,不似林家那種世家般傳承悠久,也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的親屬家族。因此不同於林家那般住在有些曆史韻味的老宅子裡。方以辰的家就是特彆現代豪華的彆墅,這彆墅年紀都還沒有方以辰大。

因為這,還有人調侃方家不過是暴發戶。當然,要這麼說也沒錯,但眾人調侃歸調侃,人方家看起來根本不為所動,繼續該賺錢賺錢,生意越做越大,同時也越來越有錢,直到大家再不敢隨意調侃。到如今,單論財力,恐怕是林家來比也隻能說是不相上下。

方以辰過過經濟上而言的苦日子,正在過著非常富足的日子。但他對這些都不甚在意,若非要他選,他寧願回到過去某個時間節點,然後就那樣一直生活下去。

許多假設都是沒有意義的,方以辰提醒自己少去想什麼“要是....就好了”之類的事。

讓老李開車離開,方以辰獨自進去,這個點方思畝不會在家裡。事實是大部分時間方思畝都不會在家裡,也許是因為自己常年不在家,所以方思畝覺得沒有必要請長時間的阿姨或者管家,隻有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人來打掃清理這棟還算大的建築,以及在需要的時候叫阿姨上門。當然,方思畝並沒有想到方以辰需不需要,或者說,想到了,但自認為以方以辰的性格並不需要。

如果方思畝問了方以辰斷然是會拒絕。方以辰並不覺得冷冷清清有什麼不好,至少很安靜。他的房間在二樓,推門進去,房間的窗戶被厚厚的遮光窗簾擋住,明明是夏日白天,窗戶朝向還是最好的南向,這房間卻顯得無比陰暗。

都說天氣與環境很能影響一個人的心情,方以辰也不喜歡這陰森森的氣氛,但他每天離開時都會拉上簾子,然後晚上回來時再充滿期待地看向這簾子。

簾子今天依舊乖乖地遮著光,方以辰走上前去把簾子一拉,陽光瞬間爬滿了整座房間。他微微低下頭,自嘲笑笑,這房間連阿姨打掃都不會進來,要是哪天回來發現窗簾是拉開的才是見了鬼吧。

但拉上窗簾回來再自己拉開窗簾對方以辰來說已經是一種習慣,沒有太多期待也沒有太多失望。他撈起手機給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讓他半個小時後過來,接著便拿起睡衣洗了個澡。洗完醫生還沒來,他仰躺在床上,視野以內的是一個星星燈,就那種會創造出所謂星空效果的星星燈。

不同於方以辰給人的感覺,他房間裡某些地方的裝飾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幼稚。天花板上有一個巨大的星星燈。西邊整麵牆都是透明的收藏櫃,收藏的是卻不是什麼特彆值錢的收藏品,而是將近十年前流行的鋼鐵小甲的模型。是由同名動畫片帶火的模型玩具,這套模型在當年可是深受小孩子們的喜歡,集齊卻不是那麼容易,尤其是一些隱藏款。鋼鐵小甲在饑餓營銷這方麵可謂做到極致,一出隱藏款必然被炒到天價,一度有市無價。

可如今時間流逝,鋼鐵小甲早早就停產了,而當年的熱度早已不在,要收集到全套變得更加困難。方以辰展示櫃裡的每個模型都非常乾淨嶄新,要是有人看到恐怕要感慨他當年還是鋼鐵小甲的狂熱粉絲。當然,目前為止沒有人有機會看到。

不僅如此,方以辰房間還有那種兒童足球,連環畫等等,都是嶄新的。可這些與房間的整體基調卻是格格不入,房間整體基調是偏冷淡的風格,灰白為主,可以說方以辰活動場所都是冷淡的,那盞星星燈他都幾乎不會開。那些看起來格格不入的幼稚他也不會去碰,比起用品更像是一種收藏和一種紀念。

醫生到了,方以辰起身走到專門的房間,方以辰不讓外人人進他房間,醫生也不行。

這位醫生姓萬,是個bate,也是方以辰的私人醫生,不同於家庭醫生,他隻對方以辰一個人負責。同樣,方以辰也足夠信任他。

方以辰將大致情況和他講了。

“所以,我想知道我是不是進入易感期了?”

“不好說,還是要先做個檢查看一下。”萬醫生內心有些猜測,但為了嚴謹還是拿起工具對方以辰進行檢查。

這樣的檢查每天都有千千萬萬的alpha在做,結果出來的也很快。

萬醫生拿著檢查結果,很是公事公辦地為方以辰解讀:“檢查顯示您有易感期的預兆,但是顯然現在被壓製下來了。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您心性堅定,強行把易感期壓製下來。另一種則是您的易感期有一個誘發源,後來您遠離了這個誘發源,加上自身控製,自然而然就壓製下來了。”

萬醫生敘述完便安靜了,並不擅自揣測對方究竟是哪種情況。

換做平時方以辰肯定毫不猶豫覺得自己是第一種情況。可現在他卻有些猶疑。半晌,他開口:“要是第二種情況會怎樣?”

“如果您的預感期有誘發源,建議您應該遠離誘發源,首先誘發源可能導致您情緒不穩定,這對您不利。再者,誘發源通常都是人,如果您在誘發源麵前進入易感期,易感期的威力可能會被放大數倍。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致殘甚至致死都有可能。當然您的心性比較堅定,目前為止都沒有過易感期,這同樣也是隱患,通俗來說,就是憋壞了。”

“那我怎麼確定誘發源呢?”

“這個不太好說,通常自己會有感覺的,而且誘發源也可能發生改變,通常會是仇人之類的,當然,也有可能會是愛人。”萬醫生覺得後者可能性並不大。

方以辰沉吟一會兒,沒有再問。

打發走醫生,方以辰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你幫我留心調查一下林陽這個人。”

“林家少爺?您之前不是調查過他了嗎?”

方以辰不語。也覺得自己有點荒謬,許是受易感期影響,剛要說算了。

“是。”電話那頭以為自己多嘴了讓方以辰不悅在方以辰開口之前接下了任務。

方以辰揉揉眉心,說到誘發源,他第一想法是林陽。可說是仇人,林陽雖不待見他,方以辰自認並不多討厭林陽。若說是愛人......方以辰搖搖頭,那更是萬萬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