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研將燭龍安置在了主位,而後又微笑著對其他人說道:“都坐吧。”
然而燭龍卻板著一張臉,明顯心情欠佳,他不發話唐長老他們動都不敢動。
陸雪研也察覺到了這尷尬的氣氛,再次對唐長老他們發出了邀請。“你們坐啊,都愣著乾什麼?”
看著麵前滿滿的佳肴,燭龍心裡還是感動的,歎息一聲,自然而然接過了陸雪研遞來的竹筷。
見唐長老他們還站著,燭龍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問道:“你們要一起嗎?”
“好啊,好啊。”唐長老迫不及待的坐了下來,燭龍當即就黑了臉,嚇得他直接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還是不了,我們不餓,神君慢慢享用。”
隨後帶著倪長老他們撤了出去,還想在外麵聽聽牆根,剛準備好姿勢,一雙竹筷立馬就竄了出來,直接從他們眼前劃過,這是燭龍對他們的警告,他們也不敢再造次,躡手躡腳的走開了。
陸雪研見他們都出去了,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尷尬,也想跟著出去,剛邁開步子就被燭龍叫住了。“你乾什麼去?”
她身形一滯,慌忙找了個借口。“神君不是不喜歡旁人在側嗎?”
燭龍將她拉回身旁,一臉天真的回道:“他們怎能與你相提並論。”
陸雪研有些無語,尷尬一笑。
桌上的食物實在太多了,燭龍都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陸雪研見燭龍遲遲不動筷,隨意給他夾了兩筷子。“我也不知道神君喜歡吃什麼,就多做了一些,神君挑自己喜歡吃的就好。”
聽陸雪研這意思,這些都是她做的,燭龍大喜過望,好奇的打量著她。“這些都是你做的?”
而陸雪研不敢獨占功勞,也得為倪長老他們謀劃,為他們說幾句話,隨即回道:“大部分吧,師母他們都有幫忙的。”
這麼一說,勢必得好好品嘗一番。
燭龍夾起一塊紅燒肉,正要送入口中,突然又說道:“你沒下毒吧?”
“怎麼會,若神君不放心,我......”陸雪研著實被嚇了一跳,她完全就沒有這個想法,但燭龍長期的生活環境,致使他處處小心,她也能理解,立馬夾起桌上的食物就往嘴裡送。
她著急忙慌的樣子有點滑稽,燭龍沒忍住笑了起來。“開個玩笑而已,你急什麼?”
燭龍這是故意捉弄自己,陸雪研有些生氣,不滿的白了燭龍一眼,嘴角還掛著油漬。
燭龍趁勢掏出手帕擦去陸雪研嘴角的油漬,然後嬉皮笑臉的打趣道:“隻要是你做的,毒藥我也吃。”
他油嘴滑舌的,陸雪研就吃他這一套,立馬就不生氣了。
“我回來了,你高興嗎?”燭龍的心思就不在飯菜上,眼神就沒離開過陸雪研。
“高興。”陸雪研脫口而出,笑容真誠,是真心為燭龍感到高興。“神君終於得償所願,逃離了那個地方,我真的很為神君感到高興。”
短短一句話就讓燭龍感動不已,他也終於遇到了那個能真心待他的人了。
“神君受苦了,多吃點!”而陸雪研不缺真心相待的人,也沒明白他此時的感受,隻是想著他在罪神島受了許多苦,吃不好也睡不好,出來了就得讓他大吃特吃一頓,便瘋狂的往他碗中添菜。
這種樸實無華的關懷對燭龍來說就是奢望,美味的飯菜在他口中儘是苦澀。
“好吃嗎?”陸雪研還不忘詢問他的意見。
燭龍微微點頭。“嗯,好吃。”
多麼溫馨的畫麵,對燭龍來說就像做夢一樣。
“阿研~”他突然喊住了陸雪研。
“嗯?”陸雪研一臉茫然的看向他。
就見他神情凝重,猶豫了很久才開口:“你恨我嗎?”
陸雪研不明所以,更茫然了。“神君為何這麼說?”
這下輪到燭龍傻眼了,當年他們分開的時候,燭龍可是叫人將陸雪研暴揍了一頓,也成了他的心結,而陸雪研似乎已經忘卻了,他又擔心又害怕,弱弱問道:“當年我讓人將你揍得那麼慘,你不恨我?”
他難得正經一次,陸雪研還以為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呢,一聽就這,瞬間就鬆了一口氣。“你說這事啊。”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當時我確實不太理解神君的做法,上一刻還對我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下一刻就想要了我的命。但這些年我也聽說了一些關於神君的事跡,明白神君當時的良苦用心,倘若我毫發無傷的回來了,隻怕會成為那些人的眼中釘,過不了一天安生日子。”
燭龍見她並沒有記恨自己,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他可不希望這件事成為兩人在一起的阻礙。
就算離了島,陸雪研也受過燭龍的恩惠照顧,她一直記得這份恩情,借機向燭龍道謝。“說起來,神君救了我那麼多次,我都沒有好好的謝過神君,今日我就以茶代酒,謝神君屢次救命之恩。”
陸雪研鄭重其事的端起茶杯,笑容滿麵的感謝燭龍。
而燭龍見她這麼敷衍,不滿的咂了咂舌。“以茶代酒?這麼沒有誠意嗎?”
陸雪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些難為情,解釋道:“我現在不宜飲酒。”
“一杯而已,不礙事的。”燭龍堅持要她喝酒。
“那好吧。”陸雪研拗不過,隻得從新拿了個杯子,斟滿酒水,再次笑容滿麵的跟燭龍道謝。“多謝神君救命之恩!”
都這麼有誠意了,燭龍沒在為難她,但果酒入喉,沒有預想而來的辛辣,溫潤可口,還帶著水果的清香,不禁有些好奇。“這酒的味道還挺特彆,不似那些尋常酒水。”
聽聞此言,陸雪研自豪一笑,繼而對唐長老的手藝大肆誇讚。“這是我師父自己釀的果酒,他寶貝得很,也是神君來了,他才舍得拿出來。”
順便還給唐長老拉了一波好感,隻希望燭龍能對他們寬容一些。
燭龍又接連喝了幾杯,久違的舒暢感回來了,感慨道:“多少年了,都快忘了酒是什麼味道。”
陸雪研看出了他喜歡,笑道:“若神君喜歡,日後我天天給你拿。”
聞言,燭龍眉頭微皺,帶著探究的神色看向陸雪研。“你不是說,你師父寶貝得很嗎?他能舍得?”
“他自然不舍得,但他管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