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轉瞬即逝,轉眼間幾十年便過去了,陸父也已到了古稀之年,琨羽君允許陸雪妍去做最後的道彆,也是她在人間最後的一絲羈絆。
臨彆之時,琨羽君取下自己脖間的吊墜,戴在了陸雪妍身上。
“這吊墜上有我的一塊仙骨,若是遇到危險,它會保護你。”琨羽君特意交代。
陸雪妍乖巧的點了點頭。“我們就去幾日,能有什麼危險。”
“小心點終歸是好的。”
“好的夫君,我聽你的。”多年以來,陸雪妍都未曾離開過他,依依不舍的道彆。“那我們走了。”
雖說隻是回鄉探親,琨羽君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讓幻蝶一同前往,互相能有個照應。
羽都城如今已物是人非,老城主多年前身故,世子(老城主的大兒子)即位;為鞏固地位,手刃三公子以平民憤,剝奪二公子的一切權利,讓他做一個閒散王爺,不得參與一切有關政治的活動,處處都打壓他。
沒了老城主跟二公子撐腰,陸府就此落寞了。
陸父病危,藥石無醫,陸雪瑩和她的孩子們日日守在床前,不全是為了儘孝,更多的為了打探家中的財寶。
“爹,你快告訴我,家裡的那些東西都藏哪兒了?”陸雪瑩苦苦央求陸父。
陸父沒有理會她,眼神渙散,呆呆的看著屋頂。
“爹,你都快走了,那些東西你也用不著,看在我照顧你多年的份上,就告訴我吧。”陸雪瑩慣會扮可憐,拉著幾個孩子哭成了一團。
陸父就像沒有聽到一樣,硬是沒有鬆口。
陸雪妍在院外都聽到了他們的哭聲,與幻蝶肩並著肩走了進來。
陸雪瑩被陸雪研年輕的麵容驚呆了,歲月在她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宛如十八歲的少女,震驚到不行,遲遲不敢相認。
“你是誰?”陸雪瑩驚訝的問道。
“姐姐,多年不見,連妹妹都認不出了嗎?”陸雪妍看著陸雪瑩發福的身子,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鬢角還有幾絲白發,不禁有些傷感。
“不可能,她不可能這麼年輕,你到底是誰?”陸雪瑩此時有些慌張了,她害怕陸雪妍也是為了家產而來。
“姐姐,我是來跟父親道彆的。”陸雪妍無奈的解釋道。
陸雪瑩有些抓狂了,她深知陸父對陸雪妍有愧,可能將自己的所有家產都給陸雪妍,如果是那樣的話,她這些年的隱忍就付諸東流了,便指著陸雪研怒吼:“你是來跟我搶家產的吧?”
現在她的眼裡隻有金錢,陸雪研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跟她解釋:“我不會跟你搶財產,於我而言,這些身外之物除了占地方沒有彆的用處,所以請你放心。”
陸雪妍的到來讓陸父眼中有了一絲生機,急忙呼喊著她:“妍兒,我的妍兒,是你回來了嗎?”
“是我,父親,我回來看您了!”陸雪妍徑直越過陸雪瑩,快速走到床前,握上了陸父緩緩抬起的手。
陸父已是蒼蒼白發,消瘦的臉上爬滿了皺紋,陸雪妍有些愧疚,這些年來都沒有能夠來看看他。
而陸父激動得熱淚盈眶,懊悔的說道:“都是為父對不起你,是為父錯了。”
“父親,您彆這麼說,女兒這些年過得很好,您不用擔心。”陸雪妍低聲抽泣著。
“那我就放心了。”陸父的手重重的垂下,沒有了氣息,他就是為了見陸雪妍最後一麵才撐到了現在,如今他心願已了,安心的離開了。
至親離世,陸雪妍哭得泣不成聲。
陸父最後也沒有說出家產的藏匿地點,陸雪瑩生氣的在房中砸著東西。“我辛辛苦苦的照顧了他這麼多年,最後什麼都沒有留給我。”隨後又大哭了起來。
她的孩子們趕緊上前安撫。“母親,不要傷心了。”
看她瘋魔的狀態,陸雪研生氣極了。“父親剛走,屍骨未寒,你就隻想著那些財寶嗎?”
“錢財對你來說是身外之物,對我來說那是全部的希望。”陸雪瑩憤怒的嘶吼,控訴著這些年的不公。
“我知道在哪兒。”陸雪妍一語激起千層浪。
眾人嘩然,紛紛看向她,沒想到她現在已經脫離了凡塵,在陸父走的那一刻清晰的看到了藏匿地點。
陸雪瑩日日守在床前都不知道,而陸雪研僅僅是與陸父見了一麵,而且還是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她不信陸雪研知道,便疑惑的盯著她。“你真的知道?”
她變臉的速度太快了,陸雪研拭去眼角的淚漬,淡定的為陸父整理遺容。“父親出殯之日,我就告訴你,在此之前希望你能料理好父親的後事。”
“你該不會框我吧?”
陸雪妍不想在陸父麵前跟她爭吵,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信不信隨你,這幾日我也會留在這裡幫忙,父親操勞一生,我想讓他風風光光的走,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他老人家添堵。”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上,陸雪瑩彆無他法,隻能選擇相信陸雪研,她太需要這份財產了,有了這份財產就能改善夫家現在的窘境。
陸雪妍走在曾經熟悉的家中,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不禁有些憂傷,一草一木都有她珍貴的回憶。
出殯當日,幾個天兵在路上擋住了送葬隊伍。
陸雪妍認出了他們,大聲嗬斥:“你們想乾什麼?”
天兵們也不廢話,直接說明了來意。“請姑娘跟我們走一趟。”
“我如果說不呢?”
“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可能要采取一些強硬的手段。”說著天兵們便圍了上來。
陸府的人沒有見過這個陣仗,紛紛嚇得腿軟。
而陸父的棺槨就在身後,此時與他們發生衝突非常不明智,陸雪研不忍陸父最後還不得安寧,便準備將天兵引離此處,
她伏在陸雪瑩的耳旁悄悄說了財寶藏匿的地方,拉起幻蝶轉身就逃走了。
陸雪瑩久久沒有回過神,因為陸雪研說的地方正是她出嫁之前的閨房,陸父並沒有忘記她的付出,將自己所有的家產都留給了她,隻是她一直貪戀家裡的財物,眼睛一直盯著陸父的動向,都沒有仔細看過自己的閨房,想到這些,她悔恨不已,撲在陸父的棺槨上大哭了起來:“爹,是女兒的錯,是女兒錯了,您老人家千萬不要生女兒的氣,女兒是真的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