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空氣裡似乎彌漫著一股燥熱,就連每一次的呼吸也是渾濁的,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吱吱——”知了的抗議也擋不住毒辣的太陽。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就是最好的相遇。年少時的幻想裡並未有一絲的預料,但卻是始料未及的驚喜。故事就發生在悶熱的夏天。
“小學妹好久不見啊!”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趴在窗台向著正在發呆的女孩兒問好。女孩兒抬眼,並沒有認出來,眼裡略微有些疑惑,“同學,你認錯人了吧?”男生聽完不由地一笑,“小學妹記性不好啊。上周三,活動課,嗯?”
女孩兒再想了一下,有些尷尬。男生似歎了一口氣,“好吧,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蘇鶴舟,你的高二學長”,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一定要記住哦”。女孩點點頭,“嗯嗯,我會的。嗯?蘇學長,我叫沈昕瑜。”又補了一句,“你的高一學妹。”蘇鶴舟笑意又深了幾分,“好,記住了。”
沈昕瑜用手指了指手表,提醒:“活動課快結束了哦,待會兒要來不及了。被查到就不太好了。”“沒事兒,跑得回去。再說,扣就扣唄,沒什麼大不了的。”蘇鶴舟並不在意扣分的事情,因為他不怕老班啊。
“不過你怎麼這麼清楚啊,昨天才改的課表欸。”蘇鶴舟有些不解。沈昕瑜見他有些好奇,開口答道:“不好意思哦,我是年級自管會的。嘿嘿,你待會兒去晚了,我可是會記下來的。”蘇鶴舟笑道:“彆呀,小學妹,求饒過呀。”
沈昕瑜以為他會走,正掏出了“值日”牌帶上,結果發現他一直在等自己回話,有些過意不去。“嗯?”蘇鶴舟開口緩解了她的尷尬。沈昕瑜也笑了,“再不走,可真就來不及了。”
“哎呀,彆著急嘛”蘇鶴舟似嘟了一下嘴。好像吧,沈昕瑜沒怎麼看清。沈昕瑜帶著淺笑,靜靜地也不說話。“誒,真得走了,不然來不及了。下次再見啊。”
蘇鶴舟朝沈昕瑜揮了揮手,帶著獨屬於少年的張揚轉身就朝著高二那棟樓跑去。
大家都踏著夕陽的餘暉歸來,每個人身上都鍍著金輝,那是肆意張揚的青春啊。沈昕瑜看了看教室裡烏泱泱一片,站在走廊上也能夠聽到裡麵的讀書聲,很吵,加上外麵悶熱的空氣,確實很令人心煩啊。
沈昕瑜不禁晃了神。高二,文理分科的開始,就注定了那一群朝夕相處的人要分成兩撥了,各自為伍。雖有千軍萬馬共同奮戰,但也免不了在自己的陣營裡孤身作戰。文或理的較量就在這一刻開始。
文科生的晚讀總是要比理科生更為“喧鬨”,大概所有人都在奮不顧身吧。此時的用功或許就可以決定未來考場的某個時刻吧。這也是高一與高二最大的不同。高一還可以放肆一把,而高二就必須為理想而奮鬥了。
轉眼便望見了那一束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從縫隙中悄悄灑下一點光。墨綠色的樹影也被鍍上了一層金輝,從不敢聲張到驚豔了時光。就像偷偷藏在書裡的明信片,藏得住歲月,也藏得住,也永遠藏不住自己的歡喜。
在沈昕瑜抬頭的一瞬看見了肆意張揚的廣玉蘭和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或許這就是青春該有的摸樣吧:明媚且張揚,溫柔且陽光。
五月鍍輝,平靜的校園也散發著一種柔和的光輝,所有的爛漫都集中在了這樣一個充滿生機與希望的日子裡,恬靜舒適,似乎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了,望不到儘頭的天邊坐落著零零散散的闌珊燈火,看不到綠意盎然的窗邊送來了一縷渺茫的花香,若有若無,難得有這樣一份有彆於書香的氣息。
隨著微風的躁動,心,也亂了。
隨著最後一聲鈴響,太陽最終吝嗇地收起了最後一光亮,原本“喧鬨”的教室驟然安靜,烏壓壓的人頭一齊低下,翻找著習題冊,又投身題海,為今天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彼時的高一正在晚讀,慢慢步入高二的軌道,沿著學長學姐走過的路繼續前進。
墨色慢慢沉澱,星河一片靜和,在陸陸續續晚歸人的身影中,平淡的一天也落幕了。
蘇鶴舟躺在床上,頭枕著雙臂,叼著根棒棒糖,歪頭含笑,對著正在認真洗臉的宋皖蘇說到:“欸,你知道為什麼我人緣比你好嗎?”宋皖蘇聞言抬頭,不解地望著蘇鶴舟。不出所料,蘇鶴舟手扶欄杆,伸頭向他炫耀:“我不僅比你親和,還比你甜,哈哈。”
宋皖蘇白了他一眼:“大晚上吃糖活該你牙疼。”說罷甩了一塊洗臉巾在蘇鶴舟臉上,“先刷個牙,你還是洗把臉再說這話吧。”蘇鶴舟被糊了一臉,摸了摸自己俊秀的臉。“呸,你才不要臉。”“嘿,誰不要臉?悄悄咪咪地跑去找小學妹,結果遲到了,扣我的分。不是?”
蘇鶴舟聞言驚坐起,“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要換的。扣一分也沒什麼影響,劉哥又不會罵你。而且你給我傳紙條不也記的我名字嗎?抵了抵了。”
宋皖蘇有點無語,“行,翻篇。我承認我是比你好看一些,但比我親和,我是沒看出來。而且你確定甜是形容男生的?”“這不是一時半會兒沒想到形容詞嗎?看在我大度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你沒我好看還硬吹的事兒了。”
蘇鶴舟忽視宋皖蘇無語凝噎的表情,暗自得意:耶,論扯淡還是我贏了。不過還是不說出來為好,畢竟自己是有些魅力在身上的。宋皖蘇呢,也是有些嘴笨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