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無(1 / 1)

破敗的教學樓走廊上,微黃的燈泡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隱隱還有微光閃爍。校區裡陰森可怖,透露著一股無名的窒息感,老舊的牆漆混合著黴點的味道,讓人感覺到涼意陣陣。

薑儀一個人走在昏暗的學校長廊中四處張望尋找著同伴。明明剛剛大家還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一下子,所有人就都不見了。

人去都哪裡了啊,這裡也忒恐怖了吧。

話說回來,學校之前是這樣的嗎……

她平日裡腦子動的很快,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到很疲憊,就像是腦子周圍圍上了一層濃濃的霧氣。閃爍的電燈泡和電流的刺啦聲讓她心裡毛毛的。薑儀輕歎一聲,倒也懶得再想。

當務之急,還是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扶著樓梯的扶手往下走,樓梯交接的平台的牆麵上印著一個巨大的紅色的“6”字。暗紅色的油漆沿著牆麵直直的流下,把那個紅色的“6”字拖的老長。

配上這四周陰森森的氣氛,倒是有種電影裡麵死宅的既視感。

六樓?

薑儀越看越覺得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隻是腦子裡存在的一些模糊的記憶告訴她這很不符合常理。

她繼續往下走。

下一個轉角,樓梯交接的平台,映入眼簾的依然還是那個大大的,血紅色的“6”字。

薑儀此時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

兩個6樓??工人裝修的時候寫錯了嗎……

她整個人如同被一盆突如其來的涼水澆醒,腦子中記憶慢慢浮現出來。

不對勁,我們學校一共隻有五層,那哪裡來的六樓。

而且我們這一屆,剛搬的新樓。

腦中迷蒙的濃霧漸漸褪去。意識逐漸清明。

她突然開始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身處的空間是虛幻的,她現在正處在夢境之中。

她道吸一口冷氣。

她看著那黑漆漆的樓道,回憶起以往這種時刻,在那團黑色裡麵,總會突然出現不乾不淨的東西。

根據薑儀自己總結的一套“萬年噩夢定律”,在這種危機的時候千萬不能再胡思亂想,必須放平心態,戰勝恐懼。隻有當你直麵內心的恐懼,恐懼才會煙消雲散。

不不不不不不……彆亂想,沒事的薑儀。富強明主文明和諧……

薑儀不敢再往下想那恐怖血腥的場麵,心中默念強國有我,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詞彙,然而雖說已經做到如此地步,但是腦子中還是會忍不住浮現出被怪物撕裂的場景。

她一邊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再想那些恐怖的畫麵,一邊挪動著身體,往稍微亮堂點的地方走去。

然鵝這並沒有什麼效果,在夢境中,你越怕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

果不其然,怪物又如往常一般如期而至,黑暗的樓道底開始傳出像是被狂風撕裂開來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哭喊。聲音越來越近,正在不斷朝著薑儀所在的位置奔來。

萬年噩夢定律,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薑儀欲哭無淚,也顧不上害怕,開始極速地往樓上飛奔。

不過還是她自己總結的那個定律,夢境中,你再怎麼跑也跑不過怪物。

那怪物窸窸窣窣飛一般的追趕,不一會便趕到了薑儀身後十米遠的地方。

果然還是跑不過它麼。

薑儀沒再往上跑,而是開始往離自己最近的空教室跑去。趕在被怪物抓住前幾秒撲進了教室,然後飛一般關上了課室的門窗。

她坐在課桌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還沒來得及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來。隻聽門外的怪物不斷的用自己的身體撞擊著課室的鐵皮大門。

那“砰砰砰!!”的撞擊聲聽的薑儀腦殼發疼。她怕怪物真的會撞破那鐵門闖進來,於是拿著幾把椅子頂住那門,自己也用雙手支撐住那大門。

撞擊聲漸漸的停歇了……

薑儀驚魂未定,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

啊啊啊,這個夢為什麼還不醒。我怎麼老夢到這些。

她懊惱的捶打著自己的大腿。再繼續在這呆著不知道後麵還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但是按照她自己總結的一套萬年噩夢定律,那怪物肯定會在她開門的一瞬間衝出來。

我服了爸爸。。。

她突然想起之前曾在電視中中看過的,從夢中醒來的方法——使勁咬自己的左手。

之前幾次噩夢薑儀都是直接被鬼被嚇醒的,這次讓她僥幸逃脫,卻又被困在夢中無法醒來。

那事不宜遲。

她擼起袖子,朝著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然後,左手臂就斷了。

???????

薑儀整一個大震驚,眼珠子瞪的溜圓,額頭上的皺紋擠到一起都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她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吐槽,不是,電視上不是這麼個結果吧,而且我的嘴根本沒有這麼大吧。怎麼,怎麼就斷了呢?騙子都去恰噠便啊!

不過好在夢境中沒有痛覺,就算咬斷了自己的手臂,薑儀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她握著自己的斷臂欲哭無淚。這下好了,不但夢沒有醒,自己也成了個“殘疾”。

此時,門外又開始傳來詭異的敲擊聲。與之前激烈的撞擊聲不同,這次的聲音是輕柔而有規律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也說不上太規律。因為那聲音每隔一小會就會消失,然後又再次出現,斷斷續續,而且敲擊規律和前一次並不是一模一樣的。

薑儀把斷臂放在桌子上,起身悄悄的靠進玻璃窗,臉頰緊緊貼著玻璃,透過破損的玻璃往外看去。

微弱的月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空隙,斑駁的散落在走道上,樹葉被風吹拂搖曳發出的“沙沙聲”伴隨著蟬鳴營造出一片清明寂靜的氛圍。隻是那輕柔敲擊聲依舊,倒是與這片祥和顯得格格不入。

走道上非常空曠,沒有怪物,也沒有人。

敲擊聲時斷時續。

怪了,門那邊沒有人啊……那是誰在敲門?

她踮起腳,側過身體,眯著眼睛,想要把走廊外的情景看的更清楚一些。

然而,就算是這樣,她也依舊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彆和我說這怪物會隱形。薑儀在心中罵罵咧咧,把窗戶淺淺開了個小縫隙。

她透過縫隙探出頭,四處張望,沒看到彆的什麼有用的信息。反倒是那敲擊聲在此時停止了。

奇了怪,剛開窗就沒聲了。怪物被我嚇跑了?

“啪嗒”一聲,有液體低落到薑儀的眼睛裡。

嘶……眼睛一陣刺痛。

她抬手使勁揉擦自己的眼睛,看不清手上摸到的那液體原本是什麼顏色,隻是覺得那液體粘稠且惡臭。

啊啊……好惡心,這到底是什麼啊。不會是鳥史吧……

不過這大半夜的,那破鳥非要擱這拉嗎,缺德!

她憤怒抬起頭往上看去,勢要把那隻隨地亂拉史的鳥子捉拿歸案。因為進不明液體的那隻眼睛還在隱隱刺痛,她隻好眯著一隻眼睛。

一團黑不溜秋的球狀物體,散發著陣陣臭味。好像……還被一根繩子牽引著?

鳥嗎?足球?不確定,再看看……

她繼續揉搓眼睛,眼球聚焦,定睛一看。

然後,她就看到了讓她終身難忘的一幕——

那是一顆血淋淋的,高度腐爛的,沒有頭發的人頭!他嘴巴裡的血水還沒乾透,正在往下一點,一點的流著,那臉頰消瘦像是吸了幾十年的癮君子,頭的後半部分被一截爬滿蟑螂的腸子纏繞著,吊在走廊上部的排水管道上,在風的吹拂下,一嗒一嗒的,間接性的撞擊教室的門。

啊———————!!!!

場麵太過血腥可怕,薑儀直接被嚇醒。

她幾乎是大叫著醒過來的,她這一叫還驚醒了在睡覺的爸媽。

爸媽過來安慰了她一番又接著回去睡下了。

薑儀被嚇醒之後還是驚魂未定的,她呆呆的坐在床上。腦子裡的畫麵全是有關那顆可怖的人頭,呆坐了一會,她看了看時間,還早,才四點鐘。距離上學還有三個小時。不過她怕一睡又夢到那個可怖的畫麵,怎麼也不敢再接著睡。隻是靠在床頭遊畫玄限定抱枕上眯了稍稍微眯了一會。

好容易熬到了上學的時間,她匆匆吃過早餐就跑去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