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暑假,補課之後,蕭紅又去了姑媽家,這次姑媽把蕭紅送去了學畫畫。
姑媽有個很好的同事,同事家也有個女兒和蕭紅差不多大,叫做任如安。
姑媽帶著蕭紅來到上班的辦公室,讓蕭紅叫阿姨,蕭紅靦腆地叫了。
蕭紅見到了同事阿姨的女兒任如安,和蕭紅差不多高,臉圓圓的,和蕭紅差不多高。
姑媽和同事阿姨就叮囑任如安,讓任如安帶著蕭紅一起玩,到時候在補習班和蕭紅一起畫畫。
蕭紅才知道任如安也在同一個地方畫畫,不好意思說話,就隻是害羞的笑了笑。
姑媽就帶著蕭紅去了補習班,蕭紅看見裡麵坐了一教室的學生,但是看起來都比蕭紅要小,個子小小的,都很陌生。
姑媽和補習班的老師談好之後,蕭紅就開始每天去補習班學畫畫了。
每天早上,姐姐就騎著自行車載著蕭紅去畫畫的地方,然後在補習班門口的小攤上買兩塊錢的千層餅給蕭紅作早飯。
蕭紅還是第一次吃千層餅,覺得太好吃了,每天都吃得很開心。
等蕭紅進了補習班,補習班裡麵的人還沒坐滿,陸陸續續就有人進教室。
蕭紅也看到了任如安,她向對方打了個招呼,任如安也大大方方的回應了她,然後就坐到後麵一個女生的旁邊了——很顯然,任如安和她們都是認識的。
或許,補課班裡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互相認識的吧,蕭紅這樣想著。
於是蕭紅就自己坐著聽課了,等到下課,任如安招呼蕭紅一起下去買東西吃,蕭紅就跟著下去了。
等到下去後,碰上了其他女生,其他女生好奇的看過來:“這是誰啊?”
任如安就介紹了一下蕭紅,蕭紅靦腆的笑笑。
任如安和她們已經是很熟悉了,就一起玩鬨起來,蕭紅在旁邊靜靜看著,很羨慕。
但是任如安來的次數並不多,蕭紅基本上就還是自己一個人坐在教室裡默默地聽課和畫畫,偶爾老師會誇她,說她年紀要大點,領悟力要好點。
蕭紅並不知道自己畫的好不好,但是聽見老師誇她就很開心,有點小得意。
在最後幾天補習的時候,老師又過來誇蕭紅畫得好,讓蕭紅畫一張來貼在牆上,蕭紅就很開心,畫完了老師過來拿起畫看了看,又誇了她,果然把她的畫貼在了牆上。
很快,補習班的課程結束了,最後一天,姑媽來補習班帶蕭紅回去,蕭紅站在旁邊聽姑媽問老師蕭紅的情況,老師就指著牆上的畫又誇了蕭紅,姑媽聽了就笑著說是老師教得好。
這個時候蕭紅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一點——可能老師誇她的畫根本就不是說給她聽的。思緒一閃而過,聽到有人這樣誇自己,蕭紅還是開心的。
假期的時候,姐姐還帶蕭紅去了她上班的地方。
蕭紅從小挑食,不愛吃飯,長得很瘦,再加上青春期抽條,家裡就常開玩笑說蕭紅瘦得像麻稈。
姐姐上班的地方男生比較多,姐姐上班的時候,蕭紅就坐在旁邊的板凳上。
等到第二天,姐姐就笑蕭紅:“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們同事怎麼說你的?”
蕭紅沒反應過來:“啊?”
姐姐:“我們同事問我,說你妹妹怎麼又黑又瘦像個猴子一樣。”
是蕭紅完全沒想到的形容,蕭紅難為情又吃驚:“啊?真的嗎?”
姐姐:“是啊,他們還問我說你妹妹怎麼這麼瘦,怎麼像個難民一樣。”
蕭紅看了看自己,確實是又黑又瘦的,很難為情了。
姐姐:“你看你還不多吃點,你這樣以後出去彆人都說你像個難民,看你以後出去好不好意思。”
蕭紅就有點苦惱了,因為初中學校食堂的飯真的太難吃了,她根本沒辦法多吃。
姐姐還帶著蕭紅去遊泳了,蕭紅還看見了姐姐的同事,是說蕭紅長得像猴的那個男生。
蕭紅不會遊泳,怕水,姐姐就想教蕭紅遊泳。
姐姐讓蕭紅在水裡抓著她的胳膊遊,蕭紅最開始不敢把頭沉下去,姐姐催促她,她才試著抓著姐姐的胳膊往前遊,遊了幾下,姐姐就要鬆手,蕭紅就趕緊站直了把頭伸出來,這裡是淺水區,蕭紅站著是能碰到地板的。
姐姐就讓蕭紅不要老抓著她的手遊,要自己遊。
但是蕭紅根本不敢鬆手,姐姐把手一拿開,蕭紅就趕緊站直了,來來回回幾次,姐姐不耐煩了,大聲讓蕭紅自己去遊,說蕭紅老是要抓著她的手,根本就學不會。
蕭紅在旁邊很無措。
同事看見了就在旁邊勸,說:“你妹妹不會遊泳,膽子小,肯定不敢放手,你讓她多練幾次,等會了能飄起來了就敢放手了。”
姐姐還是生氣。
同事就過來笑著對蕭紅說:“來,你抓著我的胳膊,我帶著你遊,你多試幾次就好了。”
蕭紅看看姐姐又看看同事,同事把胳膊伸過來,蕭紅更害怕了,猶豫著抓住同事的胳膊在水裡遊。
但是蕭紅知道自己抓著的不是姐姐而是同事,更害怕和緊張了,還怕同事也不耐煩,於是劃了幾下就趕緊站起來了。
同事鼓勵她,還想帶著蕭紅練習,蕭紅搖著頭拒絕了。
同事就對姐姐說:“她還是想要你帶著她遊,你帶著她多練幾次就好了。”
姐姐很不耐煩:“她又不敢放手自己遊,怎麼可能學得會,你不要管她了,讓她自己遊,等她多淹幾次,多嗆幾次水她自己就會了。”
蕭紅一聽更害怕了。
同事就對蕭紅說:“你要不要我帶著你遊?”
蕭紅搖頭。
姐姐表情很差:“哎,你不要管她了,你讓她自己去遊,我以前學的時候還沒人教我呢,都是丟到水裡自己淹幾次就會了。”
蕭紅就自己去遊了,當然效果更差了,蕭紅都不敢把頭埋進水裡,試了幾次,蕭紅就停下來了。
同事問蕭紅:“你還想學嗎?還想學就抓著我的胳膊,我來帶著你遊。”
蕭紅就看著他,是那種小心翼翼從下方往上看的眼神,搖搖頭:“我...不,不學了。”
再後來是有一次去舅舅家的時候,二阿姨帶著奶奶和蕭紅一起去遊泳的時候,表弟在旁邊遊泳,蕭紅也想學著遊,表弟是後來出生的,和舅舅家的表妹差不多大。
奶奶沒下水,就在旁邊看著,二阿姨和表弟遊累了就上去了。
蕭紅還沒玩夠,就一個人在下麵學遊泳。
奶奶就在上麵一直大聲喊著蕭紅的名字:“小紅!小紅!快上來,快上來!不要遊了,快點上來!”
二阿姨很鼓勵蕭紅,蕭紅覺得二阿姨很溫柔,很喜歡她。
二阿姨在蕭紅小學的時候回過一次老家,那個時候蕭紅覺得二阿姨太好了,溫溫和和的,就很喜歡她,心裡還希望自己的媽媽就是二阿姨這樣的,那個時候蕭紅還沒見過自己的媽媽。
後來二阿姨沒待多久就走了,蕭紅還覺得很舍不得,上學的路上就在哭,等到了中午吃午飯的時候,想到二阿姨走了,在教室裡忍不住大哭起來,呂映雪和呂雲就走過來安慰她。
二阿姨在一邊鼓勵,蕭紅自己也想遊,就還在泳池裡繼續遊,但是奶奶就在上麵一直叫著她,她就有點煩,沒有理會。
奶奶還在上麵不停地叫著,二阿姨在旁邊勸:“哎呀,您就讓她自己遊吧,急什麼啊,我們又不急著走,她想遊就讓她遊,我看她遊得越來越好了。”
奶奶:“哎呦,她知道遊個什麼,她不會遊的,你快叫她上來,她遊不好的,小紅!快上來,哎呦,你遊不好的。”
蕭紅已經非常煩了,不理會她,繼續遊自己的。
但是奶奶還是在上麵不停地喊著,蕭紅很生氣,又覺得很丟臉,還很沒意思,遊了幾下就不高興的上去了。
回去的路上,蕭紅不高興的板著臉走在旁邊,二阿姨和奶奶在說話。
二阿姨:“她喜歡玩,您就讓她來玩嘛。”
奶奶笑:“哎呀,你又要說我,我是不懂我膽子小,我怕她出事。”
二阿姨:“我們都是在淺水區,怎麼可能出事,一站起來就出來了。”
奶奶:“哎呀,你不要說的了,你以後也不要再帶她來遊什麼泳了,她又不會遊,她搞不會的。”
......
於是蕭紅就沒有再試圖學過遊泳了,但還是很喜歡泡在遊泳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