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成為一枚合格的“誘餌”,花開在花安被調走成為海上分區巡邏支援的時候,營造自己“落單”的假象,並且為了防止十八年前無關人員大規模被灰化的情況重現,花開決定打著和男朋友約會的名義,前往人員很少的臨界區附近,將可能會出現的交戰地點轉移到臨界區或者警戒區內。
花開當然知道,目前自己作為誘餌突然行動很明顯,而且想要將“預言家”個老狐狸引誘出來,隻憑這些根本不夠。
但是花開目前所做的就是一個陽謀,要想引誘出隱藏在暗處的“老鼠”,當然要先了解對方的行動痕跡,並放上足夠可口的誘餌。這樣即使“預言家”知道自己的行動很有可能踏進陷阱,但是他對於“世界之子”的渴求,讓他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能夠確認“世界之子”的機會。
花開和梵時在臨界區附近晃悠了一天,像是一對普通的小情侶一樣約會。
但是通過私下足夠安全的聯係,花開從梵澄那邊確認第一天的行動中,至少調查局曾經接觸到花開的人都沒有異動。
但這暫時還並不能證明調查局內部就是全然安全的,所以行動還是要繼續的。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來到了臨界區附近的原因,花開在當晚做了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夢。
再度被噩夢驚醒之後,花開開始有些懷疑了——要麼是自己已經在無形之中遭到了來自敵人的暗手,要麼……
花開思考著在夢中自己的“光輝”,有一些猜測。
行動的第二天,花開和梵時重複第一天的行程,卻仍舊沒有等到隱藏在暗處之人有所行動。
但是第二天的晚上,花開卻仍舊做了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夢,這讓花開不由得將另一種可能性納入其中了。
為了驗證花開的猜測,她第三天暫停了行動,和梵時一起回到了調查局,申請了“光輝”覺醒的檢測。
花了大半天時間進行全麵的檢測,花開無比凝重的和梵時一起坐在了梵澄的辦公室。
好消息是,花開確實有了覺醒“光輝”的預兆,且根據花開一直做的夢來看,能力可能和夢中的“感知”不太一樣,到時候非常有可能是和“預言家”一樣的——“預言”。
壞消息是,這次的計劃如果要繼續的話,危險性絕對會提高很多,因為花開即將覺醒“光輝”的緣故,她需要進行相關的準備工作。
將自己的體檢報告交給梵澄,看著梵澄一頁一頁翻動著,仔細的研究數據報告。
片刻後,梵澄將手中的一打體檢用到的檢測單放在桌麵上,他的雙目宛如鷹隼一般的銳利,周身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威嚴的氣勢,盯著少女的臉龐,似乎想從她的臉龐上看出些什麼來。
花開早就習慣了梵澄身上散發的不怒自威的氣勢與不苟言笑的嚴肅神情,所以此刻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她在等作為自己的上司和作為自己的長輩的梵叔叔發話來決定接下來的計劃要怎麼做。
出現了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這個變動對整體計劃來說,是一個相當危險的情況,這代表著他們可能沒有後路了——
花開目前的計劃剛開啟,按道理說暫停計劃也並不困難,隻需要隱藏花開的行蹤,將她重新庇護起來,直到花開成功覺醒“光輝”在進行計劃也不遲,到時候甚至由於花開自身會有“光輝”傍身,會有更大的贏麵。
但問題在於,他們已經將“誘餌”的消息放出去了,“預言家”和“輪”可不管他們的計劃終止還是進行中,尤其是“預言家”,一旦得知追查許久的幸存者的消息,便會像鯊魚嗅到了血腥味一樣,會通過各種蛛絲馬跡追蹤上去,不擇手段地企圖捕獵處於脆弱時期的獵物。
因此這個“誘餌”計劃,基本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因為光輝與灰化的兩種能量是互相對立的,因此,作為“誘餌”的花開如果需要覺醒“光輝”的話,必要的一步便是需要受到足夠的灰化能量刺激。
而且即將覺醒的“光輝”能力者,附近的“光輝”能量會前所未有的聚集,在這時候靠近灰化源體常出沒的臨界區和警戒區,會激起源體們本能的對生命的前所未有的渴求,以及對“光輝”的強烈的侵蝕欲和毀滅欲。
這種必要的刺激,本來是可以通過較為安全的申請調查局的“光輝”覺醒輔助,申請到全息實驗室來模擬灰化源體,通過對戰或者其他方法達成。
但是,問題就在於,花開不能申請“光輝”覺醒輔助的安全的方式。
調查局的“光輝”覺醒輔助,用到的特殊的全息實驗室,許多設備是無法在短時間內轉移的,這也就說明,一旦花開采用安全的覺醒方式,那麼他們行動地點,就必定會是是調查局總部。
這樣一來,調查局總部中的後勤、技術和其他無辜人員、一些關鍵的資料甚至一些機密,都有可能暴露在“預言家”和“輪”的眼中,這樣一來,幾乎就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他們隻能最危險的方法,幾乎就是將所有人的生命都放上賭桌,進行一場豪賭……稍有不慎,便可能滿盤皆輸的那種。
雖然計劃可能並不需要有什麼大的變動,但是由於地點是在臨界區甚至可能是警戒區,作為“誘餌”的花開因為即將覺醒“光輝”所逸散的“光輝”能量也會吸引來自於灰化空洞區的大量灰化源體。
這種變故不僅使花開本人麵臨著巨大的危險,也會讓明麵上將被安排成為他們“保鏢”的第一分隊的其他成員,以及暗中安排的其他人手,參與這個計劃中的所有執行人員,都會麵臨著更大的危險。
花開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但她不能不在意梵時的、第一分隊的、其他執行人員的性命,她並不想讓所有人,尤其是梵時,跟著她加入這場幾乎是豪賭的危險局麵。
花開能想到的,擁有著更豐富閱曆的梵澄自然也能想到。
但是目前騎虎難下,需要作為核心分區對灰化調查局總部部長、作為這次計劃的製定人之一,也是批準人的他,做出最終的決定,並且對於做出的決定負起責任來。
花開不並不想讓對自己有著天大恩情的梵澄為難,所以她也在儘力思索著解決辦法。
這種時候,反倒是格外冷靜的梵時做出了自己的分析:“我覺得,這次行動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因為預言家並沒有確定世界之子就是小開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梵時說的沒錯,“預言家”是個瘋狂且執拗的人,但同時,他也非常謹慎。即使對於“世界之子”極度渴望和追求,但是並沒有確認的前提下,他絕對不會想要暴露自己的任何信息,所以他應該不會派出所有戰力,隻是為了一個還不確定是不是“世界之子”的人。
所以這次行動有危險,但是不會太大,應該在能應付的範圍內。
而且隻要花開“光輝”覺醒成功,他們便沒有後顧之憂,也可以順利的繼續下一步的計劃了。
想明白後花開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一臉雀躍:“梵叔叔,我不怕危險,計劃照常進行吧!到時候老鼠的痕跡就拜托梵叔叔啦!”
對交往兩年的女朋友,梵時猜得出她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所以幾乎她的話音剛落,梵時便接著對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的長官道:“我尊重小開的任何決定,但我是小開的搭檔,也是她的盾,所以我會一直保護她的!”言下之意便是如果花開繼續執行危險的計劃,那麼他也會和花開一起。
梵澄一哽,滿臉疲憊的捏了捏鼻梁——家裡的孩子一個兩個都是不省心的,很難不想把這兩個小兔崽子一起捉起來打屁股。
花開則是不讚同的皺起了眉頭,她想說什麼,卻被極為了解她的梵時打斷了:“小開難道覺得,我會拋下你一個人嗎?”
他的語氣格外的柔和,唇角帶起一抹微微的苦笑,柔順的黑發垂落在臉側,連頭頂經常翹起的一小縷發絲都似乎耷拉下去了,他低垂下眸子,纖長的睫毛遮擋住漂亮的黑色瞳孔,像一隻失落的小狗狗一樣。
“我在小開的心裡,就是這樣的人嗎?”
花開也一哽,男朋友的兩句話,就讓她無話可說了。
坐在一邊的梵澄,就看著自己那個利用自己美貌的養子,一臉無辜委屈的樣子,卻隨隨便便兩句話就讓花開的一顆聰明腦瓜思考不能,估計已經全塞滿了自家養子了,一邊吃著狗糧,一邊覺得自己此刻不應該坐在這裡,而是在沙發底。
確定行動中沒有性命危險的情況,老父親決定為自家養子送上助攻。
“那就暫時按原計劃繼續行動吧,就當是一次臨界區和警戒區的大規模清掃行動。”梵澄想了想,再補充一句:“我會再增派幾支其他的行動小隊在附近巡邏。”
意思就是如果事情有變,就及時求援。
連梵澄這個父親都同意了,花開也不能說什麼了,隻是偷偷地、用譴責的眼神注視著梵澄,仿佛在說——天下居然還有你這樣把兒子往火坑裡送的父親!真是太狠心了!
“咳咳。”被譴責的梵澄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目光,並且轉移話題:“小安那邊我也會多加注意的,小開你不用擔心小安的情況,以及……”
梵澄轉開的目光再度落到了自家養子的身上。
“阿時,既然你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麼……保護好小開,也保護好自己,我希望……至少第一分隊的所有成員,能一個不少的回來。”
梵時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像是在立下一個誓言一般:“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