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她又聽到了窗子被關上的聲音。她的視線已經模糊了,看不清楚進來的是什麼人,她隻覺得自己就快要死掉了,意識也開始不清晰了。
那個人走近了她,查看了她一下,她嘴裡還不停的發出顫抖的聲音:“解藥,給我解藥….我求你了!”
“你清醒點,我是宮允文,發生什麼事了?”
宮允文他本來是想去胡繡女的房間查探一下的,後來想到江青也想要破案,這小子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卻十分聰穎,對查案也十分在行,便折回來,想帶她一起去,剛進來便看見了這一幕。
他看見她在不停的發抖,樣子十分的痛苦,想必是中毒了,到底誰會加害於他?難道她對自己說的迫不得已,便是這個原因?
宮允文探了探她的脈搏,十分的微弱,但身上卻在發燙,口中卻在不停的喊冷,嘴唇烏青,他便已經猜到大概了,但是這個毒隻有那個人才會有,難道她中的毒真的跟那人有關?冰火天蠶毒,隻能用續命丸續命,解藥無人知曉,隻有那人知道。
宮允文快步起身,躍出窗外。
江紫青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個地方寒天飛雪,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間,看不出哪裡是天,哪裡又是地。她一個人朝前走,直覺告訴她,隻有前方才有路。
忽然間,她看見前方有身穿黑衣的人,這人她很確定,她不認識,來之人嘴唇在動,但是她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她想靠近一點,或許會聽見,可是剛走近一步,她卻掉入了一個湖裡,她睜大了眼睛,發現岸上突然多了幾個人,他們在廝殺,她想遊上岸去,但是卻動不了,她十分的無助。
慢慢的,她開始覺得自己呼吸變得困難起來,湖底好像有一個黑洞向她襲來,她越想往上遊,卻越來越往湖底深處的黑洞吸了過去,她十分的害怕,因為她已經看不見岸上的情景了,隻有湖水深處的一片漆黑。
江紫青突然睜開眼睛,她以為她真的會死在那個湖底,沒想到卻隻是自己做的一個夢。床邊站著一個人,是那個黑衣蒙麵人。她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複成常態,便知道她肯定已經服過解藥了。
“剛才到你房間裡來的那個人是誰?”蒙麵人突然開口問道。
“欽差大臣周大人的門生——宮允文,特地來此查鞭屍一案。”江紫青從床上坐了起來,依靠在床邊。
“他知道多少事?”
“這個我不太清楚,我隻跟他說過我也是來查案的,還告訴他了一些案子的線索。我也是為了保命而已,我不會武功,如果不說,他一定會殺了我,你也知道,捏死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紫青不禁有些失落,自己還真是前有狼,後有虎,腹背受敵啊!
“恩,近來是否查到一些線索?”
“還沒有,要等我去了胡繡女的房間才有可能知道。但是那裡有人守著,我還沒找到機會溜進去。”
江紫青剛說完,蒙麵人便走了過來,打橫抱起她,躍出窗外。
她又聞到了那股幽香,真的很好聞,就像一束罌栗花,明知它會讓人致命,卻無法不去觀賞它的美。
不一會而他們便來到了胡繡女的房間,門外確實站著兩個丫頭。蒙麵人將我放在屋外的院牆後麵,他縱身一躍,來到那兩個丫頭的麵前,速度的點了她們兩人的穴道,然後示意讓江紫青進院子裡來。
他們大搖大擺的走進屋內,點上了油燈,地上的那灘血跡清晰可見,江紫青便把在白府所查的事情告訴了那個蒙麵人。
雖然她無法知道蒙麵人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感覺的出來,事情十分的棘手,而且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她能想象得出他眉頭深鎖的樣子。
江紫青開始搜索其他的線索,屋內並沒有信件之類的東西,而且早就聽聞胡繡女無父無母,又何來家書一說?所以,她隻能查看得更仔細,不能漏掉屋內的任何一件東西。
屋裡掛了許多的繡衣,想必肯定是胡繡女親手所繡,她又翻了翻梳妝台前的首飾盒,一個四方的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個盒子沒有上鎖,裡麵放著的也不是胭脂水粉類的東西,而是四四方方的手絹,每個手絹的圖案都不一樣,有可能是胡繡女閒來無事,繡著玩的東西。江紫青也無法確定,這到底是線索呢?還是普通的手絹?
但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為了趕快打發他走,紫青隻能先應付了他再說。
“先前我去白府,便查到白管家曾有過書信的來往,但卻從未署名,書信的內容也十分平常,看似簡單的家書,可惜那些東西被宮允文給搶走了,我也無法查出信裡的虛實。如果說那些信是一種聯係的方式,那麼胡繡女這裡也一定有,你看這些手絹。”江紫青走進了蒙麵人,把放在盒子裡的手絹拿起,一邊給他看,一邊說到:“你看,這些手絹,上麵繡的並不像一副整體的圖案,而更像是某些字符,而這些字符又好像根本不是某種字體,很是奇怪。”
“恩,時間差不多了,案子你繼續查下去,我送你回房間。”
還沒等江紫青開口,他便走出了房間,她也隻能跟在他的身後,將手絹塞進了袖子裡。
他解開了門口兩個丫頭的穴道,然後抱起江紫青,回到了她的屋內。剛將她放下,便不見了他的蹤影。
沒過多久,便聽見窗戶打開的聲音,她以為是他又回來了,沒想到看見的確實宮允文。今天晚上還真是熱鬨。
“你不是去查案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紫青看見宮允文形色緊張了看了看四周,又查看了一下窗外,然後把窗子關好。樣子十分的緊張,她又些不解的看著他。
“剛才誰來過?”他的眼神十分犀利,好像要把她吃掉一樣,紫青有些害怕,便有些結巴的說到:“沒….沒誰啊,一直是我一個人。”
“你當我是傻瓜嗎?是不是那個人來給你續命丸的?”宮允文捏住紫青的肩膀,捏的她生疼。
“鬆手,好痛,你怎麼知道我中毒了?”
宮允文鬆開了手,又有些嘲笑的看著她,說:“你毒性發作,被人殺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快給我說,我沒那麼多耐心跟你耗下去。”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是迫不得已才來查案的,那個人我不認識,是他給逼我吃冰火天蠶毒的毒藥,要不是因為你晚上跑來了,我也不會毒發。”
宮允文自嘲的笑了笑,他笑自己此刻是多麼的愚蠢。居然為了這個毫不相乾的臭小子,跑去那麼遠拿續命丸,居然錯過了與他見麵的機會,他居然笨的會沒想到,那人會來給她解藥,而自己卻做了無用功,他這是怎麼了?
他捏緊了自己的手心,那顆續命丸已成為粉末。
“那你去了胡繡女的房間沒?”
江紫青點點頭,說:“去了,他帶我去的。但是也沒查到什麼重要的線索。”
“把你袖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這家夥還真神,居然什麼都知道,江紫青也不敢造次,隻好乖乖的將東西交了出去。
宮允文將手裡的東西看了一下,然後從自己的袖中掏出白管家的信,做了對比,但還是無法得出任何的線索,沒有絲毫的共同點,這讓他很是頭疼。
“要我是犯案人,我也不會輕易的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好嗎?裡麵肯定有蹊蹺。”
“你行,你來查好了,要是查不出來,你小命難保!”
宮允文將東西統統扔給了她,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躍出了窗外,這家夥,貌似生氣了,她又沒惹他。
江紫青不禁又覺得自己命真苦,這小命難保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