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宋予釧像隻小狗一樣微微伸出舌尖舔了舔他臉上被沾上的淚漬,眸中神色委屈,卻又帶著幾分迷蒙危險般的侵略性。兩道呼吸交錯著,熱氣噴灑在臉上有些癢意,讓季泊有些敏感地往後縮了一下,宋予釧像是不滿意他的逃避,更加靠近了一些,他緊緊地盯著季泊,眼前那雙無措的眸中填滿了自己的倒影,迷惘的,羞憤的,還有幾分看不清的純摯,他情不自禁低聲道:“我可以吻你嗎,泊哥……”
季泊愣愣的,還在因為宋予釧剛剛的動作回不過神來,才堪堪後知後覺時,宋予釧已經幾乎就要貼上他的唇了,高挺的鼻梁錯開他的鼻子就要歪頭吻上來,他瞬間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亂地錯開臉,紊亂的呼吸中一道輕吻落到了他的唇邊的痣上,軟軟的,帶著一點溫度,卻沒有過分地久留。
季泊愣了很久,才羞憤咬牙切齒道:“你現在就給我滾。”
“我不要。”宋予釧盯著他,“反正泊哥已經認定我是大色、狼了,我要變成壞孩子才行。”
“而且我要讓泊哥知道24歲的壞孩子已經不嫩了。”宋予釧說的特彆委屈,眸中的淚水還未乾透,他盯著季泊慌亂又憤怒的神色知道自己玩過火了,但他可不能就這樣錯過機會,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不能讓季泊以為自己真的不行!
沒錯!宋予釧對季泊那句話特彆的在意,所以他的勝負欲上來了。
但季泊本人明顯不是這麼想,他認為宋予釧是想做壞事,被自己識破後開始暴露本性了,這才是原本藏在乖巧哭包人設下的宋予釧本人,以往倒是難為他裝那麼久了,原來白色的華麗巧克力軀殼下居然藏著黑色的流心。
“我再說一次,現在回你房間我們還能有的商量。”季泊盯著他故作委屈的神色沒有半分動搖:“做不到明天就滾回英國。”
宋予釧原本神色還真有些委屈,聽到最後一句話後不知是戳到了他哪一點,眸中有一絲苦悶的怒意閃過。他忽然動了一下,緊緊貼著的兩個人都頓了一瞬,接著便如願引來了季泊難以置信的難看臉色。
季泊怒叱,“宋予釧!”
季泊真的生氣了,用力地掙紮起來,“你他媽想做什麼!”
“泊哥不是嫌我嫩嗎,那我如果證明我不嫩是不是就不用回英國了。”他說英國這兩個字的時候重了幾分,眸中完全是帶著勝負欲的怒意。
他低下身盯著季泊無措的雙眼,“你要試試看嗎?”
季泊目瞪口呆,宋予釧的動作和話語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他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被人這樣冒犯過,而且還是被一個小自己八歲的小屁孩,這怎麼能讓他能忍,他的自尊心第一個就會崩潰。
季泊發現自己掙脫不開宋予釧的桎梏,隻能對他破口大罵起來。宋予釧完全聽不到一樣,有些不管不顧地想去解季泊的扣子,但還沒等他動手,就被季泊一腦袋狠狠撞在了胸口,巨大的鈍痛迫使他鬆開了一點力道,讓季泊得以逃出。
宋予釧不甘咬牙,比季泊的動作更快,季泊以為自己逃出了魔爪,還沒走出一步就又被他緊緊抓住了手,他回頭又驚又怒的瞪著宋予釧,矜貴清冷的形象早已不複存在,睡袍淩亂,帶著怒意的眼神就快將宋予釧千刀萬剮了。
“泊哥,你先彆那麼生氣,你能不能和我說說為什麼要畫我的落體照呀。”
宋予釧直直看著他,氣場從強勢瞬間轉變為贏弱委屈,眼眶也開始紅了起來,“你明明就一直偷偷喜歡著我對不對,我抱你你也從來沒有推開過我,沒有明確拒絕過我卻騙我說不喜歡我。”
“你嘴上說不喜歡,身體卻那麼誠實,要不是你那副畫,我根本就不會那麼晚上來找你的嗚嗚嗚……”宋予釧越說越委屈,但還是緊緊拉著季泊的手不放。
“什麼畫?”季泊臉色還是一樣的難看,卻也停止了抽回手的力道,回想起什麼後神色僵硬。
“……你看到了什麼。”
宋予釧邊哭邊扯著他的手想強硬拉著他走到落地窗旁的畫架,但季泊死都不動,緊緊扒著沙發角怒吼,“誰允許你偷看我的畫了!”
“你現在就給我出去,明天就回英國!”
宋予釧聽到他的話也不硬拉他了,抽噎著轉身無比委屈地看著季泊,“泊哥,你是不是很想讓我回去……”
“你是不是這樣想很久了……”
“……”季泊知道自己說這句話不妥,但在氣頭上就沒有想那麼多。
宋予釧的臉色開始變得陰鬱,“要留我在這裡過年的是泊哥,現在要趕我走的也是泊哥……”
宋予釧走近了,直直盯著季泊的雙眼,痛苦道:“你就那麼喜歡吊著我,耍我玩嗎?”
“不……”季泊抬頭看著宋予釧布滿紅血絲的雙眼,抬手想擦掉他的眼淚,卻被他狠狠甩開。
他盯著自己還停留在半空的手,愣愣地看著宋予釧頭也不回地就要離開,腳步有一瞬間想動卻像被凍結了一樣,使不上力,內心拚命想要去挽留,告訴他,自己不是故意的,隻是生氣了……
但宋予釧真的沒有回頭,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的季泊愣在原地好久,萬籟俱寂,隻有心臟和冰冷的手指提醒他,他已經站了很久,但他卻不想動,他想了很久,卻也拉不下臉去找宋予釧。
宋予釧躺在床上睜了一夜的眼睛,忽然,他伸出手打了自己的右手好幾下,像是覺得還不夠,他起身捶了幾下床邊的牆才停手,關節上捶破了皮,但他還是有些鬱悶。
宋予釧,你這個大壞蛋!為什麼要甩開季泊叔叔的手,你也知道季泊叔叔是個傲嬌喜歡說反話的人,他明明每次都那麼溫柔地對你,你居然……居然敢甩他的手……
你這個大壞蛋嗚嗚嗚嗚……
宋予釧想著想著又哭了起來,但他不敢哭得太大聲,隻敢悶在枕頭上偷偷哭。
你這個大壞蛋!明天立刻就給季泊叔叔道歉!就算是他打你也不能還手了!要讓他解氣才行,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預備好男朋友!
下定了決心的宋予釧又擦乾眼淚坐了起來,天剛亮他就洗漱出了門,今天他不打算熱身訓練了,揣著自己的大背包就直接出了彆墅。
從這裡打車到宋家老彆墅隻要十五分鐘的路程,宋予釧回去後在車庫裡挑了一輛體積較大的車出了門。清晨的路上人並不多,寬大的車內視野裡唯有三兩早起的老人,還有形單影隻打掃的環衛工人。
剛剛出門前他檢查了一下車庫裡的車,發現被保養的還不錯,看起來是有定期認真在養護的。但他也是為數不多自己開車出來,在國外的時候他很喜歡步行,又或許說是他不想太快回家。也不喜歡被管家接送,管家每次都是偷偷跟在他回家的路上看著他回家的。但大學之後他家裡就沒把他看的這麼嚴了,宋父的作風也較為樸素嚴謹,家裡有錢但特彆怕把兒子養成混混公子,所以從小就把他養的特彆乖,什麼也不讓他涉及,除了和繼承家業有關的事情。
就算是要出門也有專人開車的宋予釧打算好好訓練自己的車技了,這樣就可以每次和季泊叔叔出去玩的時候開車,他想要學會去愛護自己喜歡的人,就算他是比自己年長的男人。
天立區商圈有一條開滿了花店的商街,宋予釧之前打算追季泊的時候就做了很多關於花的攻略,最後選了一家最早開還願意教自己插花的。因為他不喜歡一直買現成的,他覺得自己親手包的送給季泊叔叔比較有意義。
車停在了一家不大的花店門前,巨大招牌上打著“Kleindienst”的店名,暖黃的字體被咖色的底色包裹住,有一種神秘的中古味道。推開帶著鈴鐺的咖色單開門,宋予釧一眼就就看到了站在最裡麵處理花枝的店主。
店主聽見聲音有些意外,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才確定現在才走到六點,頓時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今天怎麼那麼早啊,小釧。”
“早啊靈子姐,我想過來挑一些玫瑰花,要大朵的。”
李靈擦了擦頭上的虛汗,笑著問他:“還沒把人追到手呐,今天想包幾束啊?”
宋予釧撓了撓後腦勺說:“今天不包。”
“那你要那麼多花乾什麼?”李靈走了出來,剛摘掉手套喝了一口溫水看著他,“你之前每天不是都挺固定,今天買那麼多不會是想正式告白了吧。”
“差不多吧……”宋予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說實話。
李靈進去裡麵的院子數了數,回頭走進內門進到了店裡說:“碰巧了,昨天剛來一車還剩一半,本來因為昨天聖誕節今天不會再進太多玫瑰的,昨天就都得消耗掉,不嫌棄的話現在正好都給你了。”
“沒關係,有多少我都要了。”
李靈好奇,“你拿的了這麼多嗎?”
宋予釧笑笑說:“我今天開了車來的,裝滿就行了。”
李靈伸出一個腦袋,“什麼車啊?”
宋予釧撓了撓臉,有些不好意思說:“120英寸的加長林肯。”
李靈傻眼了,“哈?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