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臨海很熱,火燒一樣熱,悶熱的天氣讓人心裡沒由來的煩躁。
午休時間,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辦公室裡隻有劉建國一個老師,旁邊坐了一個男生。林梓弦進門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劉建國旁邊的男生,黑色的短袖和中褲,腳上一雙巴黎世家,雙腿交疊的放著。黑色和他身上的氣質很配,宛如漫畫中走出來的男主。林梓弦知道,他叫盛尚愷,是大一屆的學長。
“來了啊?彆站著,過來坐。”劉建國招呼著林梓弦,對於這種成績好而平時又聽話不惹事的學生,劉建國還是很和顏悅色的。
辦公室裡開著空調,很涼快。
林梓弦走近,“不用了劉老師,我站著就行。”
劉建國從鍵盤下麵抽出一張A4紙,是這次期末考試的成績單。“你這次怎麼回事兒,成績下降這麼多?”
“沒發揮好,有點粗心。”林梓弦悶悶回答道。
“粗心可不是這個階段還能犯得毛病,”劉建國推了推眼鏡接著說“你爸爸也是老師,我相信你也知道這次考試的重要性,開學就高三了,你這成績…………”
林梓弦低著頭,左耳進右耳出的聽著劉建國的思想教育。
盛尚愷的手撐在椅子的把手上,托著下巴看著林梓弦。瓜子臉、嬰兒肥、齊劉海,嗯,挺純的。
也不知道劉建國講了多久,終於在林梓弦開始犯困的時候,劉建國擺了擺手“好了,回去午休吧,自習課前把作業收上來。”
“好,劉老師再見。”林梓弦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的時候還把門輕輕關上了。
盛尚愷看著林梓弦的背影,突然笑了一下。“臭小子笑什麼呢?”劉建國問到。
“沒什麼,就覺得劉老師這學生挺乖的。”盛尚愷回答道,一股北京味兒。
劉建國提到林梓弦,心裡也是慢驕傲的,“那是,我們班班長,可是這一屆唯一一個省級三好學生,你個臭小子可彆打人家注意我告訴你!”
那年夏天的蟬鳴格外聒噪,窗外的枝椏瘋長,卻擋不住烈陽。夏天深入六月,高考拉下帷幕,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畢業季。
那天,林梓弦剛吃完午飯,就被安顏婉拖著去臨大看籃球賽。龔宇皓是臨大籃球隊的隊長,也是安顏婉的男朋友,三人從小一起長大,但龔宇皓要大一屆。
林梓弦本來不想去的,但是一細想,自己已經在家裡宅了快半個月了,再不出門真的就要發黴了。
兩人到了臨大的體育館,龔宇皓給兩人留的是第一排的位置,視野很好,能很清楚的看到場上的情況。
兩隊在討論戰術的時候,林梓弦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好似有心靈感應,盛尚愷轉頭與林梓弦眼神對上。但不同的是,盛尚愷不近視,他能很清楚的看到林梓弦。她沒化妝,隻塗了口紅,坐在第一排很顯眼。
林梓弦懶散的靠在椅背上,她不太懂籃球,但是也能看懂一點。臨大目前領先六分。
林梓弦坐在觀眾席很無聊,終於在她上了六次廁所,不知看了多少眼手機後,比賽結束了。臨大以98:72的比分贏得了比賽。
盛尚愷是最後一個洗完澡的,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剩下的幾個人全部站在門口。“怎麼了?”盛尚愷問到。
“諾,”顧南非朝不遠處撇撇嘴,“皓子想帶他女朋友和我們一起去吃飯,但是另一個女生好像不是很想去。”顧南非說完,就看見盛尚愷向那邊走去。
“一起吧。”盛尚愷穿著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中褲,高高瘦瘦的。
林梓弦看向盛尚愷,時隔一年兩人又見麵,林梓弦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是她答應了。
包間內開著空調,火鍋冒著熱氣,林梓弦挨著安顏婉坐,另一邊坐的是盛尚愷。
“坐你旁邊那個是八中的學長,現在也在臨大。”安顏婉湊近林梓弦說到,“我一直覺得他巨帥,而且龔宇皓說他到大學都沒談過女朋友……”
林梓弦隻用眼尾掃了一下安顏婉,“婉婉,首先你有男朋友,其次你覺得學長會不會聽到你說話了?”
好在男生多的局一般來說都很吵,沒人注意到兩個女生的悄悄話。
“我小聲點,我給你說……”安顏婉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著,林梓弦轉頭看了一眼盛尚愷,發現他眼角有一顆淡淡的淚痣。
“我覺得他看起來有點性冷淡。”林梓弦說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安靜了,性冷淡三個字說的格外清楚。
林梓弦的耳朵爆紅,但好在這幾個男生不會冷場。
“妹妹會喝酒不?”
林梓弦還沒反應過來問的是自己就聽見安顏婉開口“她巨能喝。”
林梓弦一邊笑著一邊在桌子下麵掐了一下安顏婉,“彆聽她說,我酒量一般。”
林梓弦最後被拉著喝幾杯啤酒,男生們都挺尊重女生的,並沒有讓林梓弦多喝。
林梓弦吃完後靠著椅子看著男生們吹牛,盛尚愷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好像喝再多酒都麵不改色。
幾個人吃完就慢吞吞地往回走,晚風裡沒有一點涼意,吹得人心裡癢癢的。
林梓弦和安顏婉走在最後麵,突然龔宇皓走到了兩人中間,半個身子都靠在安顏婉身上,另一隻手虛搭在林梓弦肩上。
林梓弦抖肩把龔宇皓的手抖掉,淡淡說了句“gun。”
龔宇皓有點喝多了,他平時就很黏安顏婉,“婉婉,林小弦她凶我!”
安顏婉柔聲哄他:“沒有沒有,阿弦是怕你喝多了,沒凶你,乖。”
幾人幫忙把龔宇皓送到安顏婉家裡後也都回去了,龔宇皓的樣子今晚上回自己家怕是有點難,好在安顏婉爸媽出差,家裡沒人。
盛尚愷家住海景世紀,就在林梓弦她們家小區後麵,但是需要繞一段路。
“你沒家?”
盛尚愷站在門口問顧南非。從林梓弦她們小區開始,顧南非就一直“尾隨”盛尚愷,一直到了他家。
顧南非馬上換上一副哭腔“愷哥,你就忍心讓我回去獨自麵對那三層空蕩蕩的房子嗎?”
“為什麼不忍心,我幫你打車。”說著,盛尚愷就拿出了手機。
“不要。”顧南非擠開盛尚愷,輸入密碼進了屋。“我累了,經不起舟車勞累。”
盛尚愷開了燈以後又順手開了空調,他拿了衣服就進了浴室,突然想起什麼又開門對顧南非說“我出來要是發現沙發上有煙灰我就把你從窗戶扔下去。”
“知道了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