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我看著殷嘯龍袍下那壯觀的輪廓,心裡一下涼了半截。
……我不會要成為曆史上第一個因為摸了皇帝龍根而被誅九族的倒黴臣子了吧?
先不提九族。
這也太尷尬了吧。
正當我心裡七上八下的時候,殷嘯忽然弓著腰啞聲喊我:“老師……”
我這才發現我手裡還捏著他,趕緊忙不迭鬆了手。
殷嘯剛剛舒展開一點的眉頭旋即又擰了起來,像是掉進泥潭,在欲望與痛苦之間來回掙紮。
他這是被下藥了?
可是,誰對皇帝下藥?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覺得奇怪。邊尷尬地拽過一截旁邊的被單,幫殷嘯遮住他的身體。
我又問他:“太醫呢?來看過沒?吃個藥應該能壓一壓吧?”
殷嘯垂著腦袋,乏力地搖了搖頭:“……沒用。”
也對,要是有用,太醫院能放著他不管?
我思索幾秒,又問他:“那……你有沒有相好?我叫他過來?”
我聽說殷嘯作為一國新君,後宮竟空空如也,至今也沒有一妻一妾。
雖然太後之前為他辦了一場選秀,但是殷嘯卻突然有急事出城,選秀隻好暫時作罷。
我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情,找殷舒打聽了好幾次,隻是每次殷舒都顧左右而言他,不肯告訴我實情。
不過,我堅持認為,殷嘯一定是有一個身份低微的相好。
因為愛人無法成為自己的妃子,所以守身如玉,堅持不肯讓彆的女子靠近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堅持。
隻是我的腦海深處不斷有個聲音這樣告訴我:“霸總套路都是這樣的。”
可是,霸總是什麼?霸總套路又是什麼?
我總覺得,我失憶前,可能學了許多了不得的知識。
這會,殷嘯聽到我問出“相好”兩字,身子微微一顫,痛苦的神色間流露出些許微不可察的脆弱。
答案不言而喻。
我會心一笑,小聲問他:“誰啊?哪家的姑娘?陛下放心,我不會告訴彆人的。”
我躍躍欲試,準備一聽到名字,就拔腿飛奔跑出養心殿,為這段純愛之戀畫上一個黃色的感歎號。
“……你。”
“誰?”我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殷嘯用最後一絲力氣咬著牙,幾乎是有些哀求的語氣了:“不要彆人……老師,來幫朕,不行嗎……?”
我先是茫然,再是困惑,最後是震撼與驚愕。
殷嘯……讓我來幫他解春天的藥???
啊???
317、
殷嘯看著我驚愕想要退縮的表情,陰沉卻潮紅的臉色變得愈發痛苦。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衣袍一角。
我臉色一寒,像是觸電一般,趕緊拍掉了他的手。
“彆鬨。”我語氣果決,還有點羞惱:“你……陛下也不能病急亂投醫啊?我是帝師,怎麼能與陛下做這種事?”
話是這麼說,但我也不能就這麼把他扔在這兒。
我看他一副已經快死了的可憐樣子,轉身欲走:“陛下稍等,微臣去幫你找找人……”
“彆走!”我突然被攬住腰摁了回去,殷嘯不知哪來的力氣,撐著雙臂將我禁錮在床榻上。
我嚇一大跳,險些以為他要跟我來硬的。
要不是他的表情實在太可憐,一副快哭了的樣子,我絕對會一腳踹到他失去作案工具。
好在殷嘯並沒有要強迫我做什麼。
他把滾燙的臉頰小心翼翼地貼過來,輕輕貼在我肩上。
“老師你……你看著朕就好,朕不會傷你的……”
……看?
我還沒反應過來,殷嘯已經扯開龍袍,將那個我隻在外麵潦草看過輪廓的物件拿了出來。
他似乎真是難受極了,呼吸都喘不上氣斷斷續續的。
我躺在他下麵,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自己的手該放在哪,眼神又該看哪。
我知道伴君如伴虎,難。
可打破我的頭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難。
318、
殷嘯這活未免有點太太太持久了。
就在我險些睡著的時候,殷嘯突然身子一沉,壓在我肩上的喉頭猛地滾動了一下。
我知道他終於完事了。
我打了個哈欠,手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過去拍了拍他的腦袋。
殷嘯感受到我撫摸的動作,渾身泛起一陣輕微的戰栗。
我下意識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看了一眼他的那兒……
不是,陛下您這個狀態是半永久的嗎?
怎麼一點緩解的意思都沒有啊?
我顧不上自己小腹處的布料還沾著一片奇怪又惹眼的白色,趕緊向床下挪去:“好了吧?好了的話我就先走了……”
沒等我完全離開危險範圍,殷嘯就靠了過來。
……
過了整整三秒,我才意識到,他的唇與我的貼在了一起。
他閉著眼,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睫毛輕輕顫動的樣子,竟是帶著一縷藕斷絲連的繾綣。
“……”
我猛的推開殷嘯,幾乎用了我能用到的全部力氣。
我也顧不得他是不是皇帝了,先是攥著龍袍把自己衣服上沾到的臟汙全擦了去了,接著以不顧九族死活的速度衝出養心殿,逃回了紀家。
我“啪”的一聲關上門,特彆崩潰地倒在床上,嘴唇還留有殷嘯唇上冰冰涼涼的觸感。
我臉上燙的嚇人。
完了。
……這狗皇帝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319、
我惴惴不安地在家裡等了半個月。
皇宮那裡沒有一點消息,殷嘯似乎沒有因為我那天的無禮而追究什麼。
上朝時,我遠遠看著他的樣子,似乎是沒有事了。
甚至氣色還比之前好了一點。
我左思右想,突然發現一件事——
殷嘯那天,可能不是中了什麼春天的藥。
如果是被下藥了,總不能月月都像女子來月信一樣準時吧?
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是殷嘯每個月的虛弱與不適,恐怕都是因為這個特殊體質的關係。
我想了想,決定聯係殷舒,和他想想辦法。
320、
我和殷舒有段時間沒見了。
或許是因為不用再在我麵前瞞著親王的身份,殷舒不再端著斯文架子,舉手投足看起來也比之前放鬆了許多。
殷舒聽說我有事要拜托他,二話不說答應了,說一定儘他所能幫我。
我點點頭,問殷舒,京城的青樓有小倌嗎?有的話要怎麼才能找到?
殷舒剛喝進嘴裡的茶水險些嗆住。
他好不容易才咽下茶水,猶猶豫豫地看了我一眼,不太讚同的眼神:“紀大人,你……”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知道他在想什麼,趕緊搖頭否認。
殷舒的神色這才放鬆一點。
我告訴他:“我是幫陛下去找的……”
殷舒這次險些被口水嗆死。
321、
我很遺憾,我一直幻想的純愛故事並不存在。
殷嘯不納後妃,並不是因為他愛著什麼身份低微的民間女子,而是因為他對男子感興趣。
為了防止殷嘯盯上我的屁/股,我得趕緊找專業人士,幫他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我委婉地告訴殷舒:陛下有個毛病,每個月都會有幾天……有一些特殊的需求。
殷舒思索幾秒,詢問我是怎麼知道的,眼神有點微妙。
我把我入宮後遇到殷嘯的故事刪減成全年齡版,悄悄告訴了他。
殷舒聽完,莫名笑了。
我問他為什麼笑,他也不回答我,隻說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
我總覺得殷舒好像知道什麼隱情,可他又不肯說。
322、
聽說了我的訴求以後,殷舒決定幫我。
他花了幾天時間,命手下抄錄了一份京城裡各個青樓煙花巷的店名與地址。
我們喬裝打扮,確保沒人認得出我們。
變裝完,我們立刻動身,一家接一家地問過去。
出乎我意料,大涼國的民風還挺開放,幾乎處處都有接這活的男子。
我開的價格不低,但是條件也苛刻。
必須保密,絕不可泄露一點消息,伺候的對象是誰也不可以告知,最重要的是,每月都要空出幾天時間,去伺候這位貴客。
我告訴老鴇,如果有人願意接這活,一定要趕緊聯係我。
沒過幾天,老鴇就派人過來,請我去一趟樓裡。
聽說有一個極漂亮的少年願意接下這活,條件絕對符合我的要求。
我本來想叫上殷舒一起過去看看,可是店家那邊的人催得急。
沒辦法,我隻能一個人去了。
323、
我和那個漂亮少年見麵的地方,安排在樓裡一間客房裡。
我一走進去,就聞到淡淡的脂粉香味,是已經黏附在建築裡,怎麼散都散不掉的特有芳香。
那個少年背對著我,站在屋內。
他身量很高,背影挺拔。
麵前,屋子正中間那張床榻,處處都是惹眼的紅色,籠罩著淡粉紗簾的房間,儘是一片曖昧的氣息。
我有點猶豫,轉頭一看,剛剛送我進來的老鴇已經匆匆忙忙地走了。
像是在害怕著什麼似的。
我有點疑惑,隱隱又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
那種奇怪的感覺,一直持續到那“漂亮少年”慢慢朝我轉過身,總算得到了解釋。
我看著那顯然是我認識的一張熟悉的臉,徹底僵住了。
過了十幾秒,屋內響起了我茫然的聲音。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