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是這樣對待那位地下畫廊的先生吧。”顏如意冷笑:“您怎麼也配許國師這名號?那可是彆人的心血啊,你卻肆意踐踏用來為你的女兒鋪路。”
“現在還是用同樣的手段,您的女兒的人生就比彆人的人生高貴嗎?”顏如意的語氣透露著絕望。
“你也配和我談高尚?你不就是利用這事威脅我女兒嗎?”
“夠了!”瀟盛將顏如意攬入懷中,讓助理送客。許國師準備離開:“小盛,答應我的事你可彆反悔。”
顏如意掙脫他的懷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這件事我們不會答應的。”
“顏小姐,你知道我們的談判條件嗎?你就在這發瘋?”許國師怒斥:“我同意向哈頓設計學院說明許倩的入學作品造假。”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顏如意怔住,腦袋“嗡”的一聲,眼神呆滯。
瀟盛緩緩看向她,緊緊將她抱住。
“盛,我不需要你為我做到這般地步。”顏如意閉眼,淚水順著臉頰落下。
“如果我們在一起,隻會讓你不斷退讓,隱忍,甚至舍棄夢想。”
“那我們分手吧。”顏如意狠狠將他推開,留下倔強而又絕望的背影,沒有片刻猶豫的逃離這個地方。
瀟盛伸出的手,卻終究沒有抓住她。
顏如意第一時間撥通了時羽柔電話,聲音哽咽:“能接下我嗎?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
時羽柔第一時間趕到了如意發來的地址,見她站在公交站台,人來人往,但她卻巍然不動孤獨而又破碎,與這個喧鬨的世界格格不入。
時羽柔下車緊緊抱住了她,無論自己有多麼的想控製,這一刻的眼淚根本不停使喚。
二人回到酒店,時羽柔得知事情的原因後,怒罵許國師,“這種人也配是藝術家?”
門鈴響起,顏如意以為是瀟盛。
“是我告訴嚴總地址的。”時羽柔解釋。
“所以,瀟盛為了讓許國師承認許倩的作品造假,才與他私下見麵的是嗎?”嚴景辰總是如此聰明。
顏如意沉默不語。
“看來是了,所以是什麼條件?”嚴景辰步步緊逼。
“讓許倩成為綠靜空間的主創設計師,以及x文化的聯合設計師。”顏如意低頭輕聲回答。
嚴景辰冷笑:“許國師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啊。”他繼續問:“你打算怎麼做。”
“我想讓那位先生主動站出來發聲,承認當時許倩的作品是他的。”
“就算他主動站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一個是許國師之女,一個是地下畫廊的畫手,人們怎麼可能會相信他。”嚴景辰何曾沒有想過為他這位朋友正名。
“我想為他策展,在綠靜空間。”顏如意似乎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如今的綠靜空間早已是各大藝術家必爭之地,如果先生可以在這裡辦展,一定會名聲大噪。”
嚴景辰驚訝地看向她,那個曾經的小女孩好像長大了。
“我明天會去拜訪瑞星娛樂的李總。”顏如意抬頭看向嚴景辰:“希望嚴總能幫我說服你朋友。”
“放心吧,他會答應的,這也是我的心願。”
瑞星娛樂總部。
李總的助理早已在大廳等候顏如意。
顏如意就上電梯的功夫,見到了好幾個眼熟的明星。
“顏小姐,你好漂亮啊。”助理微笑說道:“你要是當明星的話,定會很紅。”
“您說笑了。”顏如意禮貌微笑。
李總早就恭候多時,見她到來熱情地招呼著,“顏小姐,好久不見。”
“李總,您好。”
“我也不兜彎子,顏小姐此次登門拜訪定是有什麼事情,你直說,如果我能辦的我都答應。”顏如意一直知道李總為人豪爽。
“謝謝李總,我還真有一事相求,想借用您的綠靜空間辦一次畫展。”
“是什麼藝術大師,還需要顏小姐親自相求。”李總知道綠靜空間目前成為了各大藝術家爭搶的策展地,很好奇究竟是何人能夠讓顏小姐親自出麵求情。
“他目前並沒有太多人知道,但他的作品真的很好。”顏如意從包裡拿出電腦,向李總展示著先生的作品。
“這作品確實獨特,顏小姐是想借綠靜空間將這位先生捧紅吧。”
顏如意瞬間羞赧耳朵通紅,像是被人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機,她無法否認:“是的,希望李總能幫這個忙。”
“我答應你,綠靜空間有如今的名氣,少不了顏小姐。”李總笑著說道:“隻是目前綠靜空間的仍然有展覽,不知顏小姐能否等到下周末,我可以給您一周的展出時間。”
“那真的太感謝李總了,我還有相求,就是我能將展覽的消息提前幾天公布於眾嗎?”顏如意小心問道。
“當然可以。”
得到了李總的同意,顏如意第一時間聯係了時羽柔,讓他將先生在綠靜空間辦展的消息透露給媒體,同時也讓媒體知道策展人是顏如意。
有了顏如意的加持,媒體定會大肆炒作。
時羽柔的辦事效率很快,翌日就有鋪天蓋地的報道,大家對這位能讓舞蹈首席顏如意轉型做策展的神秘的畫家和他的作品充滿著好奇。
瀟盛看見報道就已知曉她的目的。
這幾天瀟盛不是沒有想過找顏如意,但“分手”這兩個字就是瀟盛心中的一根刺,他無法釋懷。
這幾天他酗酒,靠著買醉勉強睡上幾個小時,他終究還是敗了,在看見報道的那刻他再也忍不住去找她。
酒店內。
顏如意正在整理策展的ppt,門鈴響起後時羽柔第一時間前去開門。瞧見是他,時羽柔識趣地離開了房間。
“羽柔姐,是送餐的嗎?我好餓先吃飯吧。”顏如意盯著電腦大聲說道。見對方沒有回應,抬頭看去。
“你怎麼來了?”顏如意有些錯愕,這是她第一次見瀟盛如此頹廢的樣子。
“我來接你回家。”瀟盛緩緩走進,但又不敢走得太近,擔心自己身上的酒味熏了她。
“我不回去!”顏如意絲毫沒有退讓,將文件保存好關上電腦。
“許國師那件事我答應你。”瀟盛乞求地看向她。
“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嗎?我當時恨極了自己,我恨我自己為什麼要將許國師的事情告訴你。”
“在許倩這件事情上我已然是個壞人,我不敢也不能再對不起你。”顏如意低聲咆哮,情緒激動。
“不是的,不是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用了不正當的手段進入哈頓設計學院。”瀟盛想把錯誤攬下,不想讓如意陷入深深地自責中,他根本舍不得她這樣。
“盛,我不是小孩,既然選擇和你在一起,我想與你一起麵對,一起承擔,而不是讓你攬下一切獨自麵對,我不願意。”
“你知道當初和你分手,我就怕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沒想到六年過去了,事情還是發生了。”
“當初的我沒有能力成為一個好的愛人,如今我可以了,我要的從不是你的不是庇護,而是我們並肩麵對。”
這是瀟盛第一次聽見顏如意說起當年分手的原因,他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顏如意,隻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愛著她,可是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方式她願不願意接受。
意識到這個問題時,瀟盛對自己失望透頂。
“對不起。”
“你先回去吧,這些天我們都好好冷靜想想。”顏如意打開酒店房門。
瀟盛想緊緊抱住她,但最終還是沒有,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這個這裡。
顏如意對策展並不了解,搜集了大量相關的材料,也聯係了許多創意的策展人詢問經驗,將先生的畫作反複的觀摩研究整理成冊,研究空間的擺放,想將每一幅作品儘可能的有著很好的展示。
“你都不睡覺嗎?”時羽柔將顏如意的電腦關上:“快去睡覺,事情是做不完的。”
“羽柔姐,你先睡吧。”她再次將電腦打開,遭到了時羽柔的製止。
“你也要睡覺啊。”
顏如意隻好將文件保存,關上了電腦,老老實實上床睡覺。
展出的前天下午,顏如意去了綠靜空間,將先生的作品擺放好,卻意外發現瀟盛早已在這等候多時。
顏如意看見展廳跟以往好似有些不一樣,原本的綠植變成了乾枯的花朵,整個展廳像在沙漠毅然生長的乾枯玫瑰。
那是一種向死而生的愛。
“這些都是你改的?”顏如意緩緩走進瀟盛。
“嗯。”瀟盛小心翼翼地問:“喜歡嗎?”
“很適合先生的作品。”顏如意並沒有看向他,而是扭頭環顧四周。
“這麼多作品我來幫你擺放吧。”瀟盛見工作人員卸下箱子,前去將箱子打開。
顏如意也隨即趕了過去,一一將箱子打檢查裡麵的作品是否完好無損,然後將每個作品擺放至早就定好的區域。
因為有的油畫作品很大也很重,顏如意一個人根本無法掛上牆,瀟盛總是第一時間搭把手。
等一切作品擺放好,已經晚上十點。
時羽柔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我在食尚坊定了位,一起去吃飯吧。”
先生率先開口:“辛苦大家了,讓大家為了我的事情忙碌這麼久,今晚就讓我請大家吃飯吧。”
嚴景辰手搭在先生的肩膀上:“走吧,今天可不得讓你好好破費。”
時羽柔手挽著顏如意:“走吧。”顏如意點了點頭。
時羽柔見瀟盛並沒有要走:“瀟公子一起啊,今天你也辛苦了。”
瀟盛抬頭看向顏如意,想要得到她的同意。顏如意輕聲說了句:“一起吧。”瀟盛眉頭舒展,大步趕上走在顏如意身側。
包廂內,時羽柔特意安排瀟盛坐在了顏如意旁邊。顏如意起身想換個位置,瀟盛抓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說道:“彆走。”
顏如意隻好作罷順勢坐下。
席間大家都有說有笑,隻有瀟盛略顯沉默。
“瀟公子,你設計的綠靜空間真的很棒,也感謝你專門為我改造了適合我作品的空間。”先生提起酒杯。
瀟盛起身與他碰杯,“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
“你和顏小姐是舊識嗎?”先生並不了解二人的關係,直覺告訴他們認識。
“嗯。”瀟盛並沒有多說什麼,餘光卻看向了顏如意。
嚴景辰打趣:“他們的關係可不僅是舊識這麼簡單。”
話語一出,瀟盛與顏如意神情大亂,先生以為嚴景辰說錯話解圍說道:“你還調侃人家,你的那個舊識有找到嗎?心心念念十多年還沒有走出來啊?”
......
這下子讓換嚴景辰沉默了。
儘管嚴景辰什麼都沒有說,但瀟盛就是知道這個讓嚴景辰心心念念十多年的人就是顏如意。
這是男人的直覺,從瀟盛第一次見嚴景辰看向顏如意的眼神便得知。
眼神不會說謊。
瀟盛看向一旁的顏如意,心中狠狠抽疼。
為什麼明明你離我這麼近,可卻總感覺要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