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慶幸我在有些慌亂的情況下大腦沒有棄我而去,按照巫師屆對比麻瓜懸殊的人口比例,應該不至於滿大街都是魔杖店。
而能遇到麵前的男孩,這說明起碼我還在英國境內。
如果卡茜到了正確的地方,那麼我隻要找到那家魔杖店,我肯定就能和卡茜彙合了。
"可能是有一點,先生,你知道哪裡是在賣魔杖的店鋪嗎?"
"你說奧立凡德魔杖店?很近,隻要一直向前走,走出翻倒巷,迎麵的第三家店鋪就是。"
沉穩而平靜的語調,與年齡不符的氣質出現在了這個男孩身上。
天空毫不辜負任何一個有些窘迫的人,雨滴一滴滴落下,打濕了我們原本有些乾燥的發梢。
我意識到,要是我再不找到卡茜讓她給我施一個防濕咒的話,我肯定會因為像個落湯雞一樣在原本念錯位置的罪過上罪加一等。
我隻好匆忙和男孩道謝,接著踏著雨中有些發滑的地磚跑出了翻倒巷。
與翻倒巷陰暗又人跡稀少相比,這裡哪怕是在雨中也透漏出一絲明朗和忙碌。
有著一邊咒罵一邊為自己施咒的巫師,也有巫師因為在尋找丟失的絨蒲蒲而顯得格外焦急,當然,還有。
看起來有點生氣的卡茜。
我有些心虛的向卡茜走去,拉了拉她的衣角。
很難言喻卡茜看到我時什麼感受,似乎有一些消不下的怒火,和失而複得的慶幸。
在我乖乖聽訓並且老老實實低頭承諾以後一定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後,卡茜那張不太喜形於色的臉上浮現的怒氣才終於消散了一點。
當然我們並沒有忘記今天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安安靜靜的跟在卡茜的身後進了魔杖店。
要是能在雨天吃個冰淇淋就好了,肯定很舒服,我想。
直到卡茜叫我去試一試有沒有合適我的魔杖才止住我的胡思亂想。
魔杖店的主人看起來已經到了麻瓜界該退休的年紀,確在這小小的店鋪裡每天在梯子上穿梭來穿梭去,這簡直是壓榨老人。
"哦,一位來自異鄉的小姐,漂亮的棕色眼睛,看起來有些文靜的性格,或許,試試桃花心木?它總能為你提供你需要的保護。"
我有些愣愣的接過魔杖,保護嗎?
"揮一揮,小姐。"
嘭!或許爆炸也是一種保護吧。
"不對不對,再試試這個。"
在試過數不勝數的魔杖之後,我已經感覺到是不是我真的與魔法無緣的挫敗。
但這位先生依舊屢敗屢戰,
"葡萄藤木?白蠟木?又或者,冬青木?是該試試冬青木,加上,獨角獸尾毛?試試這個小姐。"
又是一支遞到我手裡的魔杖,我已經接受它接著會搞出點什麼破壞的命運了。
可這次不同,一點明如白晝的光芒在魔杖頭出現,在有些昏暗的小店中格外亮眼。
我就這樣在今天這樣有些刺激的日子裡收獲了第一個我所擁有的魔杖。
走出魔杖店的我看著手上的魔杖還是有些恍惚,情不自禁的想起來那位先生說過的話。
"很有意思的搭配,冬青木,有人說他代表著死亡與重生,又有人覺得隻是代表著持久和忍耐。"
死亡?和重生?對未來的迷茫再一次籠罩了我,漸漸有些心煩意亂,索性晃晃腦袋不願再想,說不定借我的魔杖一點光,真的會重生呢。
我們並沒有在對角巷過多停留,卡茜還是給我買了一支冰淇淋。
我重申,我真的討厭那種天懸地轉的感覺,它差點讓我拿不住我的冰淇淋!
時間過的還是很快,從來不肯放慢一點它的腳步等等我這隻嗅嗅。
卡茜給我留的一堆作業我還是沒有寫完,坐火車前往霍格沃茨的日子就到了。
為什麼會有人要在開學前預習呢?理解不了。
我一邊在內心嘀咕,一邊跟著卡茜通過屬於巫師的石壁。
裡麵和麻瓜的車站也沒什麼不同,硬是要說的話,可能火車的列車有點長?
上車之後,卡茜需要去跟她的純血朋友們打一打招呼,討厭的禮儀,而我,隻好偷偷拿金加隆去買點小零食啦。
都是迫不得已嘛,萬一她回來的時候打招呼累餓了呢。
我興衝衝的在列車裡亂逛,並不在意自己走的是哪個方向,畢竟總會遇到餐車的不是嗎?
列車的走廊裡充斥著喧鬨聲,時不時還能看到各種各樣的寵物從車廂裡鑽出,然後主人氣急敗壞的將其抓回。
能溫暖人的氛圍,就是有點太吵了,我成功遇到了餐車,各種從沒見過的零食琳琅滿目的堆列在架子裡。
我也沒多貪心,隻選了一些卡茜喜歡的巧克力製品和我有些好奇的比比多味豆就準備收手回原本的車廂避一避過分吵鬨的喧嘩。
在我正百無聊賴的在走廊穿行時,突然聽見一段激烈的吵架聲。
"你不能這樣,西裡斯。"
"彆管我,你自己願意做媽媽的心肝寶貝就自己做。"
我想我起碼不應該去直麵他們,這會使我們都有點尷尬。
我躲進旁邊一個空車廂的衛生間,吵架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不過有一個似乎,有點熟悉?
我接觸到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回想起是誰並沒費多少長時間。
那天遇到的星星男孩是媽媽的心肝寶貝?有點違和的奇怪感。
他們似乎也意識到了在走廊裡爭吵是個能讓內容人儘皆知的行為,於是他們準確無誤的拉開了我所在的車廂門。
梅林,我真的錯了,我真的該為我偷偷出來買零食的行為懺悔。
幸運的是,他們並沒有吵了多久,就有人暴躁的拉開了車廂門出去了。
我並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都離開了,外麵似乎沒有什麼動靜,但為了保險,我還是選擇短暫的變成嗅嗅出去探探路。
我躡手躡腳的跳起來把衛生間的門打開,然後悄悄的探出腦袋,視線和一雙藍色的眼睛相撞。
我能感覺到我的心臟跳動瞬間快了不少,不過與愛情帶來的甜蜜性質不同,我純屬是被嚇的。
然後我就看到了,那枚熟悉的懷表,它好迷人。
我試圖控製我自己,但很明顯那是白費力氣,嗅嗅出擊!
本該出現在我懷裡的懷表還是安安穩穩的待在他的衣服裡,而我,世界怎麼倒過來了?
我慌忙的他的手裡上下掙紮,唰的一聲,是衣料破碎的聲音,我感覺到我爪子上也有些粘膩膩的。
男孩同時有些吃痛的鬆開了手,我瞬間摔在了沙發上,沒有想象中那麼強烈的衝擊力,也可能是當下男孩的手臂在我的心中更加重要。
黑色的長袍被鮮血侵染成暗紅色,我已然有些呆愣,我並不是故意的,我從沒想過傷害眼前的這個男孩。
男孩並沒像其他同齡人那般怒氣衝衝,他隻是自己默默走出了車廂。這一切曾發生過的唯一證據或許隻有地上零碎的布料,和我手上已經涼下的鮮血。
我呆滯了很長一段時間,在意識回籠後,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我沒有被他隨便丟個惡咒都是幸運的。
而對於當下的我而言,隨便一個惡咒,都能讓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變回了人形,瘋狂的衝洗著手上的血跡,似乎隻要它們消失,剛剛傷人的就不是我,可看著紅的好似被血液浸染到無法消失的手,我更加感到無力。
深深的愧疚感籠罩著我,我不知道應該去怎樣去彌補我對他的傷害。
我一點點將破碎的衣料撿起放在自己的袍子裡,而後抱著我在衛生間內遺留的零食麵無血色的尋找我原本的車廂。
卡茜已經回來等我很久了,看著我現在魂不守舍的樣子明顯有些擔心。
我一邊有些哽咽,一邊和她講述了整件事情,"我真的很無助,卡茜,我沒想傷害他的。"
卡茜思索了一會,"其實你沒必要這麼難受的,首先,他受傷對你又沒什麼實際的影響,並且他也並不知道罪魁禍首是你。"
"他報複又找不到你身上,更何況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會選擇報複你的。"
她順手撕開了一塊巧克力的包裝塞進了我的嘴裡,熱量帶來的溫暖讓我的情緒稍微舒緩了一點。
我抬眼,"可是卡茜,我很愧疚,他因為我而受傷。"
她用手擦去我臉上的淚痕,"愧疚?那是最沒意義的,珍娜,你沒什麼能補償他的方式。"
"據我所知,像他這樣屬於純血家族的人,是從不缺什麼東西的。"
"並且我也不建議你去補償,在他們這種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天生覺得混血或者麻瓜一文不值的人,你不去補償或許還能留下點對動物脾氣好的好印象。"
我沒有再說些什麼,看著窗外的風景思索著我應該怎樣。
思緒慢慢發酵成一團亂麻,我不知道該選擇聽卡茜的而不去再在意這件事,還是想辦法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在列車的鳴笛下,思緒截然而止。
卡茜一邊拉著我的手,一邊將一些零食塞進我的口袋。
"分院之前我會一直跟你一起,但大概率我們應該不是在一個學院,不要再這樣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了。"
"晚上宴席後要是還是覺得難受就吃點巧克力,對你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