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收到兒子的消息,十分開心,馬上吩咐管家準備周末的晚宴。
沈先生則一臉無奈:“這有什麼可開心的?”
沈先生大約是還沒有接受這個事情,不過他是個思想開明的人,儘管還沒有接受,但也在努力說服自己尊重兒子的意願。隻是暫時對沈夫人急著邀請成諾來家裡吃飯這件事頗有微詞。
周末很快來到了。沈夫人擔心人多嘴雜,給家裡的傭人們都放了假,隻留下管家和主廚。
成諾挑了一套湛藍帶暗花的西服拿給沈君看:“我穿這套可以嗎?”
“挺好,就這套吧。”沈君一邊說一邊挑了件襯衣:“配這件銀灰襯衣好看,來,我幫你穿。”
成諾脫下睡衣,乖乖站在沈君麵前,背對著沈君,伸出右手臂穿到沈君手裡拿著的襯衣袖子裡,沈君順勢將另一個袖子穿到左手臂上,走到成諾麵前開始扣扣子。
剛扣了兩顆扣子,成諾便不安分起來,他把沈君的腰用力一摟,低頭偷襲地含住嘴唇。沈君敷衍地回吻了一下便一把推開成諾說道:“彆調皮!馬上要出門了。”說完轉身挑了條領帶放到成諾胸前配了配,感覺色調與衣服相配,便親手給成諾打了個溫莎結。
而沈君挑了套酒紅西裝上衣和黑色西褲,深酒紅色襯衣配純白色真絲質地的領帶。
精心裝扮後的成諾沉穩睿智,英氣逼人,而沈君則溫文儒雅,貴氣四溢。真正是“一雙璧人”的完美寫照。
一切準備就緒,即將出門,沈君卻有些忐忑不安,在家裡磨磨蹭蹭,臨出門了,問成諾是不是要再買些什麼禮物。成諾說:“禮物昨天不是都準備好了嗎?是落掉什麼了?”
“等我想想......嗯,應該齊了。 ”
“你怎麼比我還緊張?害得我也緊張起來!”成諾看沈君這個樣子,不免有些擔心。
“我有些怕我爸,他態度一直不明朗,我擔心你受委屈。”沈君擔心地看著成諾,說道。
成諾雙手搭在沈君的肩膀上,說道:“萬一,我是說萬一,你父母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你也彆太維護我,不管他們說什麼我都能承受,不要因為這種小事把關係弄僵。”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
“那我們出門吧,時間快晚了。”
沈君父母家在香山一處依山伴水的地方,圍建了一處很大的院落,從大門開車進去到車房還開了差不多五分鐘。成諾嘟囔道:“你家好大啊!本以為你外公送你的彆墅相當大了,沒想到和你家比起來都不算什麼了。”
“這裡環境是好,老人家養老挺舒服的。不過我還是喜歡住在小區裡,熱鬨有人氣。我在這裡出生長大,小時候比較孤獨,不像住在小區的孩子,出門就有玩伴。”
“那你小時候一個玩伴都沒有嗎?”
“開始是沒有,後來管家離婚了,他兒子跟著他住到我家來,就有個伴,再後來顧清因為她父母忙著搞事業,沒空管她,把她放到我家來住了幾年。”
“那你童年挺沒趣的。我家破產前也是住的彆墅,不過是那種商品房小區的彆墅,出門在小區裡還是有不少玩伴的。”
“其實我還有兩個哥哥,很小的時候我們在一起生活,但他們初中畢業之後被送到外公那邊去學習家族事業的經營了。我外公那邊就隻有我媽和我舅兩兄妹,家族的事業太龐大,我媽嫁給我爸之後就退出外公家族的事業,我舅忙不過來,就早早把我兩個哥哥帶過去培養了。”
說話之間,沈君已經停好車,成諾忙把禮物拿下車,跟在沈君身後。走出車庫便看到管家前來迎接他們,成諾開始緊張起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沈君覺察到了,他一手拿過成諾左手上的禮物,一手牽著成諾的手用力握了握,看著沈君溫柔的眼神,成諾的呼吸緩和了一些。
這時管家打開了大門,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走進家門,沈先生和沈夫人看到他們進來了,便起身,成諾慌忙伸手遞上禮物,說道:“沈先生、沈夫人,打擾了!”
管家接過成諾和沈君手裡的禮物,說道:“兩位少爺請入席。”
沈君恭敬地微微欠身說道:“爸、媽,入席了。”
沈先生和沈夫人入座之後,沈君也拉著成諾坐下了。
管家開始上菜,菜上齊之後,將已醒好的紅酒倒上。
沈君這才發現家裡除了管家其他的傭人都沒看見,估計是母親將他們放假了。看來父母親仍然心存芥蒂,不免擔心起來。
管家退下後,餐廳裡便一陣沉默,尷尬的氣氛開始彌漫起來。
這時沈夫人看著成諾說道:“小成,開動了,彆客氣啊。”
聽沈夫人這樣說,成諾忙舉起酒杯起身說道:“沈先生、沈夫人,我祝你們身體健康!我先乾為敬,你們隨意哈!”說完一飲而儘。
“以後就叫‘伯父’、‘阿姨’吧。”沈夫人答道。
“嗯嗯,謝謝阿姨,謝謝伯父!”成諾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看沈父,本來想敬酒的,但看到沈父仍然沉默不語,悶悶不樂的樣子,嚇得坐了回去,不敢再說話。
沈君聽到母親這樣說,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舉起酒杯說道:“爸,媽,真的對不起!我讓你們傷心了,也謝謝你們接受成諾!”說完分彆與父親和母親碰了碰酒杯,乾掉了杯中的酒。
看沈父沒動,沈夫人伸手推了推沈父的肩膀,於是兩人也喝掉了杯中的酒。
氣氛終於緩和起來,開始聊起了家常。
“小成,你從雲南回來後回所裡上班了嗎?”沈夫人問道。
“阿姨,我沒回所裡了,現在在一個公司做法務。”成諾停下來答道。
“彆拘束,邊吃邊聊。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沈夫人繼續問道。
“我和這個公司簽了一年的合同,到期後可能還是會回所裡吧,沈君也希望我回來。”
“回來幫小君,給他減輕些壓力也好。小君,所裡現在情況怎麼樣?這麼長時間你也沒回來和你爸聊聊所裡的事。”
“媽,所裡挺好的。對不起,前段時間心情實在太差了,讓你們擔心了!”
“有時間多回來吃飯,外出應酬少喝點酒。”
“嗯嗯。您和爸也多注意身體。”
吃完飯,沈君見父親一個人走到書房,便牽著成諾跟著父親走進書房對父親說:“爸,我陪你下棋。”說完便走到棋桌,將國際象棋擺好棋子,坐了下來說道:“爸,我們三人輪流下,誰輸誰走。”
兒子要陪自己下棋,沈父臉色緩和了一些,走到棋桌前坐下。
沈君回頭對成諾說:“有硬幣嗎?”
“有。”成諾說著從錢包裡拿出一個硬幣。
這時沈父瞥見成諾的錢包是一個普通的舊錢包,心裡生出了些許的好感:看來成諾不是個追求物質的人。
“你找硬幣乾什麼?”成諾不解的問。
“硬幣字花定開局。爸,你選字還是選花?”沈君調皮地看著父親問道。
“我選字。”成父回答。
“好,那我選花。成諾,你拋吧。”
成諾將手中的硬幣放平在拇指和食指之間,然後用拇指指甲蓋彈向空中,硬幣落下的一瞬間,手掌平接蓋住,打開一看,是“字”的一麵朝上,便伸出在沈父一側的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伯父請先走。”
幾番廝殺,沈君敗下陣來,沈父說:“最近棋藝沒長進啊?”
“薑還是老的辣!”沈君回應道,然後起身離開座位,對成諾說:“該你上了。”
成諾坐到棋盤前,擺好棋子說道:“請伯父多多指教哈!”
沈父得益於前一局勝出,此局開局先走,一路進退自如,攻防有序,滴水不漏,而成諾竟不疾不徐,八麵瑩澈,運籌帷幄。兩人殺得酣暢淋漓,不分伯仲。
沈父驚訝於成諾年紀輕輕竟然具備這番沉穩大氣、寵辱不驚的性格品質,棋麵上的節奏掌控能力非常強。沈父心目中生出更多對成諾的好感卻又更覺遺憾:“這麼優秀的人,怎麼就不是個女的呢?難道真的是應了那句‘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的古語嗎? ”
兩人纏戰了一個多小時未分出勝負,最後以平局告終。
沈君見父親一些疲累,便看了看表,起身說:“九點多鐘了,爸,今天就到這吧,你們早點休息。”
兩人走出書房,客廳已擺好了甜點宵夜,沈夫人說道:“吃了燕窩再走吧。”
於是兩人又坐下吃起甜點來。吃著的時候,成諾想起件事,不知道當下說合不合適,思索了一會還是決定要問一下,便放下碗,小心翼翼地問道:“阿姨,我聽說真正的溫岩得了重病,想去看看他。溫岩名下那張銀行卡裡的錢我都沒有動,想找個時間把銀行卡和雲南酒吧的不動產證一起送還給他。您能把他的地址告訴我嗎?”
沈夫人一聽,大吃一驚:“酒吧的收益就是給你的,你怎麼都沒有用?”
“我一個人,一日三餐溫飽足矣,用不了什麼錢的。再說現在我恢複身份了,自己有工作也能掙錢。”成諾答道。
“那隨你吧,一會司機送你們回去的時候,會把地址給你。”沈夫人聽成諾這樣說,也不勉強。
返回的路上,沈君問成諾:“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你想一起去嗎?”成諾反問道。
“我想陪你去。”
“那我們下個周末去吧,乘周五晚上的飛機去,周日晚上回。”成諾說道。
“既然去一趟,不如順便去雲南旅遊,你請幾天假,我們去玩一周。”沈君提議。
“我這邊開庭的日程倒不多,容易調,你手裡那麼多案件,什麼時候調得好時間?”
“半個月左右應該能調好,我們半個月之後去行嗎?”沈君問道。
“嗯,也不急於一時,你好好把工作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