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H市,已是晚上了。之前租住的地方估計早已經被房東另租他人了,成諾隻好先找家酒店住下。安頓好之後,成諾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告訴父親自己回來了,過幾天有空的時候會去看他。之後,憑記憶裡的號碼撥打了顧清和鄧小婉的電話,約她們第二日到小雅咖啡屋見麵。
接到成諾的電話,顧清和鄧小婉都十分驚喜。第二日早早到了約定的咖啡屋,見成諾也已經先到了。
三年不見,成諾也已進入了而立之年,不知道在外麵經曆了什麼,一臉的蒼桑和疲態。
坐下之後,鄧小婉忍不住先問了起來:“這幾年你到哪裡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唉,一言難儘!我也不便細說,見諒哈!”成諾並沒有正麵回答。他何嘗不知道身份被揭穿的那日,那個神秘電話是沈夫人打來的。沈夫人既然刻意讓他聽到母子的對話,就表示是有暗示的。成諾是何等聰慧之人,他明白沈夫人沒有告訴沈君以死相逼的細節,就表示沈夫人並不希望這一細節被沈君知曉。所以自己也不能透露相關的細節。
成諾理解沈夫人的擔憂。確實,如果沈君知道是自己母親用這樣的手段逼迫他離開的話,母子關係可能很難修複了。因此,離開的原因這個鍋隻能由他來背。
看到成諾並不正麵回答,鄧小婉便也不再追問。
這時顧清開口了:“你找我倆肯定不是純喝咖啡,說吧,什麼事情?”
“小清姐,總之,我在沈君那裡是犯了死罪了,現在他完全不理我。”成諾皺著眉頭說道。
“那你想我們怎麼幫你?”鄧小婉問道。
“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是心裡苦悶,想告訴你們一下現在的情況。這個事情我想還是得我自己來處理,如果有需要的時候我再麻煩你們哈。”
“行吧,那你好自為之。我和沈君從小一起長大,你彆看他在人們麵前展現出來的是一個成熟穩重,有能力有魄力的人,其實他內心是非常敏感脆弱的。這麼多年他從沒對誰像對你這樣敞開心扉,如果是你對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傷害程度會遠超過任何人。”顧清提醒成諾。
“這些我都知道,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我現在內疚得連話都不敢和他說。”成諾懊惱地說著。
“沒有愛哪有恨?恨得越多愛得越深。你走了的這三年,他對你的感情是沒有變,如果你對他的感情也沒有變,那你們總有一天會合好的。你彆急,給他點時間,加油吧!”鄧小婉說道。
“嗯,謝謝你們!我知道這些難過的日子裡,一定是你們陪在他的身邊,謝謝你們幫我照顧他。”
“你現在是確定回來不走了嗎?”顧清問道。
“嗯,不過這次匆匆忙忙回來的,雲南那邊的酒吧還沒有安排好,我這幾天會過去一趟,安排好之後就不用再過去了。”
“那你還回來執業嗎?你走了後執業證沒法年檢,已經過期了。你得重新去申請。”顧清說道。
“暫時不敢回所裡,我怕更惹沈君不高興。”成諾沮喪地說。
“那你現在怎麼打算?”
“我先慢慢找著,我三年沒處理法律事務了,業務能力需要一些時間恢複。”
“需要我幫你聯係推薦嗎?”顧清問。
“謝謝小清姐!不過我還是想自己找吧,你熟識的那些律師事務所基本上和所裡有業務往來,現階段如果和沈君有業務上的接觸,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公私分明。我想找我們圈子以外的律所做,也免得沈君為難。”
“嗯,你的考慮也有道理,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三人聚會結束後,成諾看了看時間,想著不知道沈君有沒有在加班,於是買了宵夜,打車到了海天律師事務所。
下了車,抬頭仰望了一下沈君的辦公室,還亮著燈,應該還是加班。於是走進大廳上了電梯,來到了沈君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成諾輕輕推開了門,看到沈君正在伏案看卷,並沒有覺察他的到來。他等在門口,糾結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偷偷地看著沈君,默默不語。
沈君臉上有一層薄薄的胡茬,看來是被氣得顧不上修理麵容,原來憔悴的麵色越發地難看,想必是和自己一樣失眠了一整夜,成諾不由得心疼起來。
沈君終於忙完了工作,他起身準備下班,便看到門口站著的成諾。他低下頭收拾桌上的案卷資料,並不理會成諾。
成諾走到沈君麵前,將手裡的宵夜放在桌上,說道:“餓了嗎?先吃點東西吧!”
沈君拿起宵夜丟到了垃圾筒,依然沒有說話。收完桌子,拿著外套和包包走向門口。
成諾忙快步走到沈君前麵,說道:“沈君,我知道我錯了,錯得離譜!可是,你給我個機會好嗎?我一直愛著你沒有變,我知道你也是一樣的,不然你也不會大老遠去小鎮找我。”
沈君繞開成諾走出了辦公室,成諾便不知道再說什麼才好,隻好靜靜地跟在沈君後麵走著。
沈君看著成諾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裡的氣便消了幾分,可轉念又想到被騙的事情,一股怒火又上來了,他快速走進電梯,並對剛想一起進去的成諾說了一句:“不許跟著我!”
成諾雙手撐著電梯門問道:“你要怎樣才肯消氣?隻要可以讓你消氣,我做什麼都可以!”
沈君氣呼呼地看著他,掰開他撐著電梯的手依然是不說話。電梯門緩緩地關閉,成諾隻能呆呆地看著沈君的臉被電梯門隔在門後,也不敢再追進去。
第二天沈君忙完工作已經是夜時十點多了,回到家,又看見成諾蹲在門口,還帶著行李箱。
成諾看到沈君回來了,忙起身迎上來說道:“我沒錢了,酒店住不了了。”
沈君這回倒是開口答話了:“你在所裡的提成賬戶裡有錢。”
“三年沒用了,我記不得密碼了。”成諾找了個沒有說服力的借口。
沈君打開房門,轉身對剛想跟進房的成諾說:“你站著,不許進。”說完走進房子,不一會兒又來到了門邊,遞給成諾一把鑰匙:“這是你家的鑰匙。”
“我家的鑰匙?”成諾接過一看,真的是自己租住屋的鑰匙。
“沈君竟然還幫我留著房子!”想到這裡,成諾陳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下來了,他上前一把抱住沈君說:“沈君,對不起,你願諒我好嗎?這三年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我知道不應該不和你商量擅自決定,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沈君這一次沒有推開抱著自己的成諾,問道:“好,就算你躲起來是因為我母親,你沒有辦法,可我找到你的時候你為什麼還一直騙我?”
“我......”成諾依然不能說出沈夫人以死相逼的事情。
“你看你,我現在給你機會解釋了,你還是不說實話,你這是求我原諒你的態度嗎?”沈君越發生氣,推開了成諾,“呯”地關上了房門。
成諾隻好回到了自己的租住屋。打開房門,看到裡麵還是三年前的樣子,地板、桌子、床......所有的東西都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可想而知,沈君一定經常找人來打掃清潔。躺在床上,還隱隱能嗅到沈君的氣息,莫不是他經常住在這裡嗎?想到這,成諾起身打開衣櫃,果然看到衣櫃裡有沈君的衣服,打開浴室的門,看到漱口杯裡放著兩把乾淨的牙刷。
自己竟然辜負傷害了這麼好的人,真該死!
成諾洗完澡,穿上沈君的睡衣,聞著沈君的氣息,這一夜,睡得格外踏實。
早晨醒來,他給沈君發了一條信息:“房子裡到處是你的氣息,這三年來我從來沒有昨晚那麼睡得舒服,謝謝你陪著我!”
儘管還沒得到沈君的諒解,但成諾的心情卻莫名地好起來,雖然還會經曆很多困難,但這是有希望的生活開始了。
吃完早餐,他上網申請遺失補辦身份證、駕駛證,並向一些有興趣的大型律所投遞求職簡曆。
之後便給鄧小婉打電話:“小婉姐,辛苦你以後每天把沈君的行程告訴我哈。”
“嗯嗯,好的。”成諾失蹤後沈君沒有再重新找助理,行程安排便由鄧小婉代勞了。
不一會兒就收到了鄧小婉的消息:“今天沒什麼特彆的行程,上午開庭,下午和晚上估計會在辦公室。”
“沈君下班的時候你通知我一下哈”成諾回了條消息。
成諾到超市買了很多新鮮的蔬菜水果和食材,還買了啤酒和沈君喜歡喝的飲料。
來到沈君家。他試了一下密碼,門開了,沈君並沒有換密碼。
進房之後,打開冰箱,空空如也,連瓶啤酒都沒有。成諾將買來的啤酒和飲料放進了冰箱,然後開始下廚。他先將豬大骨和雞洗淨放在湯鍋裡燉煮,然後開始和起麵來。
沈君下班回家,打開門便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接著成諾便笑嘻嘻地出現在他眼前。他還來不及反應,成諾便殷勤地拿過他手上的包包,將他推到了餐桌前坐下。
本來要發火的他看到桌上擺著一碗手擀麵,便遲疑了一下,生氣的話沒有說出口。
這時成諾拿起筷子放到他手裡,說道:“我親手做的,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沈君不耐煩地站起身來說:“誰允許你進來的?誰同意你用我廚房的?請你出去!”
“你先嘗嘗嘛,我煲了一個下午的大骨湯,很香的!”成諾端起麵碗送到沈君嘴邊,半是撒嬌地說道。
“我不想吃,你先回去吧。”沈君推開碗的時候,不小心失手將麵碗打翻了,“啪”地一聲摔碎在地上,滾燙的麵條麵湯撒了成諾一身,成諾被燙得呲牙咧嘴,咬牙忍著不敢叫聲出來。
沈君見狀,大驚失色,他趕忙拉著成諾跑進浴室,將他按進浴缸裡,打開進水口往浴缸裡放冷水,然後打開花灑用冷水衝洗著成諾被燙傷的地方降溫。看著沈君做的這一切,成諾感動極了,他握住沈君正拿著花酒衝水的手,深情地看著沈君。
兩人一對視,沈君的耳朵一下子紅了,他羞澀地掙脫成諾的手,將花灑放到成諾手中,起身說道:“你自己衝一下吧。”然後就走出了浴室。
衝了一陣子,燙傷的地方沒那麼紅了,成諾起身脫掉了身上濕掉的衣褲,打開櫃子,看到自己的洗浴用品都整齊地擺放在櫃子裡,他會心地笑了起來。拿出浴巾圍起下身,看到鏡子裡滿身的傷疤,便又換上了浴袍,他不想沈君看到傷疤傷心。
他將換下的衣褲放到洗衣機裡洗著,然後走出了浴室。
看到沈君正笨手笨腳地扒在地上收拾碎片,忙走過去扶起沈君說道:“讓我來吧,小心傷到手。”
這回沈君倒沒有拒絕,本來他也不太會收拾,便隻站在一旁。
看著成諾穿著浴袍,頭發濕漉漉出來的樣子,沈君有些恍惚,仿佛時間倒流,一時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回憶。直到成諾收拾完過來叫他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
“沈君,我重新給你做,麵條都是已擀好的,大骨湯也有一大鍋。你等會兒,很快就有吃了。”成諾一邊說一邊走到廚房。
當他再一次端出手擀麵來的時候,沈君再也說不出狠話了。隻是弱弱地問道:“傷處還疼嗎?”
“一點都不疼,衝了涼水馬上就好了,你看,隻是還有一點點紅而已。”成諾說著伸出手掌給沈君看。這時沈君便看到了成諾左手無名指上又戴回了獨角獸戒指,他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
成諾夾起麵條送到沈君的嘴邊,沈君有些不好意思,搶過筷子和麵碗,自己吃起來。時隔三年,再一次吃到成諾做的手擀麵,心裡倍覺溫暖。
成諾美滋滋地看著沈君吃完了麵,說道:“沈君,這三年雖然我人離開了你,可我的心哪怕是一秒鐘也不曾離開過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沒有你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
見沈君沉默不語,成諾又說:“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們重新回到當初追求你的時候,請給我重新追求你的機會好嗎?”
看著成諾帶著迫切和乞求的眼神,沈君敷衍地說了句:“你要做什麼是你的事,我管不著。”
聽到沈君這樣說,成諾露出了孩子般開心地笑容,連連說道:“謝謝你!沈君,謝謝你!”
說完收拾好餐桌,洗好碗,這時洗衣機也響起了“滴滴”的聲音,應該是衣服洗好烘乾了。成諾走進浴室,拿出衣服用掛燙機熨平褶皺,換好了自己的衣服。
真舍不得走啊,可實在找不出留下的借口了。
成諾走出衣帽間,對沈君說:“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冰箱裡放了你喜歡吃的東西。晚安!”
成諾在這裡的時候,沈君心裡煩不想理他,成諾走了之後,沈君心裡又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麼樣,可他很害怕兩人和好後突然哪天成諾會消失。
他無法再一次承受從幸福中瞬間跌入痛苦的感覺,他覺得至少現在,不論發生會什麼事情都不可能比現在更糟糕了,因此即便發生任何事情,他會容易接受一些。
他想著想著,竟然不是失眠而是很快睡著了。
那一段時間,成諾還沒有找到工作,每天從鄧小婉那打聽沈君的行程,然後找時間去見沈君。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不小心將成諾燙傷的事情讓沈君感到抱歉,亦或是成諾父親的一番話觸動了沈君,總之後來他的態度有所緩和。雖然仍然對成諾愛搭不理的,不過好在沒有再轟他走。
多數的時候,成諾給加班的沈君送餐或者是不加班的時候到他家裡給他做飯。然後就是就是找點借口聊幾句,沈君不冷不熱的態度令成諾也不敢造次,隻是看看沈君,坐一會兒就走,偶爾不經意的身體接觸,成諾也感覺到了沈君態度微妙的變化。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成諾感覺生活越來越美好!
又到了周末,沈君一如往常,去療養院看望成諾的父親。三年來,已經成了他的習慣,隻要周末不出差,不加班,就一定會去療養院陪陪成諾的父親。
來到成諾父親的房間,成父正在看電視,見沈君來了,很開心,立即關上電視,拿出象棋,兩人下起棋來。一局還沒有下完,成諾也來了。成父看到很久未見的兒子來了,十分激動,拉著成諾的手問長問短的。
然而沈君看到成諾來了,臉色馬上變了,立即與成父道彆:“叔叔,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聽到沈君這樣說,成父仔細看了一下沈君的神情不太對,心裡便明白了幾分。他說道:“小沈,這棋還沒下完呢,你陪我下完再走。那個不孝子讓他等著,彆管他。”
見成父留他,沈君也不好拂老人麵子,隻好坐了回去。不過後麵的棋就下得不走心了,連著錯了好幾步。成諾站在旁邊也不敢出聲。
這時成父說道:“小沈,成諾自小就是個重情義的人,有時候太重情義了,反而會做出一些很傻的事情。現在他好不容易回來了,你要幫我看著他,彆讓他再做傻事了。一天天的見不著人,我這把老骨頭還有幾個三年可等?”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瞪了成諾一眼。
沈君低頭看著棋盤,沒有答話。成父說的他怎麼會不知道呢,隻是成諾一而再地自作主張,遇事就自己一個人躲起來,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他實在不想經曆了。如果這一次就這樣過去了,下一次又怎麼辦呢?他的大腦也是一片混亂,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斷與不斷都是一樣的痛苦!
成父便接著說:“你這棋下得是步步錯,看來你心思也不在棋上,想走就走吧。”
沈君聽老人這樣說,心裡過意不去,忙答道:“沒有那意思,叔叔,我們重新下,我一定認真下。”
“不下了,不下了。”成父搖搖頭,一邊拉著沈君的手,一邊拉著成諾的手,將他倆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手心,說道:“我有你們兩個孩子,很寬慰!你們一定要好好地,不要讓我擔心啊!”
說完便趕他們走:“你倆一起走吧,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沈君說了聲:“叔叔保重身體,我先走啦。”便徑直走出了房間。成諾也和父親道了彆後跟在沈君的後麵。兩人一前一後安靜地走著,來到了沈君的車旁。既然父親刻意為他們製造機會,他也不能浪費父親的一片苦心。於是毫不客氣地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的位置。
沈君想著成諾父親的話,便也沒有趕成諾下車。一路上,沈君沉默不語,成諾好幾次想找點話題說,但看到沈君的表情便又不敢說話。快到家了,成諾實在忍不住說道:“沈君,謝謝你一直照顧我爸爸。”
沈君雖然仍舊沒有答話,但神情還是緩和了一些。
沈君將車開到了成諾家樓下。成諾臨下車之前,忽然探身抱住了沈君偷襲地深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沈君一陣眩暈,回過神來的時候,成諾已經下車走進了樓道裡。
沈君撫摸著還殘留著成諾觸感的嘴唇,心裡竟是依戀的感覺。
不管嘴上著說多麼絕情的話語,隻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是不可能割斷情愫的,身體永遠比大腦誠實,與成諾任何一個親密動作或身體接觸都有可能讓他多日來苦心築起的心牆倒塌。所以他儘量避免與成諾任何的親密接觸。
但在成諾眼裡,沈君任何的心思都是一覽無餘的、心照不宣的,所以在沈君還沒有原諒接受他以前,出於對沈君的尊重,成諾不會故意做出親密行為去攻他這軟肋。
然而深愛著沈君的成諾在兩人獨處時,又怎麼可能完全不動心呢?沈君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頻,都讓成諾心搖旌蕩,不能自己。情之所至之時也會做出一些下意識的習慣動作。
今天便是沒能忍住,趁沈君不住意偷偷親了他,又怕惹腦他,親完便跑了。
回到家裡的成諾,站在窗邊,看著樓下沈君遲遲沒有開走的汽車,心裡百感交集。他篤定沈君是愛著自己的,沒有愛哪來的恨?怨恨越深其實是愛得越深,這個道理他懂!
可是也正是因為太愛了,所以沈君才更受傷,更難過。怪隻怪自己自作主張的決定讓沈君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折磨。
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錯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