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告彆的離彆 成諾醒來的時候,發……(1 / 1)

他的選擇 貪嗔癡疑慢 3377 字 2024-05-01

成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戴著氧氣罩,感覺全身都在痛,手腳都被什麼固定著,動都不能動。眼前迷迷糊糊的有一個身影對他說:“先生,先生,您醒啦?”

他動了動嘴想說話,卻連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旁邊的護士見他醒了,馬上按了鈴,不一會兒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和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醫生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查看了連接他身上各種儀器的數據,對穿西裝的男人說:“已經渡過危險期了。”說完就走出了房間。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頭腦清醒一點了,他感覺自己身上連接著各種儀器,旁邊還有一個護士模樣的人。這時他回想起來自己好像和沈君一起出了車禍。可是為什麼在這裡?沈君呢?他在哪裡?他傷得重嗎?

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走過來看著他,他虛弱地問道:“沈主任怎麼樣了?”

那人也不回答,直接拿出平板電腦,撥打了視頻電話。接通以後,沈夫人出現在屏幕上。他正疑惑之際,沈夫人說話了:“成諾,我已經幫你安排了新的身份,以後成諾這個人就從世界上消失了。你不能再見沈君!”

成諾當然明白沈夫人的意思,但他怎麼舍得與沈君分開,他答道:“沈夫人,求您不要把我和沈君分開,我不能沒有他!”

聽到這話,沈夫人勃然大怒:“你——竟敢在一個母親麵前說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任何話,也不想再看到你,你不答應,我就死!!!”說完切斷了視頻。她想,如果這個人真的愛沈君,這是唯一可以分開他們的話。

聽到“死”字,成諾呆住了,他沒想到沈夫人會說這樣的話。他縱有一千一萬個道理,也敵不過沈夫人這一個“死”字!她可是沈君的母親,怎麼可以讓她死?他沒有任何的選擇餘地,那一刻,他仿佛墜入了萬丈深淵!

“沈君,沈君,我該怎麼辦?”成諾心裡一遍遍地問沈君,卻沒有答案。

想到沈君,他這才想起剛才問起沈君,那人沒有回答,於是他重複問了一次剛才沒有得到回答的問題:“沈主任怎麼樣了?”

“他很好,快出院了。”

“我昏迷了多久?”

“一個多星期。”

聽到那人這樣說,成諾鬆了口氣。一個多星期沈君就快出院了,說明傷得不重。

頭還是很痛,身上也很痛,如今聽了沈夫人的話,心也在痛,他實在沒有力氣去考慮其他的事情。甚至醒了這麼久他已經感覺眼睛沒有力氣睜開。於是他閉上了眼睛。

又一次醒來的時候,還是護士在旁邊,見他醒了,說道:“你醒啦,餓嗎?我幫你去準備吃的。”說完便走了出去。護士再次回來的時候,端著個小碗,說:“你現在隻能吃流食,也不能吃多了。這碗糊糊雖然口感不怎麼好,但是專門配好各種需要的營養成份,對身體恢複很有幫助的。”說完便用遙控器將成諾床的頭部抬升了一些,讓成諾斜躺著開始喂給成諾吃。

成諾這才聽出這護士的口音很陌生,雖然說的是普通話,但帶著一點自己從來沒聽過的地方口音。他問護士:“這是哪裡?”

“這裡是雲南。”護士答道。

“雲南?怎麼來到了這麼遠的地方。”成諾問護士:“你知道我的手機在哪嗎?”

“不知道,你送來的時候什麼行李也沒有,身上穿的是病號服。你是做完手術之後才送來的,不知道你是在哪裡做的手術。”護士答道。

這時,之前和沈夫人視頻的那個人走了進來,說道:“劉護士,你可以出去了 。”

護士便收起碗走了出去。那個人也隨之走出門,但成諾透過不透明的玻璃門隱約看到那人似乎是站在門外麵的。

吃完東西,成諾感覺恢複了一些體力,但手上著固定器,沒有辦法自己坐起來,還好剛才護士將床頭抬高了一些,成諾可以看得到四周了。這是一個布置得象高檔酒店的房間,應該是屬於VIP病房一類的。很快看完四周,沒有什麼線索。

每天有一次醫生查房,然後就是劉護士進來打針、取針、喂藥、喂食。自從那天被門口站著的那個人叫出去之後,劉護士做完事情就走,也不敢再和成諾聊天。

成諾就這樣與世隔絕地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手終於拆掉了繃帶、固定器,可以活動了。他拿過電視遙控器試了一下,電視打開了,他這才知道離開事故發生已經過了兩個月。

不久之後,醫生通知他可以開始進入康複訓練階段。然而依然是被關在房間裡不能出去。他們將隔壁的房間改造成了康複訓練室,安裝了康複訓練需要的器材和儀器,之後在兩個房間的隔牆開了扇門,他隻能到這個房間裡做康複訓練。

每天三次有康複師給他做訓練和針灸理療,身體恢複得很快。說真的,除了沒有自由,醫療條件確實是VIP級彆的。

他終於可以下地了,他試著邁出腳步,但腳卻不聽使喚地癱倒在地。躺的時間太長,腿部肌肉開始有些萎縮。康複師將他抱到訓練器械上,開始指導他訓練。傷口雖然愈合了,但渾身一使勁還是很痛,為了不變成廢人,他咬著牙,忍著痛,拚命地訓練。

每天,最難受的不是身體的疼痛,而是看不到沈君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孤獨和與日俱增的思念每日每日地折磨著他!他隻有不停地回憶和沈君在一起的幸福時光來消解心中的思念。

站在陽台上,可以眺望到遠處的大河和沿河公園。成諾撫摸著手指上的獨角獸戒指,看著遠處公園草坪上一對對的情侶追逐、嬉戲、打鬨,與沈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便浮現在眼前。

回憶的細節中,他這才發現沈君好多時候對他的寵愛他當時都沒有察覺。

那些他曾經以為是沈君絕情傷害自己的話語現在才明白竟是沈君深沉而含蓄的愛意;那些平日裡沈君隨時隨地愛他寵他的細微之處常常被他習以為常地忽略......

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自己當時都沒有好好珍惜,十足一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傻瓜。可惜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再去愛他,再去彌補那些遺憾!

他心疼此時的沈君也像他一樣正在忍受思念的煎熬,甚至肯定比他更痛苦,一定在到處找他!

離彆是那麼的倉促,連告彆的機會都沒有!

又經過了三個月的康複訓練,他已經完全恢複了。原本醫院要繼續為他做除疤的治療,但他拒絕了。如今,傷疤是沈君在他身上留下的僅有的印記,是他們愛著的唯一憑證。

出院的時候,他要求醫院把全套的病曆給他,理由是以後還需要病曆去複查。醫院請示了沈夫人之後,給了一套。

病曆上病人的姓名沒有他的名字,隻有他住的房間號。他翻看了之後才知道,自己是從鬼門關裡逃出來的。經曆了心臟驟停、幾乎全身換血、多處骨折、內臟受傷等生死掙紮,是經過國內最頂級的醫療團隊搶救,做了幾次大手術才脫離危險。

是沈夫人在救他!沈夫人不管有多恨他,卻在儘全力救他,隻因為他是沈君愛著的人。成諾忽然意識到,沈夫人原來也隻是個在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一個無奈而痛苦的母親!

想到這裡,成諾無力地低下了頭,他妥協了!這不是他的選擇卻也隻能是他的選擇!

那個在他病房門口守了五個月卻連姓名還不知道的人,將他帶到了一個邊陲小鎮,來到一個風景如畫的湖畔,湖畔不遠處有一間酒吧,那人遞給他一個公文包說道:“你新身份的證件、手機、銀行卡、背景資料和物業權證都在這裡麵。這間酒吧是你的。”說完停了一下,接著強調了一遍:“請遵守與沈夫人約定。”

成諾接過公文包,那人轉身之際,成諾說道:“謝謝你!”

那人回過頭來,笑了笑,揮揮手便離開了。

成諾打開公文包,拿出一張身份證,證上印著他的照片,名字卻叫“溫岩”,今年22歲。包裡有一個小冊子,上麵印著“溫岩”的背景資料。原來這個叫“溫岩”的人是一個孤兒,從小在沈夫人創辦兒童之家長大,長大後自願在兒童之家幫忙照顧其他孤兒。但現生病了,變成了 “漸凍人”,已經癱瘓在床,現在自願把自己的身份交給成諾使用。

包裡還有一本酒吧的產權證和酒吧的門禁密碼。

成諾抬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酒吧:這是一幢三層木結構的古樸風格的樓房,成諾打開酒吧的門,進去看了看,第一層門店是酒吧,第二層是可以居住的套房和儲藏室,第三層空著的。

站在空蕩蕩的酒吧裡,成諾不知道沒有沈君在身邊,獨自一人的人生他是否還有勇氣繼續走下去。

他將手指上的獨角獸戒指取下來,穿上繩子掛在了胸前。世上從此隻有溫岩,沒有成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