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從昏迷中醒來,看著陌生的環境有些迷茫,自己怎麼到醫院了?
一旁醫生囑咐道:“你運氣真好,身體沒什麼大礙,下午就能辦理出院,回去多注意休息就行了。”
確實運氣好,被雷劈後毫發無損,隻是昏迷了一陣子。
隻是腦子裡莫名其妙出現了一本團寵小說,裡麵的惡毒炮灰跟自己的名字一模一樣。
書中的炮灰家世坎坷,從小被人從豪門林家惡意抱錯,父親早逝,母親病重,性格惡劣,處處跟主角假少爺作對,後期被認回豪門時也因此備受冷眼。
這跟自己的情況完全不一樣,自己父母身體健康,性格也積極向上。
不過,同樣的姓名還是讓他忍不住有了一絲代入感。
祁安聲音有些沙啞,輕聲問:“今天......是幾號?”
“你昏迷了兩天,今天五號.......”
“五號......?”祁安臉色一變,這不是炮灰父親出事的日子?!!!
趕忙撐起身子下床,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拔腿就往外跑,醫生都沒來得及阻止,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都已經跑遠了。
......
無人的巷子,穿著有些破舊長相憨厚的男人拖拽著小孩,急匆匆的走著。
巷口停靠著一輛破舊麵包車,一個黃毛在車門旁抽著煙,來回走動,神情似乎有些焦急,不住往四周張望。
“我要尿尿!”一個孩子被綁住雙手躺在後座上,小聲喊著,精致的長相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穿著明顯不合身的破舊衣服,但鞋子卻是純牛皮手工定製款。
駕駛座上的寸頭男人叼著煙頭,惡聲惡氣道:“憋著,小崽子就是事兒多!再找事把你扔山裡喂狼。”
小孩瑟縮了一下,這才安靜下來,眼眶泛紅,顯然被寸頭的話嚇到了。
黃毛往裡瞅了一眼:“要不我帶他下去尿完上來?”
寸頭:“尿什麼尿!等彪子回來立刻就走。”
祁父拎著禮品袋與男人擦肩而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被拖拽的小孩態度抗拒,鞋子走掉一隻男人都沒發現。
祁父立刻就想掏出手機報警,餘光卻瞥見巷口黃毛死死盯著自己,周圍也沒有什麼遮擋的地方。
這種團夥作案肯定拐了不止一個人,生怕打草驚蛇,他故意快走兩步撿起小孩踩掉的鞋子,轉身朝男人走去。
祁父大聲喊道:“哎,你小孩鞋子掉了!”
男人腳步停頓了一下,仿佛沒聽見,直接胳膊夾住小孩腋下往前,走得更快了。
祁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這裡地方偏僻,就算大聲呼救,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人過來。
他故意當做不知情的樣子,小跑到男人身邊把鞋子遞給他,笑著說:“你這個當爸爸的,也太粗心了,小孩鞋掉了都不知道。”
男人身體僵硬了一瞬間,很快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客氣道:“謝謝謝謝。”
黃毛吐掉煙頭,碾了一腳,走上前來,問男人:“怎麼了?”
祁父鎮定的說:“沒什麼,小孩鞋子踩掉了,我撿到給他送過來。”
黃毛跟男人對視了一眼,看男人點頭才放下心來。
他掃了祁父一眼,頭朝麵包車揚了一下,示意男人趕快上車。
見男人抱著孩子要走,祁父下意識跟著上前一步,黃毛瞬間從後腰抽出一把尖刀。
男人麵色一變,嗬斥道:“猴子!彆惹事!”
黃毛刀尖指著祁父:“媽的,我一早就看他不對勁兒了,一直在那兒鬼鬼祟祟的,還想掏手機,肯定是看出來了!”
祁父也變了表情,眼睛死死盯著刀子,慢慢後退,聲音都有點抖:“彆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
“彆廢話了,搞快點!”車內寸頭不耐煩道。
黃毛得了允許,表情有些興奮,拿刀上前就要往祁父身上捅。
“住手!!!”一股大力打中黃毛手腕,尖刀險些掉到地上,黃毛捂住發疼的手腕,一顆石子滾落在地上。
祁父趁機跑開一段距離。
眾人回頭,隻見一身穿著藍白色病號服的瘦弱青年,喘著粗氣滿頭大汗的站在不遠處,腳下甚至還踩著拖鞋。
祁父不可思議道:“你怎麼跑來了!”
來人正是祁安。
祁父十分震驚,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隻能先忍下心中的疑惑。
幸好趕上了!祁安內心無比慶幸,自己沒有不把那本小說當回事,看到父親意外去世的劇情立刻趕到現場。
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一半,他忍住眼眶的濕潤,沒有回答父親的問話,隻是眼神示意。
祁父會意,趁著人販子注意力都在祁安身上,掏出手機悄悄報警。
黃毛見來人隻是個病秧子,即便剛剛被他用石頭砸了手腕,也隻以為是他運氣好。
一個病秧子加個老頭,也算他們倒黴碰見自己,這兒附近又沒有監控,不解決了再走都說不過去。
這樣想著,他心情也不禁放鬆了些,:“就你這樣還想見義勇為呢?”
又注意到祁安的相貌,臉上露出貪婪,扭頭對男人說:“彪哥,咱把他也綁了吧,你看他,這種貨色肯定比那些崽子更值錢!”
男人打開車門,把小孩塞進去,從車裡抽出一把長刀走過來,有些猶豫。
一個成年男人,綁著上路風險肯定比小孩子要大得多。
但仔細看了祁安很快堅定下來,這樣的品相確實少見,肯定能賣不少錢。
寸頭也從駕駛座上下來,順手抽出鐵棍鎖住車門,皺眉道:“搞快點,解決了馬上走。”
男人順從點頭。
聽著幾人把自己當做貨物的談話,祁安並不在意,環視一圈,隻有一把明顯廢棄多年的破拖把被扔在牆角,勉強可以當做武器使用。
他拾起拖把顛了顛,可以,還算順手。
黃毛眼尖看到祁父掏出手機,立刻喊道:“不好!這老頭要報警!”
新人就是麻煩,又貪事又多,要是剛才就走了不理這老頭,現在什麼事都沒有!
寸頭按下心中煩躁,瞪了黃毛一眼:“還不快阻止他。”
黃毛立刻往祁父那邊跑,剩下兩人往祁安這邊,明顯是對黃毛之前的提議心動了,準備綁了他。
憨厚男人手中長刀並不敢直接刺向他,生怕下手沒輕沒重給他留下疤痕,賣不出更高的價錢,寸頭握著鐵棍就沒那麼在意了,反正骨頭斷了能接上,外表也看不出來。
祁安手中拖把舞的虎虎生風,三兩下衝破兩人防線,兩人這才發現小瞧了他。
他手中的拖把徑直往黃毛握刀的右手臂上打去,黃毛頓時吃痛鬆開尖刀,威力大減。
“快到我身後!”祁安朝祁父喊,手中拖把不停,防止三人接近祁父。
祁父趕忙跑到祁安身後,手中還抓著手機迅速報警。
三人見狀,本想跑進麵包車趕快離開,卻被不停打在身上的拖把逼退,眼睜睜離麵包車越來越遠。
麵包車裡,兩個小孩聽到外麵的聲音,努力站起來,小臉趴在車窗上,兩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車窗外,小嘴張成“O”形,表情格外統一。
感覺祁父和麵包車離打鬥中的四人距離合適了,祁安才鬆了口氣,毫無顧忌之後把原本不起眼的拖把舞得更厲害了。
不過片刻,三人都躺倒在地上,渾身都痛的受不了。
祁安走到寸頭旁邊蹲下身,一手握著拖把,一手從他身上翻找麵包車鑰匙。
遠處,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跑來,喘著粗氣,想說什麼卻被眼前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祁安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頓時有些尷尬,是剛剛的出租車司機。
他跑出醫院太急了,手機錢包都沒拿,連打車錢都付不出來。
司機看他臉色蒼白,一頭冷汗渾身發抖的樣子,一時心軟讓他先坐車,還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隻是這邊巷子車不好進,隻能讓司機在馬路上先等著。
原本是想著就過來看一眼,如果什麼事情都沒有就坐車回去,然後拿到手機再給錢的。
結果現在……居然完全忘記這回事了!
“爸,幫我付下打車錢。”祁安不好意思的說。
“不、不、不用了!”司機麵帶驚恐後退半步,看著地上的三個人和旁邊的長刀鐵棍,生怕自己被滅口,隻想趕快逃離這裡。
誰能想到,一個看著柔弱可憐的病號能一下乾倒三個大漢?甚至他還穿的醫院拖鞋!
雙方武器都不是一個檔次,看看地上的刀子鐵棍,再看這人手裡拿的什麼?破拖把?
祁安剛想解釋,卻聽見警笛聲響起。
司機瞬間麵如土色,趕忙解釋說:“不是我報的警啊。”
祁安奇怪的看他一眼,說道:“我知道啊,是我爸報的警嘛。”
“啊?”司機看著祁父,臉上的表情先是疑惑又很快轉為敬佩,大義滅親,不容易啊!
祁父被他眼神看的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不過也知道這個場麵是有點嚇人,走過去塞了幾百塊錢給他。
司機感動不已,想立即離開,但祁安沒有發話,他不敢動彈。
祁安從寸頭兜裡掏出鑰匙,站起身走向麵包車。
司機還以為馬上要上演父子大戰,麵色蒼白,趕忙後退,還不忘拉著祁父一起。
地麵上寸頭見祁安背對自己,挪動身子,抓住最近的長刀,費力站起來。
媽的,終日捉鷹被鷹啄了眼,自己乾這行這麼多年,一直順風順水。
這次是他眼神不好看錯了人,陰溝裡翻了船,腳趾頭想都知道,被警察抓到能有好下場?
但是,這小子也彆想好!
寸頭神情凶狠,用儘全身力氣揮動長刀。
司機露出驚恐的表情,剛要提醒;祁父下意識就想往祁安方向跑。
“咚!”
祁安好似提前知道他要動作,隨意轉身弓步一戳,寸頭鬆開長刀,捂住肚子,瞪大眼睛,表情異常痛苦,向後倒了下去。
祁安看起來毫不費力,表情淡定自然。
這場景說是在拍電影,他都信。
司機情不自禁“哇”了一聲,卻聽見旁邊也有同樣的聲音,側頭看,原來祁父也同樣張大了嘴巴。
“不是,我震驚也就算了,你可是他爸,怎麼也這麼驚訝?”有那幾百塊錢的情誼,而且他還報了警,司機覺得祁父應該是個好人,小聲問道。
祁父也有點茫然,這他是真不知道啊,平時也沒見祁安跟其他人有什麼不同,難道是平時對他關心太少了?
“爸,快來幫忙。”祁安打開車門,從裡麵抱出兩個孩子,其中一個還被綁著雙手,祁父趕忙上前把繩子解開。
看到孩子,司機這才發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此時警察也趕了過來,祁父三言兩語說清楚事情的經過。
司機這才明白,都自己誤會了,原來人家是在見義勇為,跟人販子作鬥爭。
“好小子,真不錯!”司機勇氣大生,拍了拍祁安的肩膀讚揚。
祁安剛想說什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迷糊中聽到祁父焦急的呼喊還有司機慌亂的解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