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屋後,雷古勒斯開始處理積攢的家族事務,這幾天他一直在聖芒戈,各種信件都快把一樓堆滿了。
他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躺在對麵的妻子,她摸著肚子若有所思。
“我記得布萊克家起名都是星座,女孩可以用花名?”西爾芙突然開口道,她背過布萊克族譜,“但是除了Sirius和Regulus之外的星座名都很難聽。”
“沒關係,還有很多星座名,如果你不喜歡可以不用他們的名字。”雷古勒斯道。
布萊克家族的成員會繼承先祖的名字,前提是之前的繼承者已經死去。
“以黑暗為姓,以星辰為名。”西爾芙覺得很浪漫,她一直迷戀星空。
她的視線逐漸落在丈夫身上,回到家後他就摘掉了手套,脫掉了外袍,上身僅著一件襯衫,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
他和小天狼星很像,但是小天狼星比他強壯很多,實際上雷古勒斯是有點瘦的,身材更修長些。
小天狼星笑起來時會豪邁的露出牙齒,毫不在意的癱倒在沙發上,或者爬到自己腿上求按摩,但雷古勒斯總是一絲不苟的端坐在那裡,他的禮儀和教養十分完美。
他們真的很不一樣。
纖長的手指晃了晃。
“芙拉,在想什麼呢?”雷古勒斯有點緊張,畢竟她不能多思多慮。
她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它很乾燥,很溫暖。
她又開始一根根仔細觀察這些手指,它們修長纖細,但很有力。
這是一隻拿起魂器的手。
它曾經不停的舀起那些讓人痛苦到精神錯亂的藥水。
她為了確保能換掉魂器,決定讓他瀕死時才能啟動傳送陣。
當時的自己對他非常冷漠。
她照顧他,何嘗不是心有愧疚呢?
畢竟她不想後來者重蹈覆轍,比如鄧布利多,所以雷古勒斯一定要喝下那些讓他痛苦到全身像火燒一樣的毒藥。
他這樣愛她…
“啊…”她開始頭痛起來,腦中像有鋼針在攪動,她感覺到痛苦,但是他握緊了她的手。
“對不起…”她急促的喘息,這些愧疚一直壓在她的心頭,他們在一起五年了,雷古勒斯對她越來越好,她就越來越難過。
也許他不會原諒她的,可是她忍不住了。
這些愧疚幾乎壓垮了她的精神。
那天她夢到了哈利和鄧布利多去了山洞,鄧布利多喝下了藥水,他絕望而痛苦的想起了他早逝的妹妹,他哭泣著祈求一個不存在的人不要傷害他的家人。
他的厲火最終點燃了山洞,燒了那些陰屍。
她的雷古勒斯就在其中,他濕漉漉的閉著眼,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暫時的清醒中,她又看到了眼前的麵孔,他很英俊,黑色的眼睛裡盛滿了心疼和緊張。
他很擔心自己。
西爾芙醒來時正躺在丈夫的懷中,潮汐不停的衝刷著岸邊的礁石,嘩啦嘩啦的海浪聲就像一個巨獸沉睡時的呼吸。
她側過頭,看向閉著眼睛的雷古勒斯。
黑發輕柔的落在額頭上,睫毛垂下的陰影蓋住了他眼下的青黑。
也許他一直沒睡。
雷古勒斯感覺到懷中的動作,睜開眼睛。
“芙拉,彆再想過去的事了。”他的手輕輕地落在她的後背,上下安撫。
“我覺得很抱歉,”她緊緊的摟住丈夫,“讓你喝下了那些藥水,你差點就死了。”
“可是你也救了我。”他理解她的愧疚。
“為了獲得那個魂器,哪怕我知道你會很痛苦,依然選擇讓你喝下毒藥。”她開始哭泣,眼淚落在他頸間。
如果早就知道他們會有以後,她一定會選擇更好的方式。
但是很多事情都沒有如果。
那個時候她不愛他,在她眼中,他隻是調換掛墜盒的工具人。
她憐憫他,給了他那條項鏈,也許是遺憾他不該死去,也許是為了小天狼星。
也許還為了他對格蘭芬多的善良。
這一點微不足道的憐憫,讓他愛上了自己。
雷古勒斯感受到她的情緒劇烈起伏,他嚇壞了,她還懷有身孕,他們結婚四年才擁有了孩子,他非常期待他們的降生,這是芙拉和他的孩子。
“不!不,芙拉,”他有些語無倫次,“當時你還沒有愛上我,你沒有錯。”
“我不在意,實際上我認為如果沒有你,那我早該死去,”他抱緊了懷中的身體,“我很感謝你送我那條項鏈,你救了我,你照顧我,你還嫁給了我,我真開心。”
他恐懼的親吻她的臉頰,“這已經足夠了…”
“我覺得現在就很好。”他喃喃道。
他已經擁有了最好的一切。
“嘩啦——”
潮汐伴隨著海浪一次又一次拍打在懸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