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壽如同一隻敏捷的猴子,翻滾在地,這竟然是她猛烈攻擊的前奏。她先是利用臥地倒踢,成功瓦解了關嘯雲的棍勢,隨後又如排山倒海般逆襲踢殺,對著關嘯雲的頭部展開一頓連環踢擊。
關嘯雲完全沒有料到會有如此刁鑽莫測的腿招,被戎壽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毫無招架之力。戎壽這孤注一擲的打法成功扭轉了局勢,可謂是出奇製勝。
戎壽翻滾著從地上站起,冷冷地對關嘯雲說:“我這十幾腳,算是還你剛才的七棍,我們也算是報了仇!”
然而,話音未落,戎壽便忍不住腹中翻湧的腥甜,一口鮮血從嘴裡嘔出。顯然,連續施展兩招,戎壽已經用儘了腳力,牽動了內傷,吐血不止,已是強弩之末。
相比之下,關嘯雲還有許多氣力尚未施展,她不禁對戎壽的頑強感到佩服,這真的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
戎壽就是那種遇強則強的體質,她永不言敗,能夠榨乾體內所有的力量,準備全壓在最後一擊上。關嘯雲心知肚明,再拖延下去,將會功虧一簣。為了奪回奉天密令,她決定速戰速決。
此時,真正的狡猾狐狸在伺機而動。向乘風看準時機,鼓儘餘勇衝殺過來。戎壽與關嘯雲還在短兵相接,戎壽已經擬定戰略,他左運硬橋擋棍,右爪蓄勢待發,一切都在他的預計之內。
然而,關嘯雲也並非易於之輩。她有張良計,戎壽有過牆梯。關嘯雲突然將長棍接扣脫節,棍力混合擋格之力,全力轟向戎壽的頭部。
臨陣對敵,變數莫測。戎壽頭部遭受重擊,頭痛如裂,舊傷未愈又添新創,她頓時暈眩了九成,戰力幾乎崩潰。
關嘯雲抓住這一時機,迅速繞到戎壽身後,雙手緊握棍端,交叉纏住其頸項,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三角枷鎖。
就在此時,向乘風如從天降,一爪直取戎壽麵門,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乾得好,這次讓我送他上路!”向乘風冷聲喝道。
然而,關嘯雲目睹此景,心中大駭。她並不想置戎壽於死地。若放任向乘風全力一爪落下,戎壽恐怕命在旦夕,縱使大羅金仙下凡也難救其一命。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關嘯雲竟然扭身扯開戎壽,硬生生地為戎壽擋下了向乘風這奪命一擊。向乘風也未料到關嘯雲會愚蠢至此,用自己的身體去救敵人,但他此刻心中隻有殺意,不管任何原因,爪勁直透關嘯雲體內,絞磨其血肉,猶如虎口緊咬獵物不放。
這種痛苦難以用筆墨形容,它肆虐著關嘯雲的每一條神經,即使她再堅強,也不禁失聲嚎叫。
向乘風誤傷了手足,卻毫無收手之意,反而加勁推壓,誓要取關嘯雲性命。
現場頓時血肉橫飛,觸目驚心,旁觀之人無不心驚膽顫。
向乘風麵露凶光,對關嘯雲怒喝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竟然敢維護這小子,我先送你上路!”
關嘯雲試圖勸說向乘風:“他們並非十惡不赦之人,何必濫殺無辜?”
然而,向乘風的怒吼聲愈發震耳欲聾,他幾乎咆哮道:“放屁!跟我談什麼仁慈善良?我倒要看看你的五臟六腑裡,是否真的藏著一尊佛祖!”
見向乘風對昔日並肩作戰的手足如此無情,關嘯雲心中怒火中燒,一股無名火熊熊燃燒。她舉起手中長棍,直刺向乘風的右眼。
“老大,是你逼我的!”關嘯雲厲聲喝道。
向乘風此刻勁力全聚於右爪,防備薄弱,冷不防被棍頭戳中眼睛,頓時力竭卸防。
就在這時,官府的人馬趕到,捕頭大聲怒斥道:“住手!誰允許你們當街鬥毆的?!”
戎壽因傷勢和疲憊交織,頸部又被牢牢鎖住,呼吸困難,終於力竭不支,昏死過去。
戎壽緩緩醒來,朦朧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晰,耳邊傳來幾句低聲談話。
“陸大人,怎勞您親自前來醫館?”
“上頭對此案極為關注,特命我全程跟進這位年輕人的情況……”
“而且七霸中六人重傷,撼地神尊更是失去一目,恐他們日後會尋機報複。”
“大人,其中有個叫關嘯雲的傷勢尤為嚴重,老朽已竭儘全力,卻仍不見好轉,恐怕他撐不過一個時辰了,這也算是他惡行的報應吧……”
談話內容讓戎壽回憶起昏迷前那場驚心動魄的混戰。她記得,當時救他一命的人正是關嘯雲,雖然不清楚對方的動機,但戎壽此刻卻為關嘯雲的安危感到擔憂。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急切地問道:“關嘯雲怎麼了?”
戎益等人一直守候在戎壽身旁,見他醒來,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戎益首先激動地說道:“大哥,你終於醒了!你可知道你昏迷了多久,我們都擔心你醒不過來。沒想到你一醒就這麼有精神!”
然而,戎壽因用力過猛,頭部傳來陣陣劇痛,頭暈目眩得半天都緩不過來。
府衙的一名捕快見戎壽蘇醒,立刻為她引見道:“戎壽,這位便是我們太平鎮的縣令陸啟明,陸大人。在下則是太平鎮府衙的總捕頭,陳和瑞。”
陸大人對戎壽讚賞有加,豎起大拇指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你如今不僅在太平鎮赫赫有名,更是在整個豐州都名聲大噪。你協助我們成功捉拿了惡貫滿盈的豐州七霸,老夫在此再次向你表示由衷的感謝。”
戎壽稍微恢複了一些體力後,繼續關切地問道:“請問兩位大人,關嘯雲現在的傷勢究竟如何?他真的無法挽救了嗎?”
陳和瑞看著戎壽,麵色有些凝重地說:“沒錯,她失血過多,急需輸血救治。但是……”
一旁滿頭白發、一臉白須的老大夫華濟世接過話茬,緩緩道:“老夫行醫多年,卻鮮少使用輸血之法,隻因其成功率極低。若輸血過程中兩人的血液產生排斥反應,病人恐將性命難保。”
戎壽見狀,激動不已,挺身而出道:“用我的血吧!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
華濟世無奈地搖頭勸誡:“你如今身受重傷,身體虛弱,參與輸血可能會有失血過多、危及生命的危險。”
戎壽卻堅決地表示要用自己的血救關嘯雲:“如果不是她,我早已命喪黃泉。這次輸血,就當是我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了。大夫,請您務必答應我的請求!”
在華濟世的安排下,儘管心中仍有顧慮,但戎壽的堅持讓他最終決定嘗試輸血治療。這也是戎壽首次親眼見證這種特殊的治療方式。華濟世巧妙地用動物小腸製作了連通管道,兩頭以細針頭收尾,分彆紮入戎壽和關嘯雲的手臂。管道上裝有一個奇特的動輪,華濟世通過操控動輪來精確調節血液的流動。
輸血過程順利完成,關嘯雲的氣色明顯好轉,華濟世不禁感到驚喜萬分。
華濟世的女兒華嵐也為父親的成功而高興,“爹,您又成功救了一個人!”
華濟世滿意地點點頭,仔細檢查關嘯雲的身體狀況,“這的確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大喜事。”
戎壽見關嘯雲脫離了危險,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下,“幸好她沒事,否則我這輩子都會覺得欠她一條命。”
戎益扶著虛弱的戎壽準備返回,卻突然注意到一件令人驚奇的事情。在華嵐為關嘯雲檢查身體時,她驚訝地發現關嘯雲右邊上手臂處有一塊熟悉的胎記!那是一塊月牙形狀的胎記,上麵刻有龍紋。
更巧的是,戎壽左上手臂處也有一個形狀相似的胎記,隻是上麵的圖案是虎紋。戎壽看著這兩處胎記,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她掀起衣袖仔細對比,看了又看。
戎益站在一旁看得最清楚,她忍不住驚訝地喊道:“大哥,你們的胎記形狀好像可以拚合在一起,真是太神奇了!”
戎壽回想起第一次見到關嘯雲時,就覺得與她之間有著某種莫名的聯係。結合這個神奇的胎記,她心中不禁產生一個大膽的猜想:難道她們之間存在某種近親關係?
現在關嘯雲傷勢嚴重,危在旦夕,而自己的血剛好能夠救她,這一切似乎都太過巧合。了然師傅曾經提起過他有一個大伯還在人世,需要他去尋找。看著關嘯雲的年紀,她心中產生一個念頭:難道這個大伯就是關嘯雲的父親?或者關嘯雲是大伯的女兒?
想到關嘯雲不顧自身安危舍身救自己,甚至不惜背叛向乘風,戎壽覺得此人本性並不壞。她心中不禁產生疑問:為什麼關嘯雲會選擇加入七霸助紂為虐?或者說她是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苦衷?